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湘子说:“我有一个妙计,可以让凶手自己显身。”
我一听便来了兴趣,问道:“你有什么妙计?”湘子看着我,笑着说:“从中毒的情况来看,死者中的毒应该是二月散,因为二月散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死者的头发有几根是变成白的。而我观察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死者有几根白发。”
我又问:“二月散一般被谁所用?”湘子说:“二月散本是巫医族所配制的慢性毒药,现在或许已散落到其他门派手里。”
第二天一大早,湘子就带着我去书剑山庄。我顿时感到很好奇,问:“我们为什么要去书剑山庄?”湘子笑着说:“你有所不知,巫医族现在归属书剑山庄名下,而书剑山庄庄主是巫乐族头领乐神,所以现在我们就去找乐神,至于接下来的事你就看我的吧。”
在书剑山庄弟子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见到庄主乐神,当时各个族的头领都在场。
湘子上前,恭敬地说:“参见庄主,在下是水晶岛岛主渔夫子的徒弟湘子。”
乐神听后笑着说:“哦!原来是渔夫子的徒弟,不知你师傅叫你来有何事吩咐?”
湘子说:“在下只想讨一瓶解药。”“解药?”庄主乐神顿时感到吃惊,各位首领也都感到纳闷。乐神问:“难道是你师傅中毒了?”
湘子说:“不是我师傅,是黑衣族的老七。”湘子说完这句话后众人都笑了起来。有个首领说:“黑衣族的老七不是被你师傅打伤致死了吗?现在怎么突然说中毒了呢?”
湘子赶紧答道:“这个也许各位并不知道,黑衣族的老七被我师傅打伤不假,但黑衣族有个人断定老七是中了二月散的毒才死的,现在他的尸体已被黑衣族完善地保护了起来,就等着解药呢。”
乐神说:“这么说来,你们是怀疑我们山庄的人下的毒吧?”湘子忙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解药,这样才不会让黑衣族的人误认为他们的老七是被我师傅所杀。”
这时又有一个首领站出来说:“既然人都死了,还要解药干什么?”
湘子说:“黑衣族有个人说了,只要我给他解药,那他就能够查出凶手是谁。”
又一个族首领迫不及待地问:“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呀?他能有这么高的本事?”
湘子说:“在下暂时不便奉告,等日后事情水落石出,大家定会明白。现在我只是恳求庄主能赐我一瓶解药。”
庄主乐神想了一会儿说:“好吧!”说完乐神就派手下取来了一瓶解药交给了湘子。
得到解药后,我们告别了乐神,回到了那家客栈。关上房门,我小声地问湘子:“现在我们该怎样做?”
湘子说:“今晚那个凶手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深夜时,外面果然有动静。不一会儿,就有个人窜了进来,我和湘子站在房间中央的那个圆桌旁做好了一切准备。正当那个人拿着把剑冲到床边时,湘子手一挥,灯突然亮了。
那来者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见是湘子和我,忙说:“哦!原来你们早有防备。”
湘子此时忙问:“你是谁?”那人笑了笑,说:“事已至此,我也不便隐瞒,我就是书剑山庄的老李子,黑衣族的老七是被我下的二月散中死的。既然你们知道了这一切,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招!”
湘子赶紧迎了上去,用了不知什么招就把那老李子的致命一招给制住了。打了几回合后,那李老子换了剑术,这一招一出,湘子被剑刺中了右手臂,又被他打了一掌,湘子顿时瘫倒在地。
老李子挥着剑向湘子狠狠刺去,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想致湘子于死地。我见状用了一个法术就将他的剑捆住了。岂料刚捆上,就被化解了。那把剑立刻转移目标,向我刺来,我用手一挥,一张凳子飞了过去,凳子刚一碰到剑就被劈成了两半。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瞬间,那把剑即将刺入我的胸膛,岂料又被弹了回去。我趁机用了一掌火云掌,把老李子击倒在地。只见他口吐鲜血,支撑了一会儿就死去了。
湘子受了重伤,我找来了药给她涂抹在右臂上,然后她就昏睡过去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就坐在湘子的床边,不断想刚才那把剑为什么会从我的胸膛前弹出去。想来想去我终于想到了洛克爷爷送给我的那枚玉佩。我决定明天等湘子醒了就带她回水晶岛,因为我不会疗伤。早点回水晶岛对湘子来说应该是比较好的选择。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我就叫店小二熬了一碗人参汤。汤刚刚端上来,湘子就醒了。看她那神情,伤势似乎好了不少。
我担心地问:“湘子,你没事吧?”湘子笑着说:“没事,不过手臂还是有点疼。”
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吃过早饭后,我带着湘子登上一个竹筏,向水晶岛划去。
快到达水晶岛的时候,我就发现渔爷爷站在岸边的一块炼泅石上,双眼注视着前方,神情木然,忧心忡忡。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湘子受了伤。
当我们登上水晶岛的时候,渔爷爷还是没有开口说话。这些奇怪的举动倒使湘子感到非常惊讶。她说:“师傅,您怎么了?”渔爷爷依然保持沉默,湘子又说:“师傅,这事我们已经查清了,都是那个书剑山庄的老李子在捣鬼。”
此时渔爷爷才挥了挥手,随后从嘴里蹦出一句:“看来这个世道又不太平了。”
听完渔爷爷这句话,我隐隐约约想起了前不久洛克爷爷对我说过的话,我似乎也能感觉到黑暗即将来临。
天刚黑,外面突然就有了动静,黑衣族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其中一个站出来吼道:“渔夫子,三天期限已到,你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了吧?”
这时湘子站出来说:“各位,请允许我代表师傅说几句,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你们黑衣族的老七其实是被书剑山庄的老李子下毒给毒死的,这种毒药名叫二月散。一般人中毒后会在两个月后毒发身亡,而且基本没有什么明显特征。”
此时对方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吼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有证据吗?”湘子说:“证据倒没有,不过书剑山庄的老李子已被我们杀了。”
“哈哈哈……”对方的一大队人马笑得前俯后仰。此时对方的老大站了出来说:“弟兄们,还等什么,给我上!”
“等等!”渔爷爷此时开口说话了,“要打可以,不过先请放了我这两个徒儿。”对方老大说:“好,没问题。”然后又说,“老东西,你还有什么条件?快说。”
渔爷爷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很平静地说:“其实我知道你们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那把贤者剑吗?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能够打败我,我今天就亲手将剑交给他。”
对方的老大冷笑着说:“爽快,那就接招吧!”
“慢!”渔爷爷开口道,“请到外面应战,不要弄脏了我的屋子。”
于是一场战斗就在外面拉开了。
一开始,我就不清楚黑衣族的老大究竟使了什么法术,只见一根粗粗的火柱直奔向渔爷爷。渔爷爷只轻轻用手指一挥,那岛中的水顿时像一条龙一样凶猛地扑向那根火柱,然后就只听到了呲呲的声音。
僵持了一会儿后,黑衣族老大似乎坚持不住了,另外一只手一挥,一下子出现了五个小火人将渔爷爷团团围住。渔爷爷赶紧施了另一个法术,只见他周围顿时出现了一个屏障。无论那小火人怎么攻击,都无法越过屏障。刹那间,五个小火人都消失了,与此同时,黑衣族老大口吐鲜血,顿时后退了几步。黑衣族的其他人赶紧扶住了他们的老大。
黑衣族老大恶狠狠地开口道:“渔老夫子,算你狠,我们走!”于是一大堆黑衣族的人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衣族的人走后不久,渔爷爷就晕倒了。
后来湘子才告诉我,其实在那次决战中,渔爷爷受了重伤,但是为了不让那把贤者剑落到坏人手里,渔爷爷苦苦地支撑着,由于渔爷爷年岁已高,加上那黑衣族的招法极其凶狠,因此渔爷爷只得用这种办法在短时间内打败黑衣族老大,结果只能是自己受伤。
当天晚上,渔爷爷把我叫到他跟前,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依凡,我现在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办不了,只得让你们年青人去做了。”说着说着渔爷爷突然咳嗽了起来。
我急忙说:“渔爷爷,您慢点说,我在仔细地听着呢!”
渔爷爷笑着说:“好,好,你明天去帮我把那贤者剑取回来,因为……因为它现在很不安全,而且现在这个世道也不太平。你……你能答应我吗?”
我说:“我能答应,但是我怎样去取呢?”
渔爷爷说:“这个明早湘子会对你说清楚的,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而后湘子又对我说了一大堆,一是说让我好好保重自己,二是说将来她师傅肯定要收我为徒,还会将那把贤者剑交给我掌管。我当时听了只是呵呵地笑,觉得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八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醒了。睁开眼睛就被吓了一跳——渔爷爷竟然站在户外,面朝大海,身上穿的大衣在海风中摆动。湘子竟然也将饭菜做好了,而且还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土豆。这一切都让我感到莫名其妙,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预感到前面充斥着邪恶与危险。也许我们的光明国正面临着生死考验,也许江湖上将会遭遇异常浩劫,但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一无所知。
正当我疑惑时,湘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没说什么,只是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我猜不透湘子眼神的含义,但我却能感觉出她的双眼中无意中流露出一种悲伤和痛苦。
没多久,渔爷爷进来了,湘子也已把饭菜摆放好了。我们在默默无语中吃着早饭。虽然湘子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红烧土豆,但我被这种沉默的气氛感染着,竟然也没有了胃口。
这顿饭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饭后,湘子已经把我所需的东西准备好了——几个烧饼和一条竹筏。
在我即将踏上竹筏时,湘子才对我说:“依凡,你把竹筏划到大海中央的时候,你先向东划200米,再向西划200米,然后向南划200米,最后再向北划200米,这样你就可以到达水晶宫的大门,以后的事情就全靠你自己了。
说完之后,湘子让我踏上了木筏,我俩相对无语。我踏上木筏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回头看湘子,湘子的眼睛里充满了泪花,一闪一闪的。我不知道那泪花意味着什么,好像我一去不复返似的。无论怎样,我都得去,我已没有退路,我别无选择。
在长久的挥手中,我的木筏已逐渐向海中央划去。海上的风浪很大,我的头发被吹得分外凌乱。湘子的身影在我的视野中变得愈来愈模糊。在这样的大风浪中,我似乎听到了《江上忧》,那笛声似乎比以往更低调、更凄惨、更悲凉。
听到这笛声,我似乎明白了一切:到处都吹响了黑暗的号角。这可能是对我的一个生死考验,也许我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我明白了……我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我心中暗暗发誓: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而且定能带回那把贤者剑。
渐渐地,湘子身影已经看不到了。我估计木筏已经驶到了海中央,于是我先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划了200米,再往回划了200米,向南划了200米,最后又向北划去,当划到近200米时,海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猛烈的旋涡,还未等我完全反应过来,木筏已经被卷入其中,我只感觉到头晕目眩……
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挣扎着慢慢爬起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因为在我前面是一段很长很长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隐约写着几个大字:水晶宫。
突然一位剑客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惊讶地望着我,似乎对我能顺利到达水晶宫感到十分意外,于是立即使出了第一招。他用剑在空中挥舞着,然后就看到一道刺眼的亮光迅速向我劈来,但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那道闪光冲到我面前时就消失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剑客便使出了第二招。只见他在空中飞快地旋转着,等我意识到的时候,那剑已经直逼我的胸膛而来,然而谁也不会想到,那剑刚一碰到我的胸膛就被反弹了回去。那剑客顿时口吐鲜血,重重地摔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呆呆地望着剑客,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在空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头像,然后我就听到他在喊我:“依凡,依凡。”
于是我和那剑客都看着他。我说:“老爷爷,是您在喊我吗?”那老爷爷点了点头。
然后他说:“我是这贤者剑的首任执行者,如今天下大乱,光明之国前途黑暗,这关系到整个光明国的生死存亡,然而我们的第十九代执行者——水晶岛的渔夫子已年迈力衰,所以现在必须推荐新的人作为贤者剑的第二十代执行者。依凡,你知道我要的这个人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这位老爷爷对我说:“这个人就是你,因为你是第一个见到光明国三大宝物的人,包括贤者袍和贤者杖,今天你的血和泪又碰到这顶贤者剑的大鼎,你的灵魂已经被历代的贤者所默认,所以你才突然有了力量。”
他的话让我既激动又兴奋,那受了伤的剑客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喜色,似乎也替我高兴。
接着老爷爷又说:“贤者剑的执行者最主要的职责就是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卫自己的国家,不惜生命去铲除邪恶,这样你就能获得更强的力量,你能做到吗?”
我激动地:“我能,我能,我能做到。”
只见老爷爷将手一挥,那顶大鼎上面的一层水晶罩打开了,而后那把贤者剑随着剑鞘一起飞了出来,一直飞到我身旁。
他笑着说:“依凡,还不赶快跪下来行礼。”
于是我赶紧跪了下来,老爷爷冲着剑念了几声咒语,那把贤者剑像个人一样在那里点头,似乎在答应着什么事情。
接着老爷爷又对我说:“依凡,历代贤者已经同意你成为贤者剑的第二十代执行者,你现在起来领剑吧!”
闻言我赶紧站了起来。
他又说:“把双手伸出来然后张开。”
当我把双手伸出来,刚刚张开的时候,那把贤者剑就轻轻地落在了我的手心,刹那间我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释放出锐不可当的能量。
老爷爷看着我欣慰地笑了,他笑着对我说:“恭喜你,依凡,你已经成功地完成了贤者剑的交接仪式,你现在可以去拜见你的师傅了。”
说完后那位老爷爷就消失了,此时那位剑客站起身来对我说:“主人,我送你上岸吧!”
听了他对我的称呼,我感到非常困惑,不解地问:“你现在怎么叫我主人了?”他说:“谁是这把剑的主人,谁就是我的主人。现在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也可以休息了。”
说话间那剑客抽出剑,在墙上画了两下,突然出现了一扇门,他对我说:“主人进去吧!这样你就可以回去了。”
当我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我发现那剑客在慢慢变得暗淡起来,似乎在慢慢消失。
我喊他的时候,他冲着我笑了,一副很清纯可爱的样子,而我的眼睛充盈着泪水,我无法承受这残酷的现实: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剑客完成自己的使命后非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于是我带着无尽的悲伤走进了那扇门,进去之后我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时空隧道,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上升,上升……接着困意向我袭来。突然间,我感觉眼前一亮,已经迷迷糊糊地踏上了来时的那条木筏。猛然间清醒了,令我感到震惊的是那条木筏向着旋涡的外沿移去。
我划着木筏以极快的速度向水晶岛划去,此时我的身上挂着那把光明国三大法宝之一——贤者剑。这时的我,内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九
我还没有到达水晶岛,远远地就看见湘子和渔爷爷站在海岸边,眼睛直直地盯着大海的方向。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等待我的归来。
我隐隐约约看到他们的眼睛里充满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