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宁轻轻走进屋内,却见温玉瘫坐在地,一动不动,快步上前心疼道:“小姐……地上寒气重,对你的身子不好……”温玉抬眼,幸好还有你。
温玉的手揽过纭宁的腰,将头置在纭宁的肩上,却不说话。纭宁微滞,不再多言,双手抓住温玉的肩,自己也放下僵硬的身子靠过去,“奴婢自小和小姐一块儿长大,那位姐姐不懂得小姐是为她着想,太固执,小姐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听着温嚅的话语,温玉冰凉的心才有了一丝丝的暖意,她还有纭宁这般姐妹……却有好似想起了什么,从纭宁身上退开,纭宁不解地看着温玉,温玉却道:“和李卫吵架又为何不同我说?”
纭宁微微惊诧,低头掩盖眼中的酸楚,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是纭宁想得太多,只想着是他们患难中的浮萍,心中总有不甘……”
“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曾在皇上赐婚前犹豫了许久,我究竟要的是什么?要他一心一意的对我,要他只和我白头偕老,没有三妻四妾,可是又怎么可能呢?”纭宁又在一旁拿了蒲团,和温玉一块儿坐在蒲团上。
“后来退一步想,他心中尽管有我,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得不肩负起属于他的职责,当然,三妻四妾……自然是职责之一。再难过,可又想,这样总好过他不在身边,忍也忍了,只要信任彼此,三妻四妾又算什么?总不过和路上擦肩而过的女子一般,只不过是住的近点罢了……”
纭宁一听,竟然轻笑出声,温玉心中涩然却又有了几分安慰,眼前清秀的女子,自己定会用心去保护用心去珍惜。
“若笑了,那便找个时间去找他吧!夫妻间谁没点别扭呢?”抓过纭宁的手,温玉道。
“可是小姐……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纭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温玉不解,“又怎么的了?”
“他还未曾三妻四妾……”那你说什么三妻四妾?温玉甚是不解,又听纭宁道:“当时他开那个不正经的东西,我就怕他也……所以……”
“那你更得抓住他呀!”温玉恨铁不成钢了,这孩子脑袋瓜子是什么做的?
纭宁抬头睨了她一眼,发现温玉正横眉盯着她,咽了口口水,“纭宁不去……”
“为什么?”温玉气短了,明明可以抓住的人,却为何不肯牢牢抓紧?非要等到失去才清醒的话,那太傻了。
“纭宁之前和他吵了一架,说了一堆的傻话……这会子又回过头去找他……反正纭宁顺不过这气……”温玉此时也无比乏力,见纭宁如此,也不再劝,因为她本人也很注重面子。
“福晋,爷回来了。”秀溪在外头走了进来,温玉回过神,第一个反应便是爬回榻上,纭宁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收拾蒲团,反应过来当务之急是帮助某人爬上软塌后!她又扔开蒲团扑了过去!
结果……
两败俱伤!胤祥迈进门便看到如此的迎接大礼,不由得先是一愣,而后某处传来温玉细如蚊声地不满抱怨:“纭宁!起来!你压……压死我了!”
胤祥甚是哭笑不得,纭宁手忙脚乱退开后,胤祥一把把伏在地上的温玉抱了起来,一并放在了榻上,边俯身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真凉!
带着怨怪地语气,他道:“你这般不听话,我真是不得不定个特别的家规来管教你了!”纭宁见状,知晓自己不能再呆,和秀溪一并转身,顺便带上门。
屋中的男子体贴入微,女子在男子怀中也不似在外人面前那般强势,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口,像一直温顺的小猫,也许这样确实是最好的了。
温玉屁股是放在榻上了,可是手仍旧不甘地揽着他的脖子,轻咬下唇,“胤祥,今日是特殊情况,便不要这般了,倒显得生分……”
温玉唯唯诺诺这么一说,胤祥更是哭笑不得,正想直起身,却发现脖子上紧紧箍了一双手,往日他若是那么说,她必然如同被抓住小辫子一般跳脚同他理论,今日的确很反常。
“怎么了?”双手一抱,又把温玉往里抱了抱,自己坐在软塌的边缘,揽着温玉感觉女子的馨香充斥了自己的整个胸怀后,胸前也闷闷地传出了她的声音。
“我不知道日后该怎么面对歌舒了。”
胤祥的怀抱收紧,轻抚她的后背,宽慰道:“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般无法面对的地步,那你也不必再挂在心口添堵了。”
“怎能不挂在心口,那是我最好的姐妹……”说着说着,又有了哭意。
“都是当额娘的人了,我瞧你这般,就没个额娘的样子,孩子整天放在十嫂那边,将来孩子大了,谁是亲爹亲娘,只怕都不认得!”温玉知晓胤祥可以岔开话题,便也顺势收住,埋在他怀里,闷闷道:
“她自个儿长得像谁一看便知,哪会不知道自个儿额娘阿玛是谁……”
“扑哧!”胤祥忍俊不禁,“你这样不是挺好的?不要管外头的事,就当作歌舒也和你一样嫁人了,你俩再难相见,即便相见了也不知从何说起,好好地安心地呆在家里,别再胡思乱想了。”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磨蹭几下。
“我也想像你想的那样,我原先不是这般多愁善感的,只是我怕歌舒那么走下去,迟早有一日会摔得粉身碎骨!”诸多忧虑让温玉不安。
胤祥松开紧紧扣住她纤腰的手,捧着她的脸,道:“那么纭宁呢?你若是真的放不下歌舒,那便想想纭宁吧,她难道不是最好的姐妹?你何不替她想想?听说她和李卫连个像样的成婚都没有,两人只不过以天地为证草草入了洞房……”
忽然发觉怀里的人没了声响,凝视自己双手捧着的一张小脸,那已经红得烧人,似乎对于洞房一词,她甚是敏感。
轻笑出声,“怎么了?”边撒开手,怜爱地在她脸颊印下一个湿热的吻。
“那你是打算……”打算什么?胤祥专注地听着温玉的话。
温玉眨巴眨巴无知的双眼,嚅嗫道:“要重新给她们来个正式的洞房么?”
五雷轰顶天打雷劈,胤祥一震,温玉浑然不知一般地继续道:“可是该怎么开口好,听说他俩最近一直闹别扭,忽然要他俩重新洞房,会不会太……”一个又热又湿又重地吻吞并了温玉欲继续叨念的念头。
像温玉这种脑子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胤祥话中的意思,只不过她自个儿心情沉闷,需要胤祥表个情让她自个儿舒畅点罢了,现在,她有点后悔了。
暴风骤雨般的吻让温玉有些措手不及,意乱情迷地紧抓着胤祥的衣袖,胤祥一个翻身将温玉压在榻上,“回屋……”低低应了一声,胤祥起身欲抱,门外传来大声的惊呼:
“福晋!福晋!福晋不好了!宛夫人她晕了!”
宛阙?!温玉睁开眼,略清明了些,却见胤祥的脸色很不好,隐忍着什么,温玉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你去看看吧!”
看到温玉如此,心中的火焰更是嚣张,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勾心斗角,这宛阙不过就想变着法子让他过去,他就偏不去!“宛夫人晕了那便快些请太医!还不快回去伺候!”
侍女不曾想竟会无辜被当成炮灰,心中虽不甘,却还是转身正欲往回走去。
这时,秀溪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侍女见秀溪脚步匆忙,神色紧张,便停下脚步躲在一旁侧耳听了起来。
里头的胤祥正欲继续,温玉却又不安地低声劝了几句,这会子又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胤祥气恼大吼:“又怎么了!”
秀溪咬咬下唇,狠下心道:“福晋!不好了!纭宁姐姐晕了!”
胤祥和温玉对视一眼,一瞬间,竟然两个人一块儿给晕了……
“宣太医!快!”温玉再等不及,急急忙忙地推着胤祥,道:“我去纭宁那儿!你跟上前头那个丫鬟去,免得让外人说咱们府对一个侍女竟比对一个夫人还要紧张!”
胤祥无奈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再她额上印下一吻,“慢些。”
温玉感受到他的体贴,笑笑算是回应,胤祥唤来小图子,瞬间分为两路人马,那个侍女见胤祥从屋里出来,竟然不知所措地站了出来,胤祥见状,蹙眉道:“还不快领路过去!可有请太医?!”
侍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这说明爷对她们夫人还是有心的!急忙道:“已经请了,奴婢不知如何是好,便跑过来扰了福晋清静……”
“罢了罢了,快走!”胤祥急急忙忙催促,办完事得赶紧去看看玉儿,方才歌舒的事他好不容易变法子地让她看开些,这纭宁又晕过去,他真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的玉儿!
侍女以为胤祥心系宛阙,边高兴着,边带着骄傲的神情从襄柔屋前走过,流双一个气急,急急地转身进了屋子,襄柔正在梳妆,“夫人!爷往宛夫人那儿去了!”
“去就去了,爷年夜带进宫的是我,她宛阙算什么,左不过是那丫头让爷去可怜她。”襄柔不以为然。
“夫人,听说这些天宛夫人吃什么吐什么,又爱食酸!而且……听丫鬟们私下说,宛夫人这个月的月信没有!”
“啪当!”艳丽的胭脂盒毫无预兆地摔翻在地,而襄柔则是一脸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