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清泉县的事,江灼才醒悟,原来是这位公主把自己给救出来了。也不知现在过去多少天了,家里人不定惦记成什么样子呀!他着急的一拉公主光滑胳膊,追问道:“公主殿下,你怎么知道我被关在那里呢?那现在我怎么会到这儿?这又是哪呀?”
“切,我是谁,”公主轻描淡写一笑,轻蔑道:“我想知道的事,还能不知道吗?我想救个人,那还不容易?你现在就在我的家里,我的屋子里,这就是这里。”
“你家?哦,你是辽……”
“得,得,”公主不耐烦的一摆手,彻底和江灼摊开了牌,“再别提那什么辽王,实话跟你说吧!我呢,是堂堂大元正宗的公主乌云图娅,成吉思汗是我的直系血亲,我才不愿意当你们那个什么辽王的女儿呢。当时是在你们的地方,我才撒了个小谎。而这里是科尔沁大草原,大元疆界,我的地盘,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你落到了我的手里,嘿嘿……”
说着坏笑着瞥了一眼没有衣服的江灼,小嘴撇开,在一边得意洋洋。想到自己的计策成功,她有着一股战胜者的满足感。
江灼哭笑不得道:“俘虏?我一个普通老百姓,何曾值得一个大元的公主这么看得起我?我哪里又得罪过你,要把我弄到这儿来?”又指指自己,无奈的谴责道:“把我弄成这样,公主您想要做什么?你还知不知道害臊?”
“江公子……”
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公主,少女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一本正经直视着江灼,说了一番话,让他从此记了一辈子。
她认认真真的说:“我,一个公主为什么会这么看得起你?简单,那是因为我就是看得起你了。你我偶然相遇,你让我一见钟情,我开始对我自己说,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从此对你开始关注,短短的时间你让我对你的评价越来越高,高到让我觉得,如果我有了你,就可以拥有一切自己想要的。得一江天遥者得天下。你不用反驳我,这是我的直觉。有没有真凭实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你,而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和运气。我也相信将来我会必定不会后悔。仅此而已。难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在你面前,说明的一切还不够清楚吗?我愿意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付给你。我愿意什么都不要,除了你对我的真心,你明白吗?”
江灼万没想到,自己回到这世界后居然遇到了主动向他表白的。这场赤裸裸的求爱告白,可该如何稳妥答对呢?看来这个公主在这儿是挺有势力呀,外面不一定会埋伏着多少士兵,自己就算是随便敷衍,或者有一句话说不清楚,都有可能让她恼羞成怒,那后果嘛……
当时,两个人围着一条被子,头挨着头,肩并着肩坐在一个床头,彻底坦诚相见,却各自怀着一腔心事,都没准备采取下一步的行动。这件事情已经足够滑稽了。因为这个乌云公主别看表面泼辣,其实也未经人事,只是听别人说起过,只要男女脱掉衣服在一个床上,就什么都行了。于是她在江灼昏迷的时候安排了这一切。而江灼自然是有足够的经历,他前世可是个过来人啊。但问题在于,江灼脑子里是清楚的:自己和这个公主并不熟悉,究竟这个蒙古的公主打的是什么算盘?
想到这儿,江灼有点尴尬的咽了口唾沫,尽量不把目光投到公主那能改变自己想法的身体上,他努力的组织着语言:“承蒙公主错爱,小生不胜感激。但婚姻不是儿戏,感情需要培养,你我之间尚未了解,只凭着短暂的接触,公主何以就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况且在我们中原,婚姻都是父母包办,若是我们私自苟合,岂不会坏了公主清誉?再说,哪有个你我两人尚未商量之前,就先这样……嗯,无牵无挂的?在下觉得你这样实在是太荒唐了,完全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是不是?再者,我是中原人,你是大元的人,我大伯秦泰就死在你们的乱箭之下,两国之间尚且有着很深的宿怨,倘若要是我应了公主,真到了各为其主有所冲突的时候,我是应该帮着哪边呢?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应这么的让你所爱的人为难,对吗?一切还望公主三思而定。”
“跟她这样爱幻想爱冲动的小女孩分析道理也是咱前世的强项,在这里也就体现出来我们现代穿越者心理年龄成熟的优势了。”一番话说完,江灼的自我感觉极其良好,他这回才敢偷偷的看看对面的美景,看他把个乌云公主说得脸红红的,低下了头想着心事,头上的一绺长发垂下了来,批洒在雪白的肌肤上,平添了她多少分的妩媚,他又想,“如果我不是已经想好了非要追随着燕王,建功立业,实现成为一个当世大儒生的理想,也许我一定会留下来,和眼前这个完美的尤物欣享人间欢乐。”
可哪里想到,听完江灼一番话,眼前的女孩并不是彻底服气了,只见她稍微品味了江灼的语言,最后却也只是欣赏的微微一笑,吐了下小舌头,调皮的对江灼说:“如果我告诉你,你所担心的这些难题,我都事先考虑到了,也都替你给解决了,你还考不考虑留下来,跟我在一起?”
江灼轻松的笑道:“笑话,你能怎么解决呀?”
公主昂首傲道:“我是大元的公主,我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可能做到。你说的中原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还不容易,我早已经把你的父母给接到附近来了,我去跟他们说就是了。”
江灼讶异道:“你接过来了?他们会肯到大漠来,我才不信。”
公主对江灼的怀疑毫不在意,继续说:“你不了解,在我们大草原,男女都有着主动选择情侣的权力,我是大元公主,就更有这份权力,根本就不存在清誉不清誉的说法。至于跟你商量,荒唐之类的说法,难道,你不觉得我很美吗?你为什么脸那么红,还有心跳一直都那么剧烈呀?喜欢就是喜欢,你自己就不要那么虚伪好不好?不要把你们中原那一套害人的礼教拿来敷衍我,我才不吃那套。”
江灼现在真心的佩服这位公主的心智了。虽然她看起来年轻美貌,但有着和他一样成熟的观念和心理,把他前面所说的所有借口都给消灭掉了。那唯一可以说的也就只剩下“各为其主”这四个字了,看来,如果今天不答应点什么,不缔结点“城下之盟”,自己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有件事情,我本来想明天再告诉你,现在说怕你心里不痛快,可是,看来不说,你是不会服气的。”公主仿佛看出他的心理活动,冷笑了一声说,“你现在怕是根本也回不了大明了,因为你可能已经成了朝廷所通缉的对象。”
“此话怎么讲?”
“你知道杀死县官、幕僚、衙役二十多口,然后逃走,会是多大的罪过?同时临走还在县衙门大堂上留下字迹,上写着‘人是江灼杀的’,这样的一个人,还能被你们的朝廷录用当官吗?哈……”
江灼大惊,一下子赶上去狠狠抓住女孩的肩膀,直盯着她的脸,五官扭曲的怒道:“你说什么?”
“还有你那个大哥秦山,恐怕再也洗不清杀死段县丞的罪过了。”公主毫无怯意,也回视着江灼,咬字清楚的说,“你知道为什么你搞那么多工厂每次都会有个失败的结果吗?其实,我们的细作,早就把你的一切情报告诉过我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在清泉县城,有个神童秀才每制造出一件东西,都将会对我们大元造成巨大的威胁:你炼出的好钢刀,可以轻易砍断我们的马刀;你造出的水泥,可以使你们的城墙坚硬如铁;还有各种矿产,肯定是有各种特殊的功能来对付我们,我难道眼睁睁的让我们军队的士兵们被你们的高科技害死吗?于是我派出少量的人去捣鬼,也怪你们多有弱点,你的成果都被我们成功破坏掉了,但我知道,只要有你江天遥在,就是我大元最大的敌人。你说我应不应该除掉你这个敌人呢?你也说过,我们两国本来就是敌对的,那我小小的陷害你一下,让你有国难投,转过头来好投奔我们,我这样做,为的是我的国家,你说我做的是错了吗?”
江灼的冷汗流了下来。好厉害的公主。她不仅有口才,有计谋,更有背后的势力,而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本《科技发展手册》,还以为是自己哪儿出错了。原来前几年,自己被这个女孩害得现代的那些记忆,就算是已经死过一回了,要不是那次偶然性的从山坡上滚下来,再次激活大脑细胞,自己可能真的不是现在的江天遥了。
公主又激动的回忆说:“后来,我才发现,我已经不可遏制的对你产生了深厚的兴趣,我开始每天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见到你,于是想尽了办法,牺牲自己的身价,委身潜伏在迎春馆,受尽了那些臭男人的侮辱,暗地里一直派人对你观察了好久,也替你做了好多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一直以来对你产生的好奇和好感。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的喜欢上一个自己的敌人。你喜欢弹古琴,我特意找师父去学会了古琴,还放出口风,听琴有价,为的就是要把你吸引到我这里来,与你相见。你在树林里追杀阿鲁台失血晕迷后,是我们的人引着计成来救了你。你被段讼师暗害,我还替你杀了要置你于死地的你的仇人,他们也都是丧尽天良的坏人,死有余辜,把你从那儿救出来,一路上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我为你端水喂饭,擦洗身体,甚至大小便,都是……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点不知道感谢我?”
此刻,公主已经是神情激动,接近癫狂,眼泪围着眼框打转。而江灼,却心里有一股邪恶的东西,涌入小腹,直往下走。
他伸出手去,茫然的想去擦下公主脸上那委屈的眼泪,谁料想公主咔嚓一口,就把他的手给咬住了,恨极了他似的狠狠的咬了下去,很快的咬出了鲜血。
江灼反手一巴掌抹在公主的脸上,公主漂亮的脸上顿时画出了两道红,随后,江灼一下过去江灼将公主按到了他身子下边,一股邪恶的怨恨总算找到了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