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让她安静下来。”梅布尔拉下脸,对着几名狱卒命令。
狱卒们几步跨到帕德丽夏的跟前,其中一名狱卒手里拖着长长的鞭子,安妮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呼呼作响的声音之后,帕德丽夏似乎又一次晕了过去。
原本就破旧的衣袍在这几鞭下去后,已经有几块彻底破裂,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出来,安妮捂着唇,再也控制不住趴在门后呕吐起来。
结果和之前一样,她只是干呕了一阵,直到自己身体的力气被抽光,她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一些。
门口的侍卫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目前搀扶,只好守候在原地。
不敢再看被吊在刑架上的帕德丽夏,安妮缓缓向门外走去,梅布尔不由躬身弯腰。
“小姐,您已经看过囚犯了,臣下现在送您出去。”
骤然响起急喘的咳嗽,之后是微弱的呻吟声,帕德丽夏醒了。安妮欣喜着转过身,刚迈了一步,却被身旁的侍卫拦了下来。
“小姐,为了您的安全,臣下建议您最好不要靠近。”
“里面的味道实在让您的身体受不也,您站在这里也一样可以说话。”
梅布尔和侍卫长轮流劝说着,安妮也只好站在原地,观望着帕德丽夏,刚才的疯狂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垂着头,一副气息微弱的模样,嘴里不停发出一些破碎的低喃。
“救……救……救我……求你……救我出去……我没有做对……陛下的事……请……信我……”
安妮侧耳倾听,好半天才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帕德丽夏是想让她救她出去。
“我帮不了你。他说要从你嘴里知道一些东西,你如果告诉梅布尔大人,我就可以保证在他面前求情,放了你。”因距离的关系,安妮故意说得很大声,相信帕德丽夏应该会听到。
帕德丽夏抬起头,毫无焦距地直直望向安妮,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喘了口气,牵动嘴唇不停地重复说着。
“我真的不知道……不要打我……我父亲跟大祭司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只说想办法让我重回陛下的身边……条件是偷一张羊皮卷……交给一个穿着黑色斗蓬的人……别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
帕德丽夏的头渐渐低下去,直至身体无力垂在刑架上。
“帕德丽夏、帕德丽夏……”安妮不停喊着,焦虑布满了那张精致的小脸蛋。
一名狱卒得到梅布尔大人的指示,企图用凉水泼醒昏过去的帕德丽夏,安妮大力推开阻拦在跟前的侍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手拍去狱卒手里的木桶,木桶随即重重落到了地上,水花四溅,桶里的水在地上肆意流淌着,迅速粘湿了安妮的鞋。
安妮浑然不觉,寒着声呵斥着那名不知所措的狱卒。“混帐!她只不过是个女人,你们这样又是鞭子又是冷水,她受得了吗?要是将她打死了,看你们怎么向君王交待,你的小命到时也就完了。”
一提到“君王”两个字,那名吓得狱卒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双腿软软地跪到了地上。
她的话也同时震慑住了门外的梅布尔,梅布尔挥挥手,立刻有两名狱卒上前将那名脚软的狱卒拉了下去。
“小姐,臣下会吩咐下去,让他们下手轻一些。”
“我说了半天,你还要动刑?”安妮恼火地瞪着梅布尔,难道自己刚刚说得不清楚,他不知道帕德丽夏现在被他们打得吐血,如果再动刑……她不敢再想下去。
梅布尔顿了一下,面露为难的神色。“您应该知道陛下的脾气,他让库里奥大人传话给臣下,下达了最后的限制。如果不从她嘴里逼问出一些东西,臣下和狱长还有这些狱卒都会受到处罚。”
说到底他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命和交差。安妮知道再说下去还是不能改变什么,与其同他们在这里干耗时间,倒不如早点回去,直接跟那个专制的君王说,只有他下了命令,帕德丽夏才会有救。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梅布尔大人。”安妮轻轻叹口气,望向益加显得谦恭的身影,“帕德丽夏现在的身体不能再动刑了,你们拷问了这么久还是没能从她嘴里得到些什么,所以我建议你今天不要再继续了。”
“可是,小姐……”梅布尔的身影移动了一下,反对的话刚到嘴边却被安妮下一句话给逼了回去。
“君王那里,我会去说,他要是怪罪下来,由我一个人承担。”她一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口气,梅布尔顿时说不出任何话来,看来她今天铁了心要他答应了。
“是,一切都听您的,今天的审问就到此为止。”梅布尔垂首盯着地面,“为了向陛下有个交待,明天早上臣下的手下也只得继续逼问囚犯了。”
梅布尔的心思果然老道,他这样做,既给足了她面子,又在君王面前有了交待,简直是两面讨好,两方都不得罪。
安妮回头看了一眼帕德丽德,“我还有个要求。今天你们不会再对她用刑,那就请把她放下来,送到别的房间里调养。”
梅布尔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躬身说:“是。”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了地,她渐渐向门外走去,转念想起了另一个人。“你们昨晚抓到的那个穿着斗蓬的人被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