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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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央颇是珍惜现在的休闲时光,她虽然表现出对太子选妃一事很淡定的模样,但其实心里忐忑,很担心事情生变,又担心一个不慎一步走错导致步步走错。
所以趁着现在,尽量让自己舒心点,一切都往好的地方想去。
日暮时分,小雪停了。天色骤黑,院子周遭阴暗难辨,绫罗阁开始陆续点起了小灯。绿央等人收拾好了东西撤离了亭子回了内阁。画香去了小厨房,画眉陪同绿央在房里服侍着,点着暖炉,又燃了熏香,驱散一室的寒意。
做好了一切,画眉拿出膏药想替绿央的萝卜手擦药。绿央想着一会用膳的时候手指黏黏腻腻的会不舒服,便拒绝了。
二人在房里待了一会,画香端了个托盘进来。因看绿央兴致颇是高涨的样子,画香多做了一些,用白瓷牡丹雕花大碗公装着。
看得绿央一惊,指着那大碗公浮沉的元宵哭笑不得:这是把她当成猪了罢…!
连忙叫画香另外拿了三个雅致小碗,把大碗公里面的元宵一分为三。她一碗,画香和画眉各一碗。
画香和画眉本来有点不愿,同吃一碗,太过主仆不分了。但看绿央已经发了话,只好端过碗,三人围着圆桌坐下,用瓷勺一个一个勺着吃,三个黑色小头领低头吃着元宵,凑凑合合也算乐融融。
画香亲手包的桂花酒酿小元宵袖珍可爱,粒粒饱满,馅料上乘,味道鲜美可口。三人一小碗下肚,竟然分毫不腻,还觉得不够裹腹。
绿央摸着肚子,眼巴巴的看着画香道:“画香,还有元宵吗?我还想吃。”
画眉沉默不语,眼神也期待着看着画香。
画香被两双期待的眼睛集中注视着,略微失笑,她笑着道:“奴婢多做了一些放在炕上,只是还生着,等奴婢去煮好了端来。”
画香在欢呼声中出了房,过了一会又煮好了三碗元宵端来。这下三人彻底吃饱了,绿央摸着肚子呼了口气,撑得几乎觉得自己前阵子丢失的肉又长回来了。
吃饱了又洗涮过,画眉便不容拒绝的给绿央的手上了药,绿央带着两手的药香味,感觉手指僵直很难弯曲,一边忍着痒意一边纠结的滚上了床,准备饱暖思睡眠。正在昏昏欲睡间,眼角余光瞄到画香坐在桌子一端,正在低头绣着些什么,她睡意浓重,勉强半睁着眼睛,含糊不清的问道:“画香,你在干什么?”
在朦朦胧胧的烛火下,画香的表情很是柔和,道:“小姐的手总是很容易冻伤,我想绣两个厚实的绵袖……”
绿央浓重的睡意顿时散了不少,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好半响,才轻应了一声,闭上了眼。
第二日绿央一早就醒来了。
画香把早膳端来,青葱小米粥和千层软糕、桂花蒸排骨、酱爆肉丁、酸辣腌菜等等,虽然都是素菜居多,但极为开胃,让人食指大动。绿央就着腌菜也一连喝了两碗小米粥。刚把碗放下,花兰便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了。
“三小姐,三小姐!”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画香刚把碗筷撤了下去,人都还没走出门口就被花兰冲撞的倒退几步,差点摔了碗筷,她站稳步子后皱起眉,瞪向花兰。
花兰哪顾得上道歉,只顾冲到绿央面前,小雪天竟然脸上都出了汗,可见是怎么拼命跑来了。
绿央被她的样子唬了一跳,问道:“花兰,怎么了?”
“老爷他知道了、他知道书香的事了!三小姐,老爷很生气!说要让总管去把书香撵出屋舍!我、我听到了,便赶紧来通知你、你!”花兰擦了擦滑下脸颊的汗水,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闻言,绿央不禁心一沉。画香吓了一跳,脸色一白,看向绿央:“小姐,这是……?”她一脸惊疑,书香怎么会没死……?
绿央没理会她,从椅子上站起,推开花兰便往浩瀚轩奔了去——
绿央到来的时候,连汉文正让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准备出去,看到绿央跑来,连汉文哼了一声,瞪着她:“三丫头!谁教你私自把犯了错的丫鬟带去屋舍的,若不是被我得知,你还指不定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谁给你借的胆!”
绿央脸色苍白,难道是她平时太不小心被人发觉了吗?她不知道为什么被连汉文知道——
“阿爹!书香是我丫鬟啊,求求你,不要撵走她,如果没人照顾她会死的!”什么都来不及让绿央细想,她扑到连汉文身边猛地跪了下去。
连汉文似乎难以相信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是懂事了,不料你搞的竟是阳奉阴违!”他其实真正生气的是绿央背着他搞小动作,之前还真以为她会想了,知道是非好歹了——结果让他大为失望,她学会的并不是取舍和牺牲,而是隐瞒!
绿央道:“爹,就是书香放了火,你打了六十板子也已经惩罚过了!求求你放过书香吧!她都是为了我,为了我——”绿央停顿了一下,咬咬牙继续道:“她都是因为当日你执意要让我到庄子,才纵火助我留下来……”
“你说什么!?”连汉文瞪着绿央:“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女儿没这样说!爹……求求你,放过书香吧,求你了,她不静养真的会死的……爹……”绿央哀声道,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水,担心这一次真要来不及再挽救不了。但是不管她怎么哀求,连汉文还是一脸油盐不进,似乎没被说服,绿央不禁急得脱口而出:“爹,书香都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书香只是忠心罢了!她没有做错——若是爹执意而行,主持不公,女儿就长跪不起,让各位太叔来评个理!哪有把没犯过错而尤未及笄的女儿往庄子送的道理!”
这简直就是威胁了,连汉文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指着绿央,嘴巴张张合合几乎要说不出来了,“你、你、你个、孽障!”
他怒极,左右一看,捉起桌边的一个茶杯用力扔向绿央——
“老爷!”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