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锦然一觉醒来,看到旁边的碧痕,不由得尖叫起来。
“怎么了?小姐?”碧痕本来还在沉睡,被锦然的这一声尖叫给叫醒了,睡眼朦胧的说。
“碧…痕,你的脸,你……”锦然看着碧痕的脸,惊恐的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锦然这样说,碧痕一下子就清醒了,身上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到昨天受伤的地方全部凸起来了,整个脸就像是个山脉的组合。碧痕的手停在脸上,动也不动,眼泪含着泪。本以为擦了爹的药膏很快就会好,可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碧痕穿着里衣,不顾冷的跳下床,坐到梳妆台旁照着镜子。镜子里,她的脸恐怖极了,昨天被划伤的地方,现在都变得粉粉的,向外凸起,整张脸就像是大地,这几条伤痕就像是高高的山脉,横亘在脸上,把张原本漂亮精致的脸现在难以入目,让人看了,有些恶心。
“碧痕,不要难过!”锦然也跟着跳下床,赤脚走到碧痕身边,想要安慰她,可是除了说这几句,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只能抱着碧痕,轻轻的拍她的头,“没事的。”重复的说着。
碧痕的娘正在院子里拿柴火,准备做早饭,听到锦然的尖叫,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放下柴火,跑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碧痕见娘进来,连忙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可是晚了,还是被她的娘看到了,可是她娘看到之后,并没有着急或是惊讶反而放心了,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怎么了,吓死我了!”
听娘这样说,碧痕和锦然都愣住了,天啊,这还不算是大事啊,清清白白的小闺女,突然变成这个模样,这还不算是天塌下来啊。
知女莫若母!碧痕的娘一眼就看出碧痕心里的想法了。“傻孩子,这是药膏起了作用了!我都没想到,药效这么好,这么快你就长新肉了。”
听娘这样说,碧痕连忙又拿起镜子照,可不是,这一条一条凸起来的,不是新肉又是什么呢,可是这也太难看了吧。
“放心吧,几个月就好了,昨天我和你爹还担心有没有作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你们快点收拾,马上吃早饭了。”说罢和锦然笑了笑出去了。
锦然和碧痕相视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太无知了。
“碧痕,昨天晚上你给我喝的什么啊,怎么我喝完那么快就睡了?”锦然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碧痕。
“是我爹用花做的安神粉,效果很好的,我见你不怎么睡的好,就给你冲了一包!”碧痕笑着说,昨天夜里锦然突然跑出去,可把碧痕吓坏了,还好她及时的出去,没发生什么事,为了让锦然好好的睡一觉,碧痕就给她冲了一杯安神粉。
“哦,怪不得呢!”
穿好衣服,两人洗了脸,碧痕有擦了药膏,两人就出门了。
自从那日在水坑里看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锦然就不愿意再照镜子,不愿意再看到自己的脸,现在每次洗完脸,她都只是简单的抹点胭脂就算了,从不看自己到底张什么样,她不想看,这让她觉得恐怖。
“大婶!”锦然冲着坐在饭桌上的碧痕的娘说。
“嗯!快坐下吃吧!”碧痕的娘笑了笑,慈祥的说。
“娘,我爹呢?”
“出去凿冰了,你爹说那凿来的冰再化成水,兑上梅花上的雪水,配上梅花的花蕊,做成药膏胭脂,对你的伤效果好。”
“哦。”碧痕的爹特别擅长养花,调胭脂,最近几年开始用花做药材,调制出一种可以抚平伤口,加快修复的胭脂药膏,她家新近在郑家庄开了间胭脂铺,销量很好呢。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昨天光顾着忙了,人老了,记性不好了。”碧痕的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锦然。
“我叫锦娘!”锦然放下手里的筷子,恭恭敬敬的说。
“哦,边吃边说,别客气!”碧痕的娘见她这样,连忙说:“我们这小家子人家,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碧痕听到娘这样问,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刚想说什么,锦然就说了:“就我一个了!”锦然说着,眼泪在眼里打转,她又想到惨死的家人。
“哦,可怜的孩子,命苦啊!”碧痕的娘感叹着。“你怎么也从府里出来了?”
“是碧痕姐姐带我出来的,我在府里经常受欺负,碧痕姐姐要走,就把我也带出来了。”锦然含着泪说。
“娘,不提这些了,干嘛提人家的伤心事啊!”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吃饭。”碧痕的娘说着,心里怜惜着锦然,这才多大啊,就受这么些苦,小脸蜡黄蜡黄的,一看平时就是没吃好,在府里还不知道怎么受欺负呢。又想到自己的闺女碧痕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从小就给卖了当丫头了更觉得心酸,转念又想到锦然小姐一家对她们的好,又觉得稍稍安慰了些。
碧痕看着娘眼里挂着泪,知道她又是想到自己了。“娘,快吃吧,吃完了,我和锦娘帮你去胭脂铺打点。”
“好!好!”
看着碧痕和她娘撒娇的样子,看着碧痕的娘对她的关心和疼爱,锦娘不知不觉的又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的命运,心里辛酸极了。
三个人安静的吃着饭,忽然从外面传来碧痕爹的声音。
“碧痕她娘,快来帮忙,快点!”
这是怎么了,三个人愣了一下,就都出了院子。
只见碧痕的爹肩上扛着个人,吃力的进了院子门。
“天啊,这是怎么了?”碧痕的娘迎上去。
“我凿冰的时候,在冰下面发现了他,好像还有口气!快点去弄点热水!”碧痕的爹扛着他进了房间,碧痕的娘赶快去烧水。
碧痕和锦然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搞的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帮帮你爹,看看有什么要做的。”碧痕的娘一边烧水一边冲着碧痕喊。
锦然和碧痕进了房间,见碧痕的爹把肩上扛着的人放在了床上,看他的穿着,是个男的,年龄也不大。
“碧痕,快去把火盆拿近点,他冷的要命呢!”说着给他把被子盖好,“你们两看着他点,我去请大夫!”说罢离开了。
碧痕和锦然把火盆搬到床边,锦然朝床上望了一眼。
“天啊!”
“怎么了,小姐?”碧痕听见锦然失声的叫了一声,也顺着看床上躺着的人,“天啊,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