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非渔和卫未央回到木屋住下。睡到半夜,非渔听到屋内有动静,转头一看,见是卫未央摸出门去。非渔寻思:“这家伙好生古怪,身上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我且跟着他去看一看。”随即起身,拿了件外衣就跟出门去。
非渔出了门,见卫未央转过城堡后,向阴暗处走去,非渔寻思:“这家伙莫不是又要去找屠校尉?他脚步很快,我得跟得紧些,看看他和屠校尉说些什么?”可他跟到城堡后面,却见卫未央跨过那条排污渠,向山脚下的密林走去。非渔心道:“作怪!这小子去那黑森森的林子里干什么?难道他已将屠校尉转移到那里去了?”当即又跟了上去。
眼见卫未央走得不紧不慢,但非渔总也赶不上他,两人相距有数十丈间距,非渔怕跟丢了,又加快了脚步,但和卫未央的距离总是无法拉近,他大骂道:“这小子莫不是狐仙,给我使了障眼法,却怎么也赶不上他?”
两人穿过树林,卫未央径直往山上走,非渔大奇:“山上都是矿场,这会儿矿工也下山睡觉了,他到那里去干什么?”卫未央一路马不停蹄,直走到山顶,在火山口边缘驻足。非渔躲在他身后的一块大石,远远望着,正想看他作弄些什么古怪,却听得他说道:“出来吧!”非渔惊讶迟疑,但想到卫未央的身手,心里便想道:“以他的身手,居然让我跟到这里,莫不是他故意引我过来的?这火山口下深不见底,他要是把我推下去,哪里还有命在?”想要跑下山去,转念一想:“他要是想要害我,早就动手了,以他的身手,想必我也躲不过去,且看他有什么话说,再做理会。”当即现身出来,笑道:“卫兄弟,你好啊!我见你半夜出来,以为你是要去看屠校尉,我心里也挺惦记他的,就跟着过来看看。”卫未央道:“屠校尉已经离岛去了。”非渔大喜道:“是么?那挺好的啊,你真是好本事。”略微迟疑,又说道:“你这么帮衬屠校尉,是不是和他一路的?你是不是官差?”卫未央说道:“屠校尉这人,本性不坏。”然后转过话题:“你知道这火山底下是什么吗?”
非渔自火山口往下望去,见里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长时间往下看,心头不免产生却意,他说道:“云雾太多,我看不清。”说完捡了块石头往下扔去,却迟迟不见回声传上来,说道:“可深得很啊!”卫未央这时开口说道:“听说底下有个大湖,不过那湖水冰冷无比,普通人掉下去了,恐怕连血液都会被冻僵。”非渔不知卫未央为什么会说起这个,下面一眼,也不答话。
卫未央又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几十年前的事了。”非渔大奇,说道:“你这人会讲故事,那可新鲜的很啊,我洗耳恭听。”
卫未央道:“几十年前,有一艘海盗船横行天下,官兵围捕不得,只因那海盗船全身都是火,平常的军舰一靠近他,都被烧成灰烬。”非渔呀然道:“全身是火,那海盗不也被烧死了吗?”卫未央拿出一件东西,非渔望过去,见是一枚鲨鱼铜符,和卫未央白天在大头领尸身灰烬中得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大头领那枚是乌黑色的,这枚却是火红色的。卫未央继续说道:“这海盗船上只有一名海盗,他也就是船长了,官兵对这艘船进行了多次围捕,但每次都无功而返,且每次官方舰队都损失惨重。舰队的大官儿就往皇帝那里奏报,皇帝派了他的国师下来,设伏将那海盗杀死,听说这火山岛就是设伏的地点。他们将那海盗杀死,在他将他吊死在这火山口,而他的那艘海盗船,听说封印在火山之内的湖水里。”说着将那枚火红色的鲨鱼铜符递给非渔。
非渔牵着铜符挂线,用手一摸符身,下了一跳,说道:“这铜符瞧着没什么古怪,可烫手得很呐!”卫未央难得一见的笑了笑,又说道:“那海盗船长挂着这枚铜符,海盗船的妖火就烧不死他,也可说这是他的护身符吧!这铜符就送给你,会有用的。”
非渔听了这话,初时觉得好笑,心想这铜符再好,也跟自己扯不上关系,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家,可不能上了海盗的贼船,去做什么海盗船长,而且自己和海盗头目大祭司有深仇大恨,他此刻只想一刀剐了大祭司报仇,别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但后来又觉得有些不妙,心想卫未央平日里惜字如金,今夜将自己引到这里,又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他必定有所图谋,心里想起图谋这两个字,又想起那薛先生的话来,顿时脑子有些慌乱,说道:“这是海盗的东西,我要来干什么?”说着将铜符递还给卫未央。
卫未央却不接手,说道:“这火山岛上有数万矿工,原都是平常百姓,被劫掳到此,被当做禽兽一般,受人虐待屠杀。”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这时火山岛正逢内乱,你若能抓住机会,必能翻天覆地,解救数万矿工于疾苦之中。”
非渔这时额头见汗,他虽然明白大是大非,但年纪大轻,听得卫未央将解救数万矿工的大帽子扣到自己头上,不免大为紧张,便说道:“你说得云山雾绕,我不知道你说的机会是什么,该怎么抓住?再说你的本事远强于我,这机会你怎么不去抓住?”
卫未央道:“我的血液已经不在纯正,况且大战迫在眉睫,我已脱不开身,那艘火陨舰孤寂了八十年了,也该等到他的新主人了。此事非你不可,你下去后,设法将那艘船带出来,火山岛数万矿工能否逃脱苦难,全系你一人身上,至于那大祭司,我跟你承诺,事后会将他交予你处置。”
非渔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了,就说道:“你将我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去弄回那艘旧船。”卫未央点了点头。非渔又问:“这火山岛都是石头,下面纵使又湖有船,我却怎么将船开到海上?”卫未央摇头道:“这一节我也没能想通,你只能见机行事。”
非渔嘘了一口大气,苦笑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卫未央不答话,非渔又问:“我怎么下去?”卫未央说道:“我送你!”说着提起非渔,往火山口中心处甩去,他劲力甚强,直将非渔甩到火山口中心。
云深无迹,只听得非渔的惨叫声和叫骂声从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