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苏木顿时紧张起来。
陆寻裕白了她一眼根本不理她。褚江河姿势僵硬地瘫坐在地上,不以为然地看了苏木一眼说道:“说不定就是过路之人,你在瞎紧张做什么!”
“屁的过路人!”陆寻裕揉揉手臂,觉得腿疼又揉揉腿,但感觉脑袋又疼起来,索性哪儿都不管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盘起了腿,“别说这大半夜的,就算是白天这片山林也没半个人影,否则我们当时也不会被困在那个深坑里那么久差点饥渴而死了。”
“不是人,那就是鬼了?”苏木战战兢兢地躲到了青黛的身边。
“有鬼也是来吃了你这个大嘴巴的!”陆寻裕说着就去扯褚江河,引得后者一阵嚎叫。
“别嚎了,怕人家听不到么?”陆寻裕向青黛使了使眼色让她也来帮忙,“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若不是放走咱们的人又后悔了追来了,那就是与白天见过那些人相关的,那就肯定是冲您来的。您先别出声,”看着褚江河想反驳,陆寻裕立刻阻止了他,“你以前做过些什么,得罪过什么人,您自己是最清楚的。这些人找您是为了什么您也心知肚明,被抓到会有什么后果也只有您才知道。所以现在您来做决定吧,是束手就擒还是想办法逃命。”
“去你的,”褚江河瞪着陆寻裕,因为断腿的剧痛而不敢动一下身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得你师父我好像是个十恶不赦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似的!老子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个形象么?”
陆寻裕叉着腰站在褚江河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说道:“不然您还以为您的形象多么高大么?”
“呸!”褚江河努力保持着脖子不动啐了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人追杀了?我明明是被放走的,你亲眼所见!”
陆寻裕偏着头嘀咕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清楚的就是,”褚江河小心地吐着每一个字,生怕牵扯到断腿,“什么都跟我没关系,那帮家伙误会太深而已。”
“您确定咱们就等着上面不知是谁的人下来?您确定他们不会将咱们给活剐了?”陆寻裕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说不定他们人多,还能想办法带褚师父上去,这样陆师兄你不也轻松了么?”也该是被褚江河的乐观情绪所感染,方才还怕得要死的苏木这时看上去一派阳光乐天的模样。
“好吧,要死就一起死吧!反正我也正烦得不想活了。”陆寻裕双手插进头发里使劲揉了揉,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
“陆寻裕!”青黛知道陆寻裕是想着裕儿的事心烦,便轻轻招呼了他一声,“你别这样。”
“知道了。”陆寻裕不耐烦地便青黛挥挥手。
看不懂两人交流的褚江河顿时不满起来,硬着脖子哼了一声:“你们俩现在算是一家子了!等哪天看不惯我这把老骨头了,就当着我的面商量怎么弄死我都行了啊!”
陆寻裕挪动着屁股面向褚江河,整张脸都扭曲着挤到了一起,不解地问道:“您从方才开始就阴阳怪气地说些什么呢?您是方才摔下来时摔傻了么?”
“臭小子,”褚江河不觉笑了起来,“还知道害羞了。”
陆寻裕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到底在说什么?还笑得如此恶心!”
“好,我不说,不说,”褚江河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青黛一眼,“你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就对了。”
“这怎么能行,”苏木三两步蹿到了褚江河身边,“这事还飞得您做主才成得了,您可说过了同意这事的,可不许食言。”
褚江河被突然蹿到身边的苏木吓了一跳,生怕她碰到自己的伤腿,赶紧伸手将她往旁边推了推:“我又没说不同意,这事不还得看他们自己么?”
“不行!”苏木叉着腰瞪着褚江河,“您做主才成,免得被外面的人占了便宜!”
“苏木!”青黛不知何时脸已涨德通红,“你别说了!”
这下轮到陆寻裕被排斥在谈话以外了,他将热烈地讨论着的三人依次打量了一遍,最后将目标落到了苏木身上,恶狠狠地看着她问道:“苏木,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当然是你的婚事!”苏木本专心致志地与褚江河争辩,冷不防被陆寻裕一问便顺口说了出来。
“婚事?”陆寻裕顿时懵了,三个人当中就数青黛稍微靠谱些,可当他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时,却见她低垂着头根本不看他。而剩下的两个人,见此情形,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做坏事得逞后喜形于色的表情。两个人互相递着眼色,挤眉弄眼的模样让什么都不知道的陆寻裕大为光火,“我看是你们在商量怎么弄死我吧!”
“婚事?看来我们正赶上有喜酒喝了啊。”来人尚未现身,戏虐的调侃声便自弯弯曲曲的石阶上传了出来。
师徒四人虽然知道已经有人发现了洞口,但却万万没有料到其人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正在他们几人专心扯皮的功夫,人家就走完了他们几乎要走半个时辰的路程。尤其让人惊奇的是,如此难行的路程他们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而褚江河在听到那声“师兄”之后,脸色立刻变得煞白。陆寻裕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埋怨道:“我说躲起来吧,您偏不听。这下好了,我看哪,又是您那说不出口的过去带来的旧人。”
“别废话了,快扶我起来!”褚江河此时顾不得自己的断腿,急急招呼陆寻裕扶他起来。事隔多年,他可不想以这副瘫倒在地的狼狈样子出现在万致远面前。
果然,在褚江河龇牙咧嘴忍着剧痛刚刚站直了身子后,万致远领着一众万家楼子弟就出现在了师徒四人面前。
“褚师兄,多年不曾相见,师兄一切可还安好?”万致远背着手缓缓地踱着步子来到褚江河跟前,神情甚是倨傲。
“承蒙师弟牵挂。”褚江河的眼神躲躲闪闪,完全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看来师兄过得甚是如意,”万致远的目光落到了青黛和苏木两个人身上,“只是不知这两位姑娘,哪一位是姓李的?”
“我们都不姓李。”躲在青黛身后的苏木探出半个脑袋,怯怯地回了一句。
“你这是何意?”褚江河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是十分肯定。
“小江!”万致远笑了笑,随即招了招手,立刻从后面上来一个半张脸被包裹起来的人,“你来看看,哪位是李姑娘啊?”
陆寻裕暗道一声糟糕,赶紧低下脑袋,却仍是慢了一步,正好与江雨光打了个照面。
“师父,”受伤的江雨光瓮声瓮气地回答道,“这两位姑娘徒儿都不曾见过。只是,那个人,”他指着试图躲开的陆寻裕,“他就是和魔教妖女在一起的人!”
“哦!”万致远虽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但仍然饶有兴致地看向陆寻裕,随后将目光收回到褚江河身上,“看来不仅褚师兄与李师兄情深义重,就连两位师兄的下一辈关系也甚是亲密啊!”
“师弟你误会了!”褚江河急急解释起来,“我这个徒儿不过是阴差阳错与那李家姑娘走到了一起,先前并不相识。你看,咱们这不是也立即与他们父女俩人分道扬镳了么?”
“父女两人?”万致远两眼放着光冲到了褚江河面前,抬起手轻轻一挥,甚至没有碰到陆寻裕,便将他重重地推开撞向了身后的洞壁。随即便将拎小鸡似的将褚江河拎了起来,“李临风也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