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在这个深沉的皇帝的目光下退了下去,她不知他们在洽谈着什么,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白,她与冷澈羽的缘分就在此分道扬镳。
心会痛么,那么讨厌他,怎会痛,那个衰星,巴不得他快点走,极力掩饰内心的不舍是因为真的把他当弟弟了么?她也不晓得。
看着夜空璀璨的夜光,白静深深地呼吸每一丝清新的空气,真好,她指的是活着,还能呼吸这么清晰的空气真好。一件长袍铺了上来,白静对着来人淡淡的笑,她一直都没发现在这个迎香阁真正深藏不露的的高人——芸娘。而且都很奇怪为什么只要在她身边,所以的浮华都沉淀下来。
芸娘笑了笑,一张不算狐媚的脸却让人觉得很舒服,“其实迎香阁本来就该倒闭,你又何必苦苦撑着。”
白静侧头想了好一会,才回答:“不知道,也许是一时兴起。”
知道她不想回答,芸娘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你丫就是见不得别人受难,这样你会吃亏的。”
白静笑笑,是么。什么,原来心软也是一种坏处。以为心软,才会对玉的误会闭口不缄,因为心软,才会不忍心伤害青冥璀璨如花的笑容,这次,她的心软她又会失去什么呢?
“王爷经过御医精心救治,过几日恢复记忆应当不成问题。”芸娘意味深长的看了白静一眼。
“哦!”白静此刻笑不出来。
芸娘叹了口气,怜惜的看着白静:“谢谢你的舞蹈,我很喜欢,对了,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白云观来找我。”
说着,还没等白静反应过来,留下一抹清丽的笑容,跃身向楼阁外飘走,白静呆呆的看着芸娘那缕清香的衣襟在视线消失,这个,就是所谓的轻功么?
第二日,花魁的海选仍在进行,白静仍像个被使唤的小丫鬟忙里忙外,灵动的眼神却以不复往日的神采。
“怎么了”风熙辰宁愿看到她生气时瞪他眼神,也不情愿她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白静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老是要来关心她,虽然心里早已把他列为风流的絝绔公子,但是对他却也不算反感。
风熙辰沉默半响,以为她是失恋才如此,道:“今日他却在场”
白静这才诧异的看了风熙辰一眼,他?好些时日不见,竟忙的连他都忘了,心里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没心没肺。
突然人群骚动,一个清丽如茉莉的女子像个精灵般跃上台面,在现代,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萝莉女孩,白静看着台上的青冥,笑着摇摇头。
“陈浩然,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女孩话一出口,惊得满堂喧哗,有好笑的,有鼓掌的,也有看好戏的,更有不少震惊的等等,什么都有。
“别闹了青冥,快下来。”一个俊秀的男子温文尔雅的脸上少有的焦急。上前拉住她的手。
群众里又一阵喧哗。
“这位公子,上了这个台就是参加了花魁的选秀,按规矩就得表演。”香姨上前解释。
“什么花魁,她是我的未婚妻,不做什么花魁。”陈浩然一着急便说出这些话,不远处的白静心里登时响起一个清脆的破裂声。
青冥脸上挂起了一抹羞涩得意的笑:“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妻吧。”说着张开双臂,要陈浩然抱她下来。
“慢着,姑娘既然上台就要表演了才能走,莫要破了规矩。”香姨上前,这个姑娘很养眼,要极力留下。
陈浩然正急得满头大汗,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白静,顿时眼神犹如如电光雷石般怔在那,再不舍得离开。。
“为什么我一定要表演,我又不是妓女。”青冥嘟着一张嘴。摸样俊俏可爱。此话一出,顿时四下鸦雀无声。
远处的白静破碎的心被她这句话梗的难受,风熙辰似是知道她的感受,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显然香姨的脸挂不住了,只有你是人,她们做妓女的就不是人了,要不是家庭困苦,谁会沦落到烟花柳巷卖唱卖笑。
“姑娘埋汰自己也莫埋汰别人,我们这些只是唱歌曲,跳个舞的这有什么错了。”香姨被气的够呛。
“香姨,让她下去吧,这样的货色会毁了我们迎香阁的招牌。”一句冷冷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走向台上的女子。
女子虽说不是貌美如花,一种凛然的傲然气势却令众人折服。
“好了,小姑娘你的表白说完了,下去嫁人吧,莫要在这玷污了你的身子。”青冥看着来人,一时回不过神,待反应过来才恼羞成怒的说:“我偏不下去。”
说话间,已被陈浩然抱了下去。
“诸位,希望登台的姑娘们知道自己要什么,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古时有红拂、颜令宾,现代有我迎香阁,也许人有贵贱之分,但是人格是不应分贵贱的。只要你有梦想,并为之努力,你就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人。”
一席话说的掷地震声,掌声顿时大作,在场的大多都是些青楼的女子,白静的一席话令她们感同身受。
陈浩然呆呆的看着这个一向柔弱的女子,想起那****害怕的钻进他怀里大哭的摸样,什么时候起,她已蜕变得如此坚强。
“各位,比赛继续。”白静没想到台下的掌声如此激烈,欠欠身往台下走。
比赛仍是波澜不惊的进行着,已经有两天没见到冷澈羽的面容。白静怅惘的叹息,什么时候起,她这么爱叹息了,难道她真的老了。
白静细细的看着四边镶着水云纹路的铜镜里那张尖俏的脸,这副躯体已经开始慢慢变得红润,经过细心调养已经变得俏丽许多,嘴唇上的血珈也已退去,这副躯体,已经是初二的摸样,她记得那时她刚刚发育,在此之前已经好多女生来例假了,大概是因为营养个不上的原因,才会推迟。
听王大娘说这副躯体还有羊癫疯,应当是癫痫吧,很奇怪也一直没发作,难道就是为了等她穿越才让躯体的主人公患这种连现代医学都解决不了的病么。
白静拿起胭脂水粉,开始细细的描画,下一场,该轮到她表演,活了27年,学会这些风花雪月的艺术表演也不足为奇。
想起在现代她为了讨好一个艺术学院的男朋友而学那些被他们尊为艺术而在她眼里却完全是浪费时间的东西她就觉得好笑,看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抿了抿嘴,白静看着镜子里轻盈灵动的小人笑了,嗯,该给他们上一堂现代课了。
白静身着绿色长袖短衣衫,下面身着绿粉交加的长裙,里面还穿着一条绒色长裤,这副混搭的服饰,倒是有点附和她独立且不失文雅的独特气质。
此时已夜幕已经降临,在这之前白静嘱咐乐师的各种工作,好似为了配合她最后一次的表演,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
台上放着一些东西,其实不是东西奇怪,只是这些东西出现在这个场合,而且摆放的井井有条的放在台上,令人不禁纷纷猜想其用途。只见一些水桶、簸箕、铁块、木头、纸箱等各种废旧物一一摆围成一圈。
众人都好奇的伸长脖子,就在此时,一阵悠长的笛声悠悠的传来,台上中央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台上娉婷站着一个如精灵般的女子,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宛如一泓清泉。只见她微微张口,娓娓的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低下的众人个个息声聆听,眼睛发亮的听着这个宛如天籁的般的童音,白静自知自己的声音是比不上王菲的,但是巧妙的换成童音效果也不错,反正此时的她声音仍有些稚嫩。
不远处欧阳公子和欧阳夫人顿时也怔住了,这就是被他们赶出候府的丫头么,怎会如此令人拍案叫绝的词牌。
“……此时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聆听的群众连呼吸都不敢大气,生怕惊动这灵动的曲子。
一曲完毕,众人仍沉浸在刚才的词曲里不能自拔,“好!”风熙辰站起来大声拍手。众人这才转过神,一时掌声如潮水般袭来。
白静礼貌性的鞠躬,虽然不知道这个朝代是否有这样的礼节,但是,就让她率真一次!
白静拿起一根木棒,来到那些破铜烂铁面前,“砰砰砰”的敲起来,一开始,大伙还莫名其妙,一姑娘怎么突然做这么不雅的事,刚还觉得气质高尚。
风熙辰第一个回过神来,看着白静此时活跃的身影,目光又震惊变为惊叹,很快,敲打的节奏明朗起来,混响成让人心情振奋的乐曲,站着的人情不自禁的扭动着躯体。
坐在贵宾处的人扭捏了一阵,也晃动起手来。
“此女只应天上有。”在暗角的赵恒点点头,“皇弟开来你的眼光真的不错。”
冷澈羽面无表情,看着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小人,心里早已起了阵阵涟漪。
白静很快的融入到了音乐里,忘我的敲打,不错,看来他男朋友是对的,人生在世即使活的再富有也不比做一次淋漓尽致的自己痛快。
一曲完毕,白静满头大汗,坐在那咧出一个灿漫的笑容,好久没这么舒心的笑了,此刻她才明白,原来生命可以这洒脱。
众人才发现,原来女子大笑也可以这么好看。笑声像是被传染般,风熙辰笑了,欧阳夫妇笑了,陈大夫也笑了,就连冷澈羽也微微一笑
笑完,白静才觉得身体累得几乎动弹不了,勉强站起来往台下走去。
刚在床榻躺下,眉宇轩昂的赵恒就走了上来,:“姑娘真是聪慧过人,不但词曲天下一绝,就连乐器都能制作的别树风格。”
白静叹了口气,急忙下床跪拜:“参见皇上。”
免礼后白静看了一眼默不做声的冷澈羽。
“姑娘是否愿意跟朕回宫。”赵恒和蔼的说。
白静微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愿意。”冷澈羽醒了,那么这里就不在是她能栖身的地方了,白云观?也许自己真要打听打听。
赵恒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子,连皇帝的意思都不晓得揣测么,也不晓得称自己为奴婢。
“无妨,这个决定太仓促,你且先做考虑。”赵恒压下心底的不悦,面色仍是和蔼可亲。
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白静抬头,正好与冷澈羽的目光相对,冷澈羽神色复杂的避了过去。
冷澈羽,你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白静看着冷澈羽冷漠的背影,思绪万千。此次的表演轰动了整个县城,街道上的人这才想起那日迎香阁出了个神童,莫非昨晚表演的正是她,众人纷纷揣测。
“小、公子,莫非这个胭脂姑娘正是那日轰动一时的神童。”一个书童打扮摸样的俊秀少年侧头问一旁的主子。
“茶水来咧。”伙计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两位公子,摸样真是俊秀可人,尤其是那位公子,让人看来一眼眼神就不想离开了。
“瞎了你的狗眼,我们小、公子是让你这么看的么!”书童一拍茶桌,好一个盛气凌人的小跟班,伙计笑笑,低头哈腰道歉便走开了。
俊美的公子摇曳着折扇,也不喝茶,两道好看的峨眉纠结了一会,一会便舒展开来。
似是有了注意般,折扇轻叩手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我们要进入这个龙潭一探究竟。”
“公子,欢迎观临”两个俊秀丫鬟在门口齐声点头问好,一改过去姑娘在门口揽客的情形。这是白静出的注意,她说:“我们虽是妓,但也有妓的尊严,客人来我们欢迎,客人不来我们也不必去求人家。”
大伙四下觉得不妥,不过自从把迎香阁的门槛略为一修饰,外人难以看到里面的情形,而阁内却又歌舞升平,隐隐约约传来动听的曲调和浮动着香衣髲影,令人遐思,来的客人比以往的更多了。
“哟,两位公子,要喝点什么?”香姨满面春风的上前招待,说着就往远处的姑娘招手:“翠玉、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