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牢笼般压抑的寝宫,一大帮带刀侍卫紧跟在身后。她挺直腰杆逃也似的离开了,心底低落的情绪如挥不去的阴霾。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点,与他之间的关系再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再次将她当成犯人一样看管起来了。
三天,还有三天的时间,这样短促的时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脚步突然迟疑了下来,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劝说他改变这个时间,对,现在就去找他。
许久没有走出寝宫了,他受伤的这段期间,她一直待在寝宫里陪他,等他睡着时,她顶多也就是去寝宫后面的莲花池旁坐上一会。
一切变得跟当初有些不一样了,从身旁穿梭而过的侍卫和侍女见到她都会毕恭毕敬地屈膝行礼,鲜花盆景充斥着每个过道和拐弯的地方,玫瑰花扎成的花束装饰着每座庄严宏伟的宫殿,皇宫里处处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气。
在她足不出户的日子里,他早就下达了命令,所有人都在为婚礼忙着做准备。她穿行在这座装饰一新的皇宫里,一点也没有感染到这股喜庆的气氛,反而胸口揪痛得难以复加。
她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她这样做是否太过残忍了,一味地拒绝,抗拒着他给予她的一切。她不是没有感觉,他心里对她也有真诚的感情存在,尽管他从没有说过或是表达过他的心意,但她不是傻瓜也不是瞎子,从他的眼神里她读懂了一些讯息。
可这样的感情能保存多久,若她今天变成一个后宫里温顺而只懂得一味讨好他的女人,他的感情还会像现在这样炽热而难以割舍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帕德丽夏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一处没人走动的偏门,从门里飘来各种药材的味道,参杂在一起直钻入鼻孔里。
“你们在外面等吧,我一会就出来。”她稍转头跟侍卫说了一声,不等任何人回答已经跨步迈了进去。
领头的侍卫长看了一眼她走进去的地方,这里是御医戈乔夫专门配药的地方,她进去也是询问陛下的病情,于是侍卫长手臂一挥,所有侍卫严密把守在门口静静等候。
脚步刚踏进去,迎面碰上了要见的人---戈乔夫。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安妮,他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警戒地瞪着她,看起来他对上次她逼问他的事还心存芥蒂。
“你怎么又来了。”
平常轻松而幽默的戈乔夫见她像遇到鬼一样,安妮不禁哑然失笑。“你尽管放心,上次我说你非礼,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也不用吓得这样吧。”
戈乔夫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清了清喉咙,脸色逐渐回复正常。“臣下正准备去例行检查陛下的伤势。你突然来找臣下有什么事?”
安妮紧紧地盯着戈乔夫,语气里略带一丝不安的颤音。“你觉得他的身体能一切如常地参加三天后举行的婚礼吗?”
“以陛下现在身体恢复的情况------”戈乔夫拉长了声音,像是作一番深思。
安妮没有打断他,静静等候着他的下文。
“似乎有些困难。”戈乔夫紧紧拧着眉,“因为伤口在腰部,走动或是转动身体时还是会拉扯到伤口。王室里的婚礼仪式繁琐复杂,以陛下的身体状况实在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三天后的婚礼实在是危险。”
安妮忙不迭地点头,“我听说婚礼和加冕仪大祭司也要来参加,被看出他不对劲的地方就麻烦了。所以我建议你待会见到他的时候,把情况具体分析给他听。我知道你说的话他会听的。”
她知道他做为皇子殿下时,和戈乔夫有些私交,而戈乔夫又是御医的身份,他现在去劝说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就不知道戈乔夫有没有胆量去劝说了。
“好吧,尊敬的王后殿下,臣下乐意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戈乔夫一脸轻松地摊着双手。“不过臣下只保证将上述问题陈述给陛下,不过陛下能不能改变心意,那只能看伟大的太阳神的帮助了。”
戈乔夫这样说就是会尽全力了,安妮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了一下问题,愤怒的小脸逼近了戈乔夫一步。
“关于怀孕的事我和他双方都没有当面挑明,他以为我还不知道这件事。上次你判断我怀孕的事,后来你又告诉了他对不对?”
安妮挥动着拳头,一副想要惩治他的举动,戈乔夫不由退后了一步。“你都知道了。”
安妮冷哼着狠狠瞪向陪着笑脸的戈乔夫,“都是你害得我的计划落空了,我现在恨不得揍你几拳,你这个叛徒。”
那次在首城里,她逃出了他的掌握,却被格里诺给出卖了,这次戈乔夫也同样如此,她有些搞不懂了,他们这样做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是对那个专制的君王心存恐惧,还是这些都是他们表现忠心耿耿的方式。
望着咬牙切齿的安妮,瞪着似杀人般的目光,戈乔夫始料不及,乘她正闪神时,他生平第一次带着身后背着药箱的侍女如一支射出的飞箭疾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