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仇神念一动,便发现七个冷冰冰的黑衣人,极力追杀一名青衣少女。他们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并排成一列,宛如凶恶的枭鸮展开丰满的羽翼,捕食猎物。
为首的黑衣人,感受到有陌生神念的窥视,移速不减。右手一招,旁边两个的同伴立马离开队列,朝着天仇方向疾驰而来。
感知到两个黑衣人的奔来,天仇愤懑地骂道:“该死!”似乎之前的运气都用完了,如今无故便惹上了麻烦。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刚受重创,又遇来历不明的敌人。
天仇反手拔出背上的剑,旋即举剑齐眉。左手两指并拢,轻轻拂拭着剑脊,宛若春风吹杨柳,轻盈细腻。
一层若有若无的淡青色光晕附着在剑身上,若海市蜃楼,明幻不实。
“好小子,竟然琢磨出化意成实,”千里之外的糟老头,砸吧砸吧嘴,戏谑的说道,“这下又有好戏看嘞!”
两位黑衣人如风而至,身影鬼魅地出现在天仇的一左一右。横在胸前的三寸漆黑如墨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如弯月般,却精准地刺向天仇的丹田与心脏。
铿锵一声,碰撞出灿烂的火花,他们就无法再前进半步。天仇沉而稳地横剑于胸前,一道天堑便横在二人面前。
他借力后退了几步,唇边溢出一缕血迹。眼睛寒光一闪,略带倾斜地挥剑,如同已经练习了上千次,很自然地砍向右边的黑衣人。
此时的他,好像林间的樵夫,认真专注地砍树。
剑已起,纵然“树”会移动,但怎么能逃脱“樵夫”的砍伐,这是天道至理,就像羊吃草,草无法反抗羊。
剑至,气浪中分,凛冽的剑意,散发的气场让黑衣人气血翻涌。
“嗤!嗤!”,剑虽未开锋,但剑意覆剑为刃,锐利也丝毫不差。
黑衣人双手交叉紧握剑柄,奋力抵挡,短剑不敌,于是几道裂纹浮现在剑上,双脚下蹲处,地面龟裂。
一剑作效,反手用剑往后一挑,刺向脑门的另一剑陡然被破。随之一道剑气飞逸,直奔出剑的黑衣人。
配合严密,出手狠辣,进退有据,这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少了两人,少女压力大缓,转身朝着黑衣人方向奔驰。无数虚影缭绕在人群中,或嗔,或笑,或讽,或恼,一个个生动的情绪凝固在空中。
触之即散,刺之即穿,任凭他们使出浑身本领,也难沾少女一片衣角。
没了那讨厌的“七杀阵”,少女心想可以尽情的玩耍了。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累了,眉梢蹙了一下,望向天仇的方向。
“算了!还是帮一下那倒霉的小子吧。”少女轻盈的身子对着一个剑背,轻轻一踩,犹如蜻蜓点水般,跃出包围圈。
衣袂飘飘,宛若游龙,不染凡尘。玉手盈盈一握,霎时流光溢彩,一柄纹饰飞凤的火红色剑出现在手心,仿佛美人出浴,娇艳欲滴。
青衣少女对着那两人,轻轻拨动玉剑,划出一个青色的圆圈,光芒焕焕,宛如一汪池塘水,垂帘而落。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方圆已成,圆中人怎能轻易打破格局?
“画地为牢,这小女娃身份不简单啊!”说完,躺在睡椅上的老者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不知想到了什么。
得到少女的帮助,天仇攻势更猛,而黑衣人行动受到局敷,动作捉襟见肘,但光圈逐渐黯淡。而且天仇的伤势也加速恶劣。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他强撑着身体,瞬间,一道金黄色奇光从他们胸前一穿而过。出手的动作顿时凝滞,遂之如纸屑般随风漫天飞散。
“噗!噗!噗”!仿佛瞬移出现在另一边的天仇,连吐三口逆血,脸色苍白如寒冬霜月。以剑驻地,才勉强站直身子。
情况出乎意料,黑衣首领见势不妙,单手一挥,“撤”。霎时,一阵黑雾弥漫,再见时,身影已在远方。
不远处,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幽灵般紧随其后,“桀桀”声,在五人上空回荡,却没有向四周扩散。
黑衣人如临大敌,常年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他们,清晰的感知到危险正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却不知危险在何处。
就这样一步步蚕食他们的意志,直到崩溃。不久后,响起一声声惨叫。
一阵腥风吹过,掀起月的云纱,洒下皎洁的银光,地面上五个黑衣人头部皆后仰,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行于暗,现于光。如影随形,守望相护,竟然是鬼影卫”,茅屋旁的老者眉毛往上挑了挑,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
几个跳跃,少女便来到天仇身旁。少女大约十五六岁,一双灵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粉颜如玉的脸腮气鼓鼓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似乎心爱的玩具被人无故弄坏。
是的,天仇没看错。少女并非前来道谢,而是气冲冲地质问。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天仇累死累活地救了她,即使不是出于本心,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很无语。
此时的天仇不想再纠结什么,甘认倒霉。调息了一会儿,很是干脆地转身离开。
少女急了,叫住天仇,“喂!你还没回答我”
天仇毫不理会,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一分。
似乎是倔性子上来了,少女飞驰到天仇前面,拦住他,摆出一副你不回答誓不罢休的样子。
天仇笑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真的发火了,“首先,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天仇。”缓了缓,又说道:“至于为什救你,只是因为我正巧路过。问完了,别挡我的路”。
听完,少女怔了怔,半晌才回过神,自己是受害的一方呀,不能被他的气势压下去。
旋即两只小手攥成拳头,小脸作出凶巴巴的模样,宛如一只可爱的小兽,“我的试炼就是因为你的介入,被取消作废了,你得为我负责!”
或许那忍俊不禁地样子让天仇脸上的愠色消散了几分,迫无奈的回答:“好吧!对不起,我错了。没事,咱们就此别过。”
见自己终于赢得这场胜利,少女的脸似六月的天,很快由阴转晴,把之前的不愉快扔到九霄云外。
少女心想:这少年脾气怪怪的,但人却不错,看着挺顺眼。“你伤得那么重,这瓶丹药送你疗伤吧”!说完递给天仇一个精致的玉瓶。
天仇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这时他才仔细端详着少女的面容,瓜子脸,嘴唇微厚,眉梢描的很整齐清秀,若三月杨柳叶。
被他这样看了许久,少女脸微羞红,淡如初春桃花,别有一番风情。我送他药,是不是让他误会了?不过人家长得也比较俊俏,呸!呸!呸!胡思乱想什么?
正当她脑中浮想联翩时,天仇认真的话语打断了少女的意淫,“我记住你了!”不等她反应过来,飘然而去。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少女嘴中低喃着“天仇”,半晌,鬼使神差地喊到“沐灵儿,下次见面别忘了,”人影不曾回头,只是疾速移动的身形稍微滞缓了一下。
服了沐灵儿的灵药,天仇的伤势迅速恢复了。连老师的丹药都没这么有效,看来这些丹药价值不菲啊,不由得对少女好感又多了几分。
在半路上,天仇突然感觉后背如有针芒扎刺着,于是速度又提了一下,朝着反方向行了五十里路,那股阴冷的气息还是如附骨之疽般,牢牢锁定他。
桀!桀!桀!
不好,那神秘人追上来了。“我出手三次,如果你能活下来,就有资格接受这一切,”树林周围,声音飘忽不定,不绝如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