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最暗,胜利在望的时候,最险!
北斗身一沉,站不住而向前一倒。
周围的刀刃还在游动,那声音,像很饿的鲨鱼,在磨牙!
逍叶双手伸出,像是想要把北斗从其中猛地拽出来,但他感受到旁边一道凌厉的目光,一只手强横的把他的双手都给挡了回去。逍叶的眼中是踌躇,是焦急,哪怕突兀挡过来的这只手稍稍软一点,他都会再试一试能不能把北斗拽过来,但是这只手的动作极其强硬,把他整个人都挤了开来,于是他再试一试的念头就熄了。
北斗单手撑地,在这把刀刃游动之前,把脚从刀中抽出来,他这样想,可是还是慢了,刀刃虽然只游动了两厘米,那即是把伤口又扩张了两厘米。
那只脚轻轻触地,有多痛都已经不重要,他担心的是能不能走出刀阵!北斗向前重踏了一步,猛地一跃,却没有跳出刀阵!这最后的半米,北斗是用两只手,一只脚,扒着土,蹬出去,或者说爬出去的!只因为时间太短,太急,连重新站起来,用一只脚跳出去,都觉得太慢!
逍叶在刀阵外,一只拳头放在身前,他扶住北斗,北斗用了最后的力气,用拳头在拳头上轻轻一撞,两人都笑了。
教官打开名册,在北斗名字后面记下一个89,他嗔怪,略带善意的语气道:“过是过了,就是太丑!”
逍叶不岔道:“丑又有什么?过了就该庆幸了,我当初第一次过的时候,可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莫非你,第一次过的时候,能表现得比他更好?”
“我第一次过的时候,哪有他这么狼狈?全身上下都没有擦破半点皮毛,连衣袖都是完好的带出来的!”
逍叶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即是,谁信你?
教官哈哈一笑,道:“那个时候,我已经修行原力,已经半年了……”
回寝室的路上,逍叶问:“爽不爽?”
北斗先是一愣,他很累,本不该再开玩笑浪费一点力气,但突然间就有了一点冲动,硬是把话答完,他笑道:“爽!”
逍叶扶着北斗,往寝室走,在楼道里,就要到北斗寝室的那一层了,楼梯的上方,灯光一暗,两米二的小巨人教官站在那里。
逍叶无知无觉,继续往上走,问:“你怎么在这?”
“把你身边那个人放下来?”
逍叶有警觉,问:“你要做什么?他这个样子还经得起训练?”
“不是训练。”
“那是什么?私人恩怨?”
“差不多吧。”
逍叶看了一眼北斗,问:“他怎么得罪你了?”
小巨人教官摇摇头,没有说话。
“给个面子。”
“不行。”
“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
“艹你个仙人奶奶的,我的面子,你也说不行?”
“你的面子是金做的?那我可以考虑下。”
“既然不给面子,那就亮招子。”
“好啊,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有过招了,今天会是谁先倒下呢?”小巨人教官话里满满的不怀好意。
逍叶也不管北斗伤的有多重,把北斗往墙上狠狠一推,大步往上,迎着小巨人教官走去。
小巨人教官咳了两声,向右瞥了一眼。
逍叶这才意识到,楼道里还有人站着,而且一定是一个分量不轻的人,不然何以会让笑巨人教官在意?
是谁呢?是谁都不重要,要从我手里夺人,先问过我!
小巨人迈了一步,这一步,就是踏下楼梯,若是有人在楼道,这时是看不到小巨人教官的,他进入了视野的盲区。
逍叶面对小巨人教官,真的要打?他怎么敢打?凭什么打?
他真的打,而且打的毫不客气。
他知道和小巨人教官打不到决一生死的地步,所以敢打。
他既然打,就不怕,他的底气,他凭的,就是实力,他了解小巨人教官的实力,也了解自己的实力,更了解两人之间差了多少。
然而,小巨人教官却不想打,他生挨了一拳,抓住了逍叶的另一只手,手指在嘴唇比划了一个动作,嘘!
逍叶也顿时愣了。
小巨人教官,摆开架势,就像是在说,快快快,快防守!
逍叶能领会一点意思了。
小巨人教官先是喝了一声,这一喝,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生生撞了一下,很猛的的一喝。他落拳,逍叶不闪也不避,实实在在的挨了一拳,可偏偏纹丝不动,连眼都不眨一下。
逍叶有点懂了。
两人很默契,默契得好像京剧里的武生、武旦,哼哼哈嘿,好不热闹!
“好你个逍叶,几月不尝俺的拳头,就蹦跶起来了?”
逍叶黑着脸,应道:“莫要张狂,此时不同于彼时,昔日的仇怨,今日来结一结!”
北斗前面被逍叶狠狠一推,这时眼中满是哀怨,忍不住就要骂人了。
小巨人教官打着打着,已经越过了逍叶,他突然转身,直扑北斗。逍叶一惊,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小巨人教官是右手抡了六圈,这才出拳,可北斗不偏不倚,这一拳还是落空,哪怕落空,声势依然很大,墙壁都砸出了洞。
“混蛋,受死吧!”小居然教官吼道。
北斗听不出来他有半点杀意,所以没有躲。
“不要打了,不要打啦!”
一声哀吼从楼道里传来,声音很柔很细,是谁?
“贞莲?!”逍叶问。
贞莲小跑到北斗身边,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捂住面具上的嘴,她有两名秒被惊得说不出话,她很气,气得想哭,用了踩了一脚小巨人教官的脚,她的叫声极其的尖:“阎牛!你,你你你你,你都做了什么啊?”
她看到浑身是伤,一路淌着血走来的北斗。
“小姐,对付这等恶人,可不能手软!您让让,看我的!”
“你你你,滚一边去!”贞莲在阎牛碗口粗细的大腿上踢了一脚。
阎牛捂着大腿,闷叫了一声,这一声里,是满满的调皮,逍叶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在大腿的地方踹了一脚,阎牛虽不吭声,但是手上的力道把扶手都掰断了,证明逍叶确实没有放水。
过了一会儿,北斗终于抱上了床和枕头,多少次的魂牵梦萦啊!
贞莲从阎牛手里拿过一只崭新的药膏,它的药效更好,一点一点给北斗上药。她说道:“你们出去吧。”
逍叶惊讶得合不拢嘴,问:“我们,出去?”
“是啊,你们不觉得再待在这里是个累赘吗?”
阎牛语气关切,却又满满的喜不自禁,语重心长道:“小姐,那位可是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您的,我阎牛还不敢放肆到不把那位的话当回事,您能不让我为难吗?”
“你出不出去?”
阎牛答道:“不出去。”
“真不出去?”
“真不出去。”
“好吧,那我只能把那两坛酒埋的地方说出来了。”
“别,别,别,别,别,都好商量!”阎牛露出一口虎牙,双手不断一抬,示意投降。
又过了一会儿,逍叶和阎牛走出寝室,逍叶把阎牛的脖颈一揽,手却捂在嘴上,硬把笑咽了下去,问:“一周里面难得有如此清闲时光,兄弟可否赏脸亭下小酌一番?”
“去你吗的,少打老子那两坛子酒的主意,想都别想!”
“哦,是吗?”逍叶眼皮不住的眨,像是在暗示什么,或许就是在暗示自己手里的那一点把柄。
然后阎牛软了,他拉耸着脸,像是焉了的花。
寝室里,北斗问:“他们都走了。”
贞莲答:“嗯,都走了。”她默默的为北斗上药。
这静谧的时光来的好突然,贞莲的心扑腾跳了一下,她如是想道,她小心翼翼的上药,生怕打断难得的宁静,她敷药敷得,那是极开心的。
能上药的地方,她都敷上了,还有的地方要脱了衣服才能上药,比如这里,比如那里,她在想,是不是该过问一下北斗的意见呢?
贞莲一推北斗,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看着那张男子的,尚未褪去青涩的脸,心脏又扑腾跳了一下。
没办法,只好等呗,她如是想道,想着想着,她也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一截蜡烛又到了将尽之时,贞莲醒了,可北斗还没有醒,她犹豫了一会儿,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把爬上北斗的床,在北斗的对面躺下,地方很小,她不得不蜷缩起来。
贞莲又醒了,她是被冷醒的,她见到北斗盖着的被子,很轻很轻的问了一声:“你不介意分我一点吧?”当然,她没有得到北斗的回应,她只是例行公事一样的闻了一下北斗,她笑了,偷笑,然后狠狠的拽过了被子,似乎又觉得有什么不妥,把拽了过来的大半被子又盖在了北斗身上,像是怕哪里没有盖得紧密,她做了一个极大胆的动作,她扑在了北斗身上,硬是把北斗另一侧也盖得严实了。
其间贞莲又醒了不知几次,睡眼朦胧间,见到对面的一双眼睛就是没有睁开,她觉得很高兴,因为有理由再小憩一会儿了。
直到,逍叶扛着阎牛回来,那拖动的声音很大,整个房间都一阵一阵的,贞莲醒了,她很紧张。
门开的时候,贞莲正在套她的小鞋,她套了几次都没有套进去。
逍叶和阎牛面面相觑,说的更确切些,是逍叶看着醉得连嘴都歪了的阎牛,一脸无措。
贞莲站起来,北斗也醒了。
贞莲最先开口,问:“你回来了?”
“呃。”
“他身上有些地方,我还没有敷药,你来吧。”她有慌乱,她把衣服裹了裹,把睡觉而散了的头发捋一捋,夺门而出。
逍叶看着北斗,问:“你做了什么?”
北斗惊讶的问:“我做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做?”
“我什么也没做啊,除了睡觉。”
“睡觉?”
“是啊。”
场中一下安静下来,逍叶的嘴张成一个O形。
阎牛吃力的扶着墙,坐起来,他听到逍叶在大声的问话,阎牛问:“怎么了?”
逍叶答:“没什么。”
阎牛道:“嗯,好。”他一倒,继续做他的好梦。
逍叶对北斗说:“把裤子脱掉,把屁股翘起来!”他语气很不高兴。
北斗问:“为什么你好像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