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入夜,突兀的下了一场大雨,天刚翻鱼肚白的时候,雨也恰好停了,空气中溢满了清爽气息,入鼻,身心舒畅。
阮倾曦只着了一身轻纱薄袍,浅粉色的轻纱覆盖在白色的绣花薄袍之上,愈显得阮倾曦肤白胜雪,款步走来,宛若仙女。
“神仙姐姐!”南临睿坐在马车上,老远就看到了阮倾曦,当下忙起身挥手,朝气蓬勃的模样。
“闭嘴!”一侧的南离殇沉声冷喝,南临睿顿时没了声音,弱弱的坐了下去,嘴角瘪了瘪。
阮倾曦再次憋笑,抬目看了看空旷的周围,讶异出声,“我们三人,挤在一个马车上?”
“嗯。”南离殇闷声,本来他应该是骑马的,但想到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坐在一起,他果断放弃了骑马前行。
“来,神仙姐姐,睿儿拉你上来。”南临睿居高临下的站在马车上,对着阮倾曦伸出了手,脸上挂着的是干净无邪的笑。
阮倾曦刚想伸手,不想南离殇比她快一步搭上了南临睿的手掌,借力踏上了马车,南临睿差点没被他扯下去。
“曦儿,本王拉你上来。”南离殇转身伸出了手掌,脸上挂着的满是森寒的笑意。
阮倾曦干笑两声,小翻白眼,搭上了南离殇的手掌。
“那神仙姐姐,你坐睿儿这里。”南临睿不放弃的拍了拍身旁的座位,一脸期待。
南离殇挑眉,一把揽过阮倾曦的肩膀,强按在旁边,自己一屁股坐在中间,将两人隔开。
揉着自己隐隐发痛的肩膀,阮倾曦气结,吃错什么药了他。
南临睿瘪了瘪嘴,再度开口:“神仙…”
“南临睿!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南离殇阴沉着一张脸,恨恨的开口,威胁之意明显。
南临睿再度瘪嘴,求助的看向阮倾曦,后者对他无奈的耸了耸肩,于是,噤声。
一路颠簸,到达了此次狩猎大会的地点,落鹜山。
落鹜山的山脚下搭了不少的白色圆顶帐篷,错落有致的立在草地上,山中还时不时有飞鸟掠出,在帐篷前盘旋。
“三哥,三嫂!”阮倾曦刚从马车内探出头来,一道清亮脆嫩的声音就传来过来,定是南流雪了。
南流雪脚步轻盈的蹦跳而来,灵动的双眼内蕴含着星星般的闪耀,但却比不过头上的发簪来的炫目,阳光洒下,落在那发簪上,反射而来,略显刺眼。
“你这丫头来的倒早。”阮倾曦踮脚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不会啊,四哥他们也早都到了呢。”南流雪依旧笑嘻嘻,目光侧移,正看到南临睿从马车上跳下,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这家伙也很来了?
“这是太后的意思。”看出南流雪眼中的讶异,阮倾曦开口替其解惑。
“也罢,三嫂陪我去练马吧。”从南临睿身上收回了目光,南流雪欢愉的挽起了阮倾曦的手臂。
南临睿撇嘴,目光幽怨的望着两人鸟也不鸟他就远去的背影,抬脚就欲跟上去,后面一双大手伸出,一把将他刚迈出去的步子拉了回来。
“你老老实实跟着我,不然……”南离殇眯了眼。
坏人,坏人,坏人。南临睿心中暗自腹诽。
“驾!”风夹杂着女子清亮有力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阮倾曦随着南流雪刚牵了马儿出来,就看到草原上一抹红色的身影在马背上驰骋,如墨的发丝在空中飘扬,骑着马儿愈行愈远,与天地融为一色。
“她就是叶枫叶,要嫁给六…六哥的女子。”南流雪还是不习惯称南临睿为六哥。
“人家的骑马技术可比你的好多了。”阮倾曦想起了第一次见南流雪时的场景,不由得好笑摇头。
“当日是失误,那汗血性子太烈,还是轻风适合我,对不对,轻风?”南流雪宠爱的抚了抚身旁白马的脸颊,攸地转头看向了身旁空无一物的阮倾曦,“三嫂不骑马溜溜吗?”
“我,不会。”阮倾曦目光移向轻风,脸色僵了僵,其实不是不会,早先在阮国,她曾让相子渝教过他,无奈自被马摔了几次后,心里有了阴影。
“那我来教你吧。”南流雪眸子闪着亮光,说着就要拉着阮倾曦上马,被后者一脸拒绝的躲开,南流雪皱了脸,“可一会狩猎是要骑马前行的,莫不是三嫂不想参加了?”
有这个要求吗?阮倾曦懵逼,目光再次移向了轻风,一咬牙,骑就骑,她还指望拿第一呢。
“对,对,握紧缰绳,慢慢走。”南流雪认真的指挥着马背上一脸忐忑的阮倾曦,“慢慢的,没事,轻风很听话的。”
阮倾曦攥着缰绳的双手密密麻麻的出了不少的汗,心里也不断发怵,轻风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就颤一下,如坐针毡的感觉。
“王妃!”良儿跟素锦也赶了过来,看到马背上的阮倾曦不禁惊呼出声,从小跟着阮倾曦的她们可是知道,王妃是怕马的。
“啊!”阮倾曦被两人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斜,结结实实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欲哭无泪。
“王妃,你没事吧?”良儿两人飞快地跑过去将阮倾曦扶了起来,一个细心拍打尘土,一个关切询问:“王妃,你不是怕马吗,今日是怎么了?”
此话一出,阮倾曦顿时尴尬了,喉咙动了动,刚欲开口,就听得南流雪一声惊呼:“三嫂,原来你怕马啊?!”
“谁说我怕了,刚才只不过是不小心,我们再来!”阮倾曦来了倔脾气,古琴那么枯燥的东西她都能学会,骑马有什么难的。
于是,上马。
远处,骑着马儿飞奔的南尽摄几人也缓缓停了下来,目光所及之处,一抹削瘦的身影不断从马背上跌落,又一次次的爬起,着实,顽强。
“想阮国骑兵最为凌厉,不曾想其国公主竟不会马术。”南离墨轻挑起桃花眼,嘴角溢开妖娆的笑意,语气中满含讥讽。
“想我们南国箭术乃是第一,五哥不也是连弓也拉不开吗?”南玄简挂了一脸温和的笑意开口,此话说的是夸张了些,不过南离墨的射箭技术真能用一个烂字形容。
被他戳中痛处,南离墨青了脸,噤声。
南离殇跟南尽摄并马而立,一个冷冽,一个深沉,只是眸中都装了无尽的城府。
南临睿蹲在帐篷前,眨着一双无邪的眼睛看啊看,继而低头摆弄着地上的蚂蚁。
“驾!”在远处的人儿再次从马背上摔下之后,南离殇终是忍不住的轻拉起僵硬,御着马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