“姐,你今天好美啊。”
“是吗?”
听着语竹的赞叹,我心里却没有那么快活。不是每一个披着白纱的女人都是公主,因为穿西装的不都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司仪。尽管我也曾期待过会嫁给一个自己“深爱”的人……
大概是因为主修心理学的原因,很早以前我以为自己看透了人和人之间所谓的情感连接。因为没有出家人看破红尘的勇气,所以我还是世俗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自以为比普通人多了几分清醒,比如婚姻。在我的世界里更倾向于承认它是价值共同体的结合。根据心理学的数据分析,决定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要4分钟。所以,爱情注定没有人们嘴里说的一生一世那么长久。如果在它即将消散的时刻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找到新的联结,我们也终将挥手告别。不管它曾经在你的生命中是多么轰轰烈烈的存在过,人们都不得不承认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爱情就只剩下了“过日子”。
所以,没什么比相敬如宾更适合形容这种关系。
我也一直认为太浓烈的情感不适合长厢厮守,因为人的需求决定了全情的投入与付出必定要得到同等的回报才会满意。否则,只会两相俱损。就好像我第一次见到钟漠的时候,他的眼神跟我曾经接触到的病患都不同。凝结着孤独的瞳孔绝望的看着病房的角落,仿佛这个世界和他再无关联。额头上不知道缠了多少圈绷带,捂得严严实实。胳膊和腿都打着石膏,去到病房见他之前主任给我介绍过他的状况——车祸。
事故地点离他住的公寓不到两公里。听当时处理现场的交警说,根据他车头的行驶方向判断,应该是急着回家。虽然他只是自己冲破防护栏,没有造成其他人的伤亡,但是他这条命却是集合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外科专家才算是捡了回来。只是清醒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
最开始我以为他是单纯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对他进行常规的心里辅导与药物治疗。可时间久了,没有半点儿起色。直到我提到一个叫“钱茈情”的女孩儿,他才抬头看我。那是他第一次把眼光投向我,瞳孔发亮变大,略微迷离的眼神让他看上去很迷人。那一刻,我听见自己不可抑制的心跳声。
他因为爱情病了,而我爱上了他的病。
也许是爱情本身的自私,作为心理医生,我知道如何能尽快医好他的病,可是我却不打算那么做。在这之前,我从未对一个人有过这么深的渴望。我希望那个让他心动,让他受伤的女孩儿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我陪他做复建,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他喜欢的篮球比赛……我们看似很熟悉,可两个人连正式的招呼都没打过。
终于有一天,我记得那是个隆冬,外面很冷,但是阳光很好,地上的雪被照的直晃眼。我站在他身边,眯缝着眼睛跟着他一起看着雪地,忽然一只手遮在我眉骨的地方,挡开了刺眼的光。
“谢谢你。”他说。
虽然他的口气听不出半点儿特别的情感,就好像是在感激一个陌路人那样平淡。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周身沸腾的血液在不停的翻滚着,一时间感觉到自己两颊滚烫。
“我叫寒冷,是你的心理医生。”
“我知道。”
几个月前的第一次见面我就介绍过自己,他当然知道。只是我自己慌乱的语无伦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