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遥再次陷入深度晕迷之中。
他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有感觉但很虚无,有意识但眼睛就是没有力气睁开。他觉得自己飘飘摇摇的,随着有规律的摇晃,身子仿佛越飞越高,仿佛已经飞离了这个星球,又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星球,在那里高楼林立,直插云霄,人潮汹涌,像海水一样的人流,通过快节奏的汽车地铁,奔向四面八方。
而自己还是给困在那个象征自我的小格子里,通过电子信息与世界各地的终端交换着数据。自己的大脑里,不断的被传过来地震、海啸、海平面上升、经济崩溃、世界末日等不良的暗示,电影里上演着《2012》,人们就算知道演的不是真的但内心也会有些惊慌,人们的内心越来脆弱,精彩越来越空虚,行为越来越多疑,夫妻间反目,兄弟间阋墙,打不完的官司,众说纷纭的媒体,让人心力交瘁……每天繁重的工作,压得他无气无力,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他感觉头顶又像有一个吸收他能量的窟窿,又觉得像有一块整天在下雨的小云彩,还在打着闪电,他觉得这种状态实在不好。不好。“我仍然不想回到这里!”他努力的张大嘴巴呼喊。
时空场景为之一变。
水墨丹青,一片如诗如画的岁月。青草绿水,小桥小楼。淡淡的远山,霏霏的细雨。田间的小路,传来泥土的清新,整齐的庄稼,书写着收获的喜悦。他和家人,三三五五,骑着骏马,弯弓带箭,手里拎着刚打回来的野味,说不尽天伦乐事。谈笑间忽然见狼烟蜂起,他一抖缰绳,骏马长枪,带领着乡党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西北望,射天狼。转而战火平息,四海一统。黎民乐业,四夷亲服。他身穿着宽袍大袖的儒衫,面对着万千的风流名士毫无怯意。随手写就一本记载着现代文明的书籍,众皆瞩目。然后,兴办教育,广开言路,将数千年传承融入新鲜的血液。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当之无愧的他,登台拜相,指引着古代走向光明……
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情,总能够在恰当的场合得到抒发,当然还有那作为名士的风流,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无数多情的眼眸,都向他投来,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之饮。小桥流水人家的妩媚,江南烟雨旧曾諳的多情,北方冰雪凛冽人如月,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这如许的翩跹画卷,为何我还未曾走过?
隐约之中,江灼的思想已经上升了若干个境界,由对人生哲学的思考转变到个人情感的领悟上来,随后又进入了生理心理的探求感受之中:人都说毛施淑姿,工颦妍笑,嗯……环肥燕瘦,尽皆佳妙,可自己自从回到了这世界,也没有遇到过一些可亲的妙人儿,有个长得像那世界初恋的女孩儿,可惜不通文墨,略输文采;贴心的小丫鬟怜月稍解风情,但又惜乎过于青涩,让人亲情大过怜爱,动之亦又不忍,稍逊风骚,还是养几年再说吧!唯有在迎春馆碰到的那位玉儿公主,还有她身边的七位绝色,都具有万种风情,还不知此刻正与谁人说……
正胡思乱想到“正与谁人说”这里的时候,他好像有了点听觉,听着身边似乎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小声说话:“你看这江公子的脸上怎么表情那么怪呀,还有,他的嘴巴在流口水哎……”
另有一个温柔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清脆的:“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像笑的有点猥亵呢?”
温柔的:“其实我就怕他不猥亵。我吩咐你做的都准备好了吗?”
清脆的:“都安排好了。可是,我不明白,您真的决定非要这么做吗?”
温柔的:“傻丫头,你不知道,我娘曾经跟我说过,男女之间的****,真正有感觉的时间其实很短暂,尤其是男人,仿佛喜新厌旧其实就是他们的本能,而我们女人却总是期望着他能做到和我们天长地久,长相厮守。如果我们真的想要那样得到的话,就要做到适度放开,让他爱过,恋过,然后再别离过,他才会念念不忘那份容易失去的美好。我们只要把握好相处时短暂,把那份自己的特性展示到最好,也就是了。要知道这个世界,男人靠武力和智慧征服世界,而我们女人,只要征服一个男人,就可以征服一切。”
清脆的:“怎么你说的我一点也不懂呀。不过,要征服一个男人,你说的不会说的就是他吧?他现在这个病病怏怏这样子,我拿一根小手指头就能打败他,还用我们那么费事吗?”
温柔的:“臭丫头,征服不是打败的意思,是让他心里有你,让他把你当成一生最重要的人看待。”
清脆的:“公主就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啊,那么说公主已经征服我了。”
“……”
江灼听着那个温柔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但没想起来。而听她们说的意思,也听不太明白,什么征服不征服的。但是自己的现在四肢的血液倒是在正常的流动,感觉也好像恢复了些了,现在就像是颠颠簸簸的,听声音也想到,莫非我这是在车上?
但他的眼睛还是困,疲乏,睁不开,索性神智一懈怠又昏睡过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他觉得鼻子里大脑中都是一股香香甜甜的可人香气,这种味道他两世都没有闻到过,怎么那么香!这种香香得让人筋骨舒展,让人疲劳顿消,让人……蠢蠢欲动!对!他是蠢蠢欲动!他的感觉又恢复过来了,一睁眼,眼前是一片温暖的红色!
有两支代表欢喜的蜡烛,正垂着涕泪暗自相对,烛光摇落,满室的旖旎。这是一间屋子吗?不错的。准确的说,这是一个姑娘的闺房。而且是一个又漂亮又华丽的香闺,虽说这里面的建筑装饰风格都极特殊,似乎从未见过,但这儿确实是一个“香”闺啊!真的很香哦!
既然是闺房,那也得有姑娘吧?再一看姑娘还真有,而且还是一位一丝不挂的姑娘。面赛桃花,她的发如墨,不亚于美天仙,月里的嫦娥。真是云鬓风鬟,雪肤花貌,玉洁冰清,再往下看,巍峨的峰峦,那优美的曲线,闪亮的毛丛,白的耀眼,黑的动人,看人家,每个部位的长势都如此完美,堪称绝世珍品,而这所有完美的零件的组成的完美组合又更是世间稀有,在这片古代之夜的烛光灯影之中,就像是一幅传世的名画闪着传奇的光辉,又从名画中走下来的这位可人儿,这一切都显得那样清晰,清晰得那样不可思议。
“哇,我又是在做梦吗?不太像哎。”江灼吃惊的自问自答。他一着急挺身居然能坐起来了,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也很空,冷飕飕的顿时,“莫非……啊,果然!”
“咦,我的腿上的伤好了?这是在哪里?你又是谁?”显然主角再也已经不能接受大跨度时间晕迷造成的记忆缺失了。他精神差点就要崩溃。
“你想一直让我这样冻下去吗?很冷哎,快把你身上盖的被子给抻开点,你也过来!”那女孩埋怨的语气说到,同时挺着自己的骄傲向江灼这边挪近。
江灼发现其实附近好像点着旺盛的炉火,把整个屋子给烤得热热的,而自己和那女孩子居然是同在一张秀床上,而且只有一个被子哟。
“给你,”江灼一把双手递过被子,又无奈的拽回半截,盖住点身体,说,“但我不能过去,对了,我怎么看你觉得眼熟啊?我们见过吗?”
那女孩很温柔的一歪头,问:“你不记得我了?”
“啊!公主!出……什么来着?”近了就着火光,江灼的大脑这才灵光起来,“可我……你……咱们……”
“噗嗤!”看他的窘相,那公主笑了,自然的说:“江公子,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江灼有点心虚的接话。
她学着从前说话的语气说道:“公子是在取笑奴家,奴家愿意洗耳听公子弹上一曲,如确实弹得高明,奴家情愿携千金之陪嫁,为公子研磨挑灯,做牛做马亦无怨言。”
然后又变回机灵活泼的样子,问江灼:“难道公子想让奴家成为一个自食其言的人吗?”
说完一对弯弯的月芽眼睛挑衅的看着江灼。
江灼心说:“乖乖,我当时就知道这个女的妖精指数实在太高了,我真玩不过她。”
但他仍然可以能一本正经的反击到:“嗨!咱们那只是不打不相识,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哼!”公主抬起光着的小脚顺势轻踹了江灼一下,恨道,“就知道你翻脸不认账。”转而又笑着挑起一边的嘴角问,“那就算你能够说话不算,但你总得感谢我对你有过的救命之恩吧?”
这会儿江灼确实感觉到有点冷了,因为他几乎多部分身子还在外边晾着,无奈之下他厚着脸往两人中间凑合着,没想到一拉开被子手就碰到了公主的胳膊,那份触手可得的滑腻感觉让他的心神顿时一荡,本来惊讶着想问的话,半截上给卡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发慌的问:“什么救命之恩?”
“谁把你从清泉看守所给救出来的啊!”
“啊!”听到这话,江灼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又发现不对,急忙钻到被子里。脸通红的问,“怎么回事?”
附:花兆对江灼说:没办法,别怪我,以后尽量少给你安排昏迷后再思考在哪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