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厨房的暗室被打开,呛人的灰尘顿时传了出来,应是好久没用了,阮倾曦轻声咳了咳,脚步跟随着南离殇两人的步伐踏了进去,而后,是左悬转动机关的关门声。
这暗室点了不少蜡烛,明晃晃的,将里面的场景尽数展现出来,破旧的书桌,厚厚的书薄,堆积的灰尘还有墙角的蜘蛛网。
“呼~~”计浮生走到书薄前,大气的吹走了上面的灰尘,拿起最下面的一本递给了南离殇。
“这是?”南离殇蹙眉,翻开了扉页,上面一笔笔勾勒尽是辛鸠的罪状与证据。
“你既然有这东西,应当早就能扳倒辛鸠才对啊。”阮倾曦凑了过去,大致扫了一眼,不由得啧啧感叹,道道罪状陈列出来,足够辛鸠死上几万次了。
“对于现在的南疆而言,我不过是一介空有脾气的傀儡,且南疆高贵宗室中,大部分为辛鸠所用,即便握了这些证据,还未等传出去,便被消灭了去。”计浮生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甘,这也怪他,年少不懂事,任由辛鸠一点点腐蚀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南离殇低眸合上了书薄,扬手轻甩在木桌之上,激起一层尘埃。
“我要你借我一万精骑。”计浮生正色道。
“然后?”南离殇眯了眼,等待他的下文。
“五千在外佯装攻城,五千在里面接应。”计浮生将心中思量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复低手从腰间取出了一乳白色的瓷瓶,“这里面是化蛊粉,喂你那些士兵吃下,可保作战时不受蛊毒侵害。”
“我,凭什么相信你?”南离殇并没有想去接过计浮生手中蛊粉的想法,而是含了眸,狐狸般狡黠的目光在眼底闪现。
“就凭如果我真想取你们性命或是与南国为敌,应当早就动手了便是,何必搞的这么麻烦?”计浮生不紧不慢的认真分析道,他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南离殇了。
“我信。”阮倾曦不带南离殇说话,抢先一步拿过了计浮生手里的化蛊粉,随手收进了腰间。
“那就,多谢三王跟三王妃了。”计浮生顺坡下道,忙对着两人道谢,生怕两人反悔似的。
“所以应该先把我们放出去吧。”阮倾曦故意侧过南离殇杀人的目光,对计浮生眨了眨眼睛,怎么都无所谓啦,能出去才是要紧事。
“过会厨房里会派小厮出去倒泔水,你们趁机溜出去。”计浮生对着门外的方向对两人扬了扬头。
夜色下,三道身影动作迅速的掠过房顶,穿梭在南疆城中,两道在前,一道在后。
“你答应的倒是痛快,若是本王帮了他,他反悔,又当如何?”南离殇低眉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压低了声音。
“额,这个,我倒是没想…”阮倾曦眨动着双眸,略带心虚的看了南离殇一眼,她只想着能出来就好,别的,她还真没考虑。
凝眉看着阮倾曦眼里闪动的星辉,南离殇心神动了动,一抹奇异的感觉在心头升起,令他的呼吸不自觉粗重了几分。
“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按说,你现在应当是在阮国吧。”南离殇忽地想起了什么,挑了眉。
星辉闪了闪,阮倾曦移开与南离殇对视的双眸,别过头去,红着脸不自然的噎声:“啊,那个,为了防止自己变成寡妇,所以,我去求了皇上。”
“是吗?”南离殇眼睛微眯,眸里含了些许危险的笑意,温热的鼻息拍打着后者的耳畔。
“你几天没洗澡了?”阮倾曦嗅着鼻间的檀香,突然话锋一转,眼底含了些许戏谑,故作憋气状,带了一脸嫌弃。
“我想想,是好久了呢。”南离殇故作认真的摩挲着下巴,后弯了眼,带了一脸魅惑,更加亲密的贴近了阮倾曦的脸颊,“要不,等回去了,曦儿亲自侍候本王?”
本以为南离殇会自觉尴尬,然后闭嘴,谁知他来这么一套,阮倾曦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她侍候南离殇洗澡的画面,脸红的滴血,娇怒了脸:“呀,南离殇,你够了!”
“哈哈哈哈——”南离殇好心情的放声大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让阮倾曦有任何伤害他肉体的动作。
刚回到南国在南疆城外的驻扎地,阮倾曦就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红着脸快速冲回了房间,‘嘭’的一声,重重带上了房门。
巨大的关门声如同炮仗般响,惊动了已然休息的众人,一脸警惕的冲出营帐,看到的就是南离殇一脸和气的对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傻笑,愣了眼。
“咳咳,王爷。”左悬扫了一眼几近呆滞的众人,上前一步出声提醒道。
嗯?南离殇回了神,眼睛扫过众人,脸上的笑意被瞬间收起,转瞬,是冷若冰霜的面无表情,眸里含的冷冽也让众人回了神,忙俯了身。
“王爷千岁!”
“苏辊,章锋留下,释晋去王妃门口守着,其余人都散了。”南离殇淡淡开口吩咐,众人领命,不出三息,纷纷散开,当真只剩了他们几人。
“王爷威严不减当年。”苏辊憋笑,方才南离殇对着那木门傻笑的情景不断在脑海重复,当真是想仰天大笑几声,百年不遇的场景啊。
“嗯?随我进来。”南离殇蹙眉,不明白他发什么神经,想必他自己也未曾发觉刚才做出了什么表情,斜眼看了看同样憋笑的章锋,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