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常州的中心城市,历史上留下不少古迹,既是文化重镇,又是交通枢纽。这日在蒙城城南的醉云楼上,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青年坐在二楼僻静处,一脸忧愁的望着窗外。
一会店小二端上酒菜,那青年开口问道:“小二,蒙城里有没有一钱姓大户?”
“呦!客官你这就把我问住了。蒙城很大,在下熟悉的也就是城东这块。”
“那城东有没有?户主应该叫钱志向或者钱长青!”
“据我所知,城东稍大的人家里有一家姓钱的,但户主叫钱万峰。”
那青年一听,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家的来历、背景?”
“说起钱万峰,常住在城东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祖上曾在朝廷位居要职,到这代时也是官拜二品,是有名官宦世家。但眼下皇帝病危,太子又年幼,朝中拉党结派,非友即敌,时常发生排挤至死的事件,钱万峰便告老还乡颐养天年,膝下三子俱已娶妻生子····”
“可以了。”那青年出口打断小二说话。“这个人并不是我要找的那钱姓人家。城里有没有可以打听消息的地方?”
“打听消息···!”那店小二沉思半晌,猛然道:“有了,时常听说城里的乞丐们拉帮结派,组成了一个叫‘丐帮’的组织,听说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对蒙城大大小小的事无所不知。”
“那我又如何寻找所谓的丐帮呢?”
“这个好办,路边有些乞丐你赏他们些银子就可以了。”
那青年听完后便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赏给小二道:“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那小二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青年却随便吃了几口,便一脸惆怅的望着窗外,一副毫无食欲的样子。这青年正是星夜兼程赶来蒙城的楚麟腾,刚刚听那店小二所说的丐帮,心里左思右想,看来眼下也只能去试试了。
一时出了酒楼,便信步在街上转悠。不多会在路边见一乞丐,衣着破烂,身后背着两个麻袋。在那也不出声乞讨,只是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懒洋洋的看着过往的行人,一脸惬意表情。
楚麟腾心下暗暗称奇,眼下寒冬腊月,这乞丐穿的又破烂又单薄,却不显一丝寒意,显然并不是一般的乞丐那么简单。
楚麟腾便暗自集中元神探去,发现此人竟有练气二三层境界,心里暗暗揣测以此人的修为,多少应该和丐帮有些牵连才对。便走过去掏出一两银子扔在那乞丐面前碗里道:“在下从外乡来此访友,不想人生地不熟,又失去和朋友联络,一时无法。但听人说蒙城有个丐帮,甚是厉害,对此地大大小小的事无所不知,因此敢问朋友知不知道如何去丐帮打听消息。”
那乞丐听了也不看碗里的钱,仰望着楚麟腾悠然道:“我确实是丐帮的弟子,如果公子只是想打听消息,不去丐帮也罢,在下就可以办得到。但这点酬劳恐怕···”
楚麟腾听了便微笑着掏出一两金子扔进碗里:“这些只是定金,如果消息准确,在下另有重谢。”
那乞丐一看见金子,便冲楚麟腾一笑道:“不知公子打听什么消息?具体需要多长时间?”
“你去打听一下蒙城有没有一位钱姓大户人家,户主叫钱志向或钱长青,大概四五年前搬来此处。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乞丐伸手把碗里的钱装进怀里,又站起来道:“既然公子说的这么详细,那我这就去打探。如果蒙城确实有这么一户人家,早则明天,迟则后天,必有回应。”
那乞丐正欲走,楚麟腾伸手搭在那乞丐肩上道:“如果有消息,我去哪找你呢?”
“如果有消息,我依然在此地等候公子。”
楚麟腾点点头,手放开道:“好吧,希望能快点找到。”
看着那乞丐远去,楚麟腾转身离开,投入附近客栈下榻。这段时间经常和袁梦玲纠缠,也学会一些心机。刚刚趁伸手那一下,他把一道追踪符的灵力透入那乞丐体内,这样那乞丐只要在蒙城之内,他还不怕那乞丐失信。
第二天一早,楚麟腾便放出元神笼罩在与乞丐相约的地点。中午刚过,便感觉到那乞丐走来,便收回元神,直奔相约地点。
那乞丐刚到,便远远看到楚麟腾走来,心里不禁万分诧异。待到眼前,便耐不住疑惑道:“公子如何知道我来此?”
楚麟腾淡淡笑了笑道:“其实我就住在附近,远远的看你走来,因此才出门的。”
“公子好眼力,看来也非一般人。”
“过奖了,关于我要打听的事,有没有消息?”
那乞丐听后,嘿嘿一笑道:“消息倒是有了,和公子所说也基本相符。但酬劳···”说着那乞丐便把碗伸向楚麟腾面前。
楚麟腾方醒悟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五两金子扔进碗里。不想那乞丐看着碗里的金子只是摇头叹息。无法,楚麟腾又掏出五两金子扔了进去,道:“有这些足够了吧!”
那乞丐看着碗里的金子,笑眯眯的说道:“人确实打听到了,钱长青,四年多前搬来蒙城。膝下好像无子,又好像有一个儿子但长年不在家,关于这个说法很多。家住城南,但不是什么大户,住的也并非府邸,只是较大的宅院。为人也很低调,据周围邻居而言此人为人和善,但不怎么和左右往来,平常很少见他家人出门,因此有传言他家是做**买卖的,这个是他家住址的地图。”
楚麟腾听后接过地图,仔细观察了一遍,又前后思忖一会,觉的应该不差,便笑道:“有劳了,但贵帮这么收费,不觉有点心黑吗?”说完暗运内力,一股劲风向那乞丐拂去。
那乞丐一时不防,登时被劲风扫的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几欲栽倒。待缓过来正要发怒,眼前还哪有楚麟腾的身影。不觉一阵惊呆,方知碰上了高人,心里一虚,便觉有些不踏实,决定先回帮里躲一躲。
一转身刚走入僻静处,蓦听“呅”的一声,心里顿时感觉不妙,正待要如何时,猛的背后一疼,低头看见前胸透出一寸长的刀锋,还在想怎么回事,身体里顿时感觉一空,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同时看到一股血柱从前胸射出,全身力气似乎随着血柱的射出被瞬间抽走,身体一沉便倒在地上,犹感觉四肢在不住的抽搐。这时隐约听到声音:“师父,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他。否则楚麟腾那小子岂能找到我们家?”
“你想打草惊蛇吗?我见那小子在他身体里打了一道追踪符方没有动手,谅他区区灵窍中期的境界能玩出什么花样?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师祖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
城南,这条街比较僻静,一排排的宅院似乎告诉着穷人这里不是他们应该来往的地方,平常时分人就很少,更何况眼下繁星满天。蓦然一屋顶上人影闪动,那人双眼紧盯着前面的一所宅院,正是寻找钱家而来的楚麟腾。
中午虽然利用一道劲风让那乞丐尝了尝苦头,也趁机用一股灵力解了追踪符,然后照着地图所画直奔城南而来。心里思忖着钱家既然搬来这里,肯定和青汶观少不了瓜葛,想到青汶观高手如云,自己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白天时钱家一直是紧闭宅门,远远望去除了一些小厮进进出出,没有一个像主子的出来,到下午也只有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锦衣青年进去后再没有出来。放出元神查探发现钱家里足足有不下三十个人,除了普通人外,练气期的人着实不少,绝对有不下十个人。还有一个初入灵窍期的修道者,另外有两个人用元神探去像普通人一样,但元神却感到有如空气凝结一样的压力。楚麟腾心里一阵惊疑,决定到晚上先进去查探一下再做决定。
眼下正值月黑风高,刚刚元神查探得知眼下大厅中有几个人似乎正商议着事情,便跃到钱宅房顶,一边放出元神警戒,一边轻轻向大厅挪动。
一时接近便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嘉兴,不要再这样死脑筋了。自从你哥哥没了以后,你爹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这次归圆回来,你爹不知道有多高兴,但你这态度却只能让爹和娘更伤心。”
楚麟腾一听心中一凛,居然钱嘉兴和钱志向都在大厅中,心中的仇恨一阵阵翻滚。
接着里面又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道:“娘!我这态度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一直提我哥?当年我哥在的时候你们为了攀附青汶观送我去修道,你们知道我那段岁月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个人好害怕,从来没有人安慰过。有时晚上就一个人不停的哭,直到筋疲力尽后才能睡着。哥哥呢?现今终于苦尽甘来,受到师父、师祖们的重视,你们却让我放弃修道,我不想!”
又传来那女人的声音:“你说你修道是为了什么?反过来说,难道你忍心见钱家绝后?
“我修道不为什么,就为了出人头地。还有谁说我忍心见钱家绝后了?”
这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出人头地,在咱们家就不能出人头地吗?还有,给你介绍了几门婚事,你都拒绝,这是为什么?嘉兴,爹老了,将来这份家业都是你的,你就不能回来陪伴爹度过晚年吗?”
“爹!孩儿说了,婚事怎么也等到筑基以后。关于其他的事,孩儿以后多回来就是了。”
这时又传来苍老的声音:“你老说筑基筑基的,那你什么时候能筑基?如果你一辈子不能筑基,那你一辈子不娶了?”
“爹,给我五年时间,如果五年不能筑基,孩儿放弃修道回来陪你!”
“五年?若五年内爹死了呢?你就不能让爹早点看一眼孙子?”
“爹,不用再说了,孩儿心意已决,不会再更改了。”
“你···!你想气死我?”
这时又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老爷息怒,二少爷现在恐怕也身不由已。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又何必计较这几年呢?二少爷刚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咱们今天不谈这些!”
这时又传来那青年的声音:“对了,爹!孩儿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