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这么远来吃饭?”钱茈情背对着门口,听见高跟鞋由远及近。寒语竹走到座位对面拉着她的手说:“我和同事过来办点儿事,刚好路过。堂姐……我们可不可以蹭你的包间啊?”
“同事?”
寒语竹挽着堂姐的胳膊向前走了几步,刚好停在钱茈情身边:“对啊,这是资深社会新闻记者,钱茈情。”听见介绍,她不得不站起来打招呼:“你好……”
“钱记者,我们又见面了。”
寒冷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大方得体,钱茈情虽然有些错愕,却是不难理解——寒冷、寒语竹。难得的姓氏,更难得的是她连续认识两个,怎么能逃脱如此难得的缘分。
“你们认识?”三个人中最意外的要属寒语竹了,寒冷低头微笑道:“认识,在昨天的婚礼上。”
“太好了,那咱们别站在外面了,去你包间聊。”
寒语竹拉着两个人一起去了樱花阁,她大概是饿了刚坐在榻榻米上就急着点菜,不过她只点了两人份。因为寒冷还有一个朋友,所以寒语竹特意叮嘱服务员分开下单。
“其实没关系的,我那个朋友钱记者也认识。是钟漠!”
果然是她最不想听见的名字和见到的人。
“钟漠?”寒语竹喝了一口茶水,挑着眉梢问:“新男朋友?茈情姐,你认识我堂姐的男朋友?”
两个被提问的人同时拿起陶瓷杯喝水,越是沉默越是尴尬。手里的杯子还没放下,服务员拉动木门:“钟先生,请。”
“是你!”
没想到,三个人里第一个和钟漠打招呼的竟然是寒语竹。钱茈情和寒冷一起看向她。
钟漠并没有表现出很熟络的样子,只是点点头。因为日式料理习惯两个用餐的人做对面,所以四人包间里只剩下钱茈情身边还有空位,钟漠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
“因为我身边的这个家伙坚持要分开付账,所以她们已经点过餐了。你看看想吃什么?”
从前,钟漠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想吃什么。每次出去吃饭都是钱茈情看着菜单决定,想不到三年以后,他竟然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研究菜单上的名字。这顿饭还没开始吃,钱茈情就已经尝到了非比寻常的味道。
“你们点了什么?”钟漠看着茈情问。
她握着杯子的手在上面来回磨蹭了两下,呷了一口水说:“语竹,你刚刚点的什么?”
“生鱼片套餐!”
钟漠叫服务员进来,点餐到一半的时候,寒冷轻声说:“这家最出名的就是生鱼片。你刚刚点的都是熟的……”
“她们不是点过了?”钟漠合上菜单转交给服务员。
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四个人淡然的表情,好像都没打算认领电话铃声。寒语竹隔着桌子悄悄伸过一只脚拨弄着钱茈情的腿,眼神飘向她身边的手提包。她这才意识到陌生的铃声正是自己的新电话,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日上三竿才睡醒的果然只有杜悦。
她拿起电话,一直走到最外面的马路上,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啊,这么久才接电话?”杜悦懒洋洋的问。
“吃饭。”
钱茈情每次回答都直奔主题的话准是有事情,前两次发生类似状况的时候就是她分手和结婚。杜悦警惕的问:“和谁?”
“寒冷的妹妹,寒冷,还有钟漠。”
“这是什么组合?该不会是昨天晚上钟漠把你送回去以后趁你喝醉了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吧?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者联盟吗!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钱茈情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钟漠进来的时候寒语竹那么惊讶,她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的男朋友会送别的女人回家。
她回头看了一眼木屋,皱了一下眉头:“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信!”电话另一端,杜悦斩钉截铁的回答,“这个世界上最神出鬼没的东西就叫缘分。”
钱茈情听见杜悦的话忽然笑了,“是啊,既然躲不过就应该学会面对和接受。”
“可是你一个人真的可以?”杜悦的担心并不多余,以她对钱茈情的了解,一个任何困难都选择自己死扛的人,真的只有表面看上去若无其事。
“放心吧,你忘了我是单亲妈妈女超人。还有什么比一个人上班带孩子更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