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戈拼了命地往前飞奔,只想早点逃离这个鬼地方。
脚下的树木迅速地往后甩去,再这样的寂静的夜里。显得极是怪异。
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他仿佛都能听到从伤口上传来的呼吸上声。左胸上的肉已经被那一击打得溃烂不堪,胸骨也断了几个。呼吸越来越困难,想来断了的胸骨刺伤了肺叶。
他想坐下来休息一会,他想找个地方趟一会。好好睡一觉。他现在很想睡觉!
但他不能!
从那个地方出来后又遇到了几波人马,虽然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些人不简单。也许是和那件东西有关吧!他想道。
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少了,青戈脸色苍白,豆子大的汗珠刚闪现在他的额头,就随着秋风迅速地飞到了地面,掉进了古道的尘土里。身体也变得有些麻木。开始不听使唤起来。
这让他感到一丝恐惧。对的死亡的恐惧。
因为他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尤其是那件明显看起来不能完成却不能不去做的事情。他去那里也是这件事情的环节之一。
前面遇到的那些人中,有三个曾让他感到了危险。这是一种武功达到一种境界的人特有的直觉。
牛车上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文士和坐在中年文士旁边的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紫衣人。以及后来碰到的那个戴着连衣帽,看不清面貌的人。
如果是平时,他当然不会害怕。但如今身受重伤,虽然也有一搏之力,但又怎么能知道前面会不会还有更厉害的高手。
所以他更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远离这里。
“倒是小瞧了这天下。”青戈心里暗道。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飞了多远。
许是真气耗尽了,人也疲惫到了几点。也可能是伤势实在太重。从那里出来后一直没有时间清理伤口。
青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倒了个精致的小药丸在手心。然后放进嘴里吞了下去。顿时感觉真气充沛了些。这时他又盘膝而坐,运功活动一下气血。感觉呼吸舒畅些流量。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一个与先前同样大小的瓶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以及一个火石。他站起来找了点树枝,点了一小撮火,把小刀放上去高温烤了会。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服。自己胸口血肉模糊,已经溃烂不堪。他用刀小心翼翼地割掉一些腐肉。然后再打开瓶子在伤口上洒了一些白色粉末。待伤口吸收完白色粉末,他才系好衣服,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时他已满脸大汗,显然刚才割掉那些腐肉很是疼痛难当。拿起满是血迹的衣服一角,擦了擦额头。又如老僧入定般,把功法运行了一遍。
一团热气在他的丹田中慢慢升起,顺着身体里的经脉像身体的各个部位涌去。他诧异地皱了皱眉。虽然真气也在慢慢恢复,但数量却是少了太多。
也许是休息了一会让他恢复了一些知觉,也或许是伤势实在太重。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沸腾的液体从胸口涌来,喉咙一甜,竟是昏了过去。
……
青戈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中午。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屋内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小瓶子和一些喝剩下的药。青戈看了下自己的伤口,明显好了很多。略一沉思,就大致猜到了大概是自己昏迷后被人所救。
“倒是要好好谢谢别人。”青戈想道。
坐起身来,照着往常的样子运行了一下功法,发现真气竟是提不上来。顿感诧异。只以为是受伤太重的缘故。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
房屋虽然紧闭,但依稀能从门缝里漏出来的几缕阳光。
青戈掀开被子走下床,穿好鞋子。推开房屋,一股暖洋洋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格外舒畅。
“啊……你醒了啊!”一个十岁大小的男孩看见青戈走出来,高兴得欢呼起来,对着下人叫道:“快去告诉我爹,就说受伤的叔叔醒了!”
显然这是主人家的孩子。
小男孩身体不高,脸上肉嘟嘟的,很是可爱。衣服上有很多泥土,有的地方还夹杂些杂草之内的东西。十岁正是个孩子爱贪玩的年龄。
小男孩欢蹦乱跳地跑到青戈身前,左看右看。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怪东西一样。
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青戈不由得一阵好笑道:“小家伙,你这是看什么呢?”
“看你啊!”小男孩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不礼貌,右手挠了挠后脑勺道:“我爹说你还要好几天才能醒过来呢!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啊?”
“哦……”青戈若有所悟地用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没有回答小男孩的问题,反而略而有所思地问道:“你爹……会武功吗?”
说起自己的爹,小男孩顿时满面红光,骄傲地道:“我爹武功可厉害了,我们镇子上没有一个人能打过他的。就连杀猪的张屠夫。也不是我爹的对手。有一次,张屠夫欺负隔壁家的一个姐姐,就是我爹把他打跑了,后来张屠夫见到我爹都是恭恭敬敬的呢!”
“哦……你爹这么厉害啊!”青戈看着小男孩可爱的样子,笑道。
这时候一个乡绅模样的锦衣中年人走进了院子,脸上隐有一丝疲惫和担忧之色。脚步轻浮,显然也是有伤在身。
看见青戈和小男孩谈得高兴,锦衣中年人心里一阵轻松道:“贤弟可是终于醒来了!”
“多谢相救之恩!”青戈猜想这定是此间主人了,连忙施了一礼道。
“诶,区区举手之劳。何来相救之说。贤弟不必多礼。”锦衣中年人笑了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朱简。”拉着小男孩手又道:“这是犬子小花,最是胡闹。不知道有没有给贤弟添加麻烦?庄上简陋,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贤弟见谅。”
小男孩朱小花听爹爹说自己爱胡闹,不禁撅了撅嘴,冲着青戈拌了个鬼脸。然后挣开朱简的手,又去玩去了。
“朱老爷客气了。”青戈少与人打交代,明显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迟迟疑疑地道:“我们能不能不这么酸啊?”
“哈哈……贤弟果然性情众人!”朱简大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也别称呼我什么朱老爷。我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就叫我朱大哥吧。”
“好啊,只要朱大哥不嫌弃我来历不明。”青戈也是哈哈一笑道。
“你我是相间恨晚啊!”朱简乐呵呵地道。
“那朱大哥,我们也就不拽那些文绉绉的话了。说实话,这样说话真难受。”青戈不好意思地笑道。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开始我一见你这模样,肯定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也就陪老弟你拽上那么几句了。我还怕失了体面呢!哈哈!”朱简笑着引青戈到了一个小亭子里,问道:“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说真的,我可没有想到你这么早就能醒来。”
朱简是聪明人,先前给青戈治伤时,已经知道青戈伤势怪异,必是大有来头之人。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别人早就死了。而青戈却这么快就好了。由此可见不一般。所以朱简也就没有问青戈怎么受的伤,以免青戈不方便说时觉得为难。但他本是豪爽之人,见青戈也是如此真诚不做作,就有了结交之意。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但完全恢复恐怕还要一段时间。”青戈皱了皱眉头道。
说到伤势,其实青戈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本来在野外运功时,真气恢复的就很好,那时也没有太在意。先前在房里又运了一遍功,真气总是提不出来。开始他并没有觉得什么奇怪,只以为是伤势太重。后来出门后,他也暗地里又再检查了一遍,发现依然是如此,只感觉丹田中的真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了,怎么都提不出来。便觉得有了一丝奇怪。
“先前朱大哥进来的时候,满脸担忧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而且看朱大哥走路时,脚步轻拂显然也是受了伤。如果青戈能帮上忙的,朱大哥不妨直说。”青戈想起了先前的朱简进来时的那一幕又接着道。
“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朱简沉默了好一会,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