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章左右第一卷就结束了,第二卷这几天一直在修大纲——所以这两天更得稍慢,第一卷结束之后会恢复过来的,大家见谅哈。】
——————————
数声惊呼,众人哪知连汉文说扔就扔,瞬间都没了反应,画香和画眉离得近也来不及挡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茶杯如箭掷向绿央的额角。
绿央也是倔气,愣是没躲,直接任由杯子狠狠的砸在她的额角上,只下意识的在杯影笼罩下闭了闭眼,连哼也不哼一声。
她的额角被砸出一道血痕,血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只差一寸,就掷中眼睛。茶杯骨碌掉在地上,瞬间摔个四分五裂。
这个事故让整个厅子安静得仿佛掉了根针都能听见,只剩下连汉文气喘声。
众人都愣住了,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直到绿央脸上的血液顺着脸流到下巴尖,滴答的掉在地上,众人这才回了神,顿时抽息的抽息,喊大夫的喊大夫,各自乱成一团。
画香尖叫一声,飞扑到绿央的身边……
连汉文其实刚扔完就后悔了,看着女儿流了半脸的血,却仍然直挺挺的跪在那,神情执拗。他不禁头痛欲裂,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儿脾气倔强。
“都愣着做什么!带三小姐下去擦药!”连汉文暗叹口气,挥手让人带走绿央,绿央却不动如山,仍旧跪着,她拂开了画香和画眉欲想扶持的手,只一字一句的说:“阿爹,女儿不服。”
连汉文青筋一爆,又想怒吼,一看到自己女儿脸上的血,又生生僵住,正陷入两难之际,一个家丁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大惊失色道:“老爷老爷、圣、圣旨来了!”
此言一出,瞬间让连府陷入恐慌。
圣旨怎么会来了?
自从他爷辈之后,这是连府第一次再见圣旨。
在惊慌与激动中,连汉文不顾绿央的挣扎拒绝,让画香和画眉拉扯她回房,然后指示下人整理好现场。自己则整理了衣服仪容,与连府一众把传旨的公公迎进会客堂。在一名面白无须的公公面前齐齐跪倒,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的外侄儿,颇受主子重用,姓李。只见他尖声问道:“连氏绿央可在?”
闻言,连汉文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皇帝为何会找上绿央,而绿央目前的状态,是不能见人的。他在官场打滚久了,练了一身反应,虽然想不通,但还是立马就想了借口,恭敬道:“回李公公,小女偶感风寒,正在房里休息……”
李公公眼睛一瞪,显出七分威严,他居高临下的问:“风寒?可严重?”
连汉文不知道他这问话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道:“刚喝了药,已经歇着了。你看,李公公,这……”他摩擦着手心,就怕李公公硬是要绿央出来接旨。毕竟就算是身体不适,不接旨也可是大不敬的事。
李公公眯了眼,睨着连汉文,哼了一声。倒是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态度傲锯的摊开手上的圣旨,高声道:“罢了,众人跪下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连汉文心一松,与跪在地上的众人低头再次高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连氏绿央才德兼备,性娴礼教、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晋阳王府慕容世子亦适婚娶时,二人乃是天造地设一对,成白首之美,而今替二人赐婚,许配连氏绿央为慕容梓世子正妃,连氏绿央及笄后择日成婚,钦此——”
连汉文呆了,跪拜的众人也呆了。
怎么会……
宣完旨,李公公斜着狭长的眼,居高临下的瞪着下面一片跪倒的人,喝道:“愣着作啥?还不接旨——”
连汉文等人这才如梦初醒,连汉文不亏在官场打滚了十几年,把脸上的愕然之情都抹了去,对着李公公歌功颂德一下皇帝的大恩大德及对这个赐婚的感恩流涕,歌颂完了又谄媚的对李公公奉承一番。李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当红宦官万公公的亲侄儿,平素仗着舅舅的宠向来眼高于顶,又因为受重用,对连汉文这种芝麻绿豆官全然不放在眼里。
虽然宣旨是个美差事,但他自然是知道本应该是秀女的连绿央为何会突然被赐给慕容梓当正妃,是以对连府上下的人都没什么尊卑之色。
但好话总是爱听的,听着连汉文的奉承,他脸上的不屑刻薄之色缓和一些,尖着声音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乃是皇上的美意,你们可要感恩戴德——”
“自然、自然。”连汉文附和着,恭敬的接过圣旨,使了个眼色让管家拿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塞给公公手上,赔笑道:“公公一路而来辛苦了,这是卑职的一点小心意,望公公笑纳。”
公公掂了掂手上的重量,感受到不轻的分量了。脸上又多了几分暖意,看连汉文如此上道,他也不多作挑难,拒绝了连汉文的留客,振臂一挥,浩浩荡荡的领着人走了。说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虽然连汉文现在是个官位低微的文官,但他女儿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赐为世子妃了,他作为一个多年来在深宫中生存仍游刃有余的有为太监,自然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连汉文送走了公公,被赐婚的事总算觉得有了实感,忐忑不安的心情切换到狂喜:
看来是被宸风猜中了——慕容梓真的行动了!
相对连汉文的兴奋高兴,戚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算她向来会装,在连汉文的面前也几乎摆不出高兴的表情出来。好不容易挤出笑,对连汉文说了一些吉利话恭喜,又忍着满腹的难受震惊吩咐厨房准备好晚上要摆宴祝贺--
她现在虽然极为不爽,但门面功夫还是做得足的。这等喜事,自然是要摆宴来祝贺——
戚氏的“自作主张”显然得到了连汉文的夸赞。
待一切吩咐打点好,戚氏回了房马上就沉下脸。
细雨刚把门阖上,戚氏捉起桌面上的茶碗狠狠一砸,用力得仿佛砸的是她最痛恨的人一样。
面对戚氏的狂怒,细雨没有说话,只垂着头站立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