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到了将军行辕之后,才知道一个将军也不是那么好见的,我们千求白饶,无奈守门的士兵就是不让进。我们又急于见到将军,否则的话,若是大王子的人追来就麻烦了。
见守门的那架势,我明白他是想要好处,只是我们现如今身无分文,实在拿不出手,只有一匹马算是值钱的了,但这匹马是我们的脚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舍弃的。
守门的人见我们又是衣衫不起眼,压根就不信我们的话,只是以为我们是穷极了,随便乱找门路的。所以任我们怎么表白就是不去通报。要是这样耽搁下去的话,今晚连住店的钱都没了。我搓着手在将军行辕门前来回的踱步,想想有什么法子才能见上将军一面,这样就没了后顾之忧。
我看了扎木尔汉一眼,他也是急得干搓手,我心下一狠,想出了一个主意,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如今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又上前和守门的人说了一遍我们要见将军的话,他还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我不禁来了气,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那人一个趔趄。
那人见我打他,捂着一边脸吼道:“臭娘们,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打老子?”说着就欺身上前,扎木尔汉忙站在我面前。
我冷冷地一笑:“不想活的人是你,我们三番五次好言求告,你却不理不睬。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人疑惑地看了看我,没有吱声,看来也被我的气势吓住了,颤声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冷哼了一声:“就你?也配问。”那人又换了一副嘴脸,陪笑道:“恕小的眼拙,请姑娘赐下,小的好进去禀报。”我见他那样,越发不屑,慢慢吐出几个字:“我乃当今十四阿哥的侧福晋,现在陷入险境,你们将军若是不见我的话,以后十四阿哥可跟他没完。”说完,理都不理那人。
那人也自疑惑,想着堂堂阿哥福晋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只是不敢问罢了,转身匆匆进去禀报了,一时,就来回说:“将军有请。”我和扎木尔汉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相跟着进去了。
也不知道扎木尔汉心里是什么感觉,如今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先保命要紧。
将军见了我们自然很客气,摆上了丰盛的席面,亲自相陪。我就把我们逃亡的原因说了一遍。将军也是不敢相信,堂堂十四阿哥侧福晋,竟会跑到西藏这么遥远的边陲之地,当然没敢问出口。
我从他的神色里看出来了,加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嚼了,方才微微一笑,道:“将军敢怕是怀疑我的身份罢?这个容易,只要修书一封,派妥当人直接交由十四阿哥,就可见分晓了。”
将军嘴里直说“不敢不敢”,我知道背后他肯定会这么做的,当下也不点破。连日来的奔波,饥饿交加,如今见了这丰盛的席面,我也不再矜持,大吃了个饱。将军在一边看的发愣,想着十四阿哥的侧福晋就是这般模样吗?
我们在将军行辕悠然自得地住了七八天,就有信了。一天早上,我们刚用过早饭,将军就乐颠颠地找我了:“哎呀,福晋真是好福气,本将刚刚得到回报,十四阿哥现在已上路了,说是要亲自来接福晋呢!”
我一听,头就大了,这个十四阿哥,也不能太给我面子了,搞得人尽皆知的。听听那将军的口吻都改了,直接喊我福晋,省了“侧”字,可真是会拍马啊。
当下面上也不表露出来,只淡淡地笑着。等将军一走,扎木尔汉就上前拉着我:“婉儿,你这是何苦呢?为了我这么做值得吗?”
我一笑:“有什么不值得的?左右不过嫁人罢了,我都这么大了,再这样下去都人老珠黄了,到时谁还会在乎我?反正能嫁给十四阿哥也不错,不是吗?”
我不敢看扎木尔汉的眼睛,我知道里面有很多的东西是我不愿见的。良久,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点头道:“婉儿,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不会忘记你的。以后你若是过得不好了,就来找我,我会等着你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应承,这个藏族汉子还真是重情啊,只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过了几天,我正在院中闲散的时候,只见将军带着一群风尘仆仆的人,来到我的小院里,我定睛细看,十四阿哥就在中间。连日的快马加鞭,看起来有丝疲惫,不过见到我之后,眼睛不禁一亮。他挥退了众人,这院里只留我们两个。
他慢慢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我,哽咽道:“婉儿,真的是你吗?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我也被他感动了,不管他以前干了什么,他对我的心总是真的,能嫁给这样的人也是我的福分,不是吗?
我应着他的话:“十四爷,我们又见面了,只是现如今我自作主张成了你的侧福晋,你不会嫌弃我吧?”他捧着我的脸像是看个不够,笑道:“没想到你还是那么惊世骇俗,竟然说是我的侧福晋。不过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起码首先想到了我,我是何其的高兴啊!”
我偎在他的怀里,问道:“你这么做值得吗?这样岂不是人人皆知你的侧福晋跑出来了吗?”
他哈哈一笑:“你也知道这个?现在说这些岂不是晚了?好在我也是个豪爽不羁的人,才敢娶你这样的女子。”
我幽幽地问他:“现在我已是人老珠黄了,你还喜欢我吗?”
他忽地抱着我原地转了一圈:“我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儿,你还看不出来吗?在我的心里,我的婉儿永远都是那么年轻、美丽,永远都不会老。”说着就用胡子拉碴的脸在我脸上蹭。
我左躲右闪,“格格”笑着,过了一会,我停下来,认真地问他:“这可是你说的,在你心里我永远是最美的,以后,除了你现在已有的大小老婆,可不许再纳别的女人了。”
他忙点头:“看你说的,我有那么不堪吗?就听你的,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以前的那些没有办法,只好养着了,只有你是住在这儿的。”说着指指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