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带着湿气的寒露结在墙上缓缓的往下流,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楚麟腾冻的直打哆嗦,但他在默默忍受着,感受着。这种痛苦,这种煎熬,通过这种自我折磨,让自己记住自己的决心。想要改变,想要变强,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的欲望。
太阳逐渐的升高,为楚麟腾驱走了寒冷。默默的看着升起的太阳,逐渐回暖的身体,但是却回复不了心里的温度。虽然现在楚麟腾愿意改变,但是却没有契机,也让楚麟腾感到沮丧。早晨又去了一趟“达鸿武馆”,依然看不到半点机会的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入眼的奢华已经不能让他有半点动心,冷冷的望着周围的一切,成了他现在标志性的表情。突然前边传出一阵喝彩的声音。心中丝毫未动,这两天在这个城里,街边表演的艺人见过很多。大多数都是一些用于观赏的杂技,所以看到时丝毫没有半点惊奇,低下头继续沉思。
一想到自己命运的多舛,让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时那围着的人群一阵喝彩不由让楚麟腾心头一跳,自然转过头去,隐约间好像看到一个汉子挥舞着什么!让他心中猛然一动,赶忙挤了进去。只见里边有个年龄大概四五十左右的汉子,挥舞着一柄剑,行动间若行云流水,发力处似空裂云开。楚麟腾一看就惊呆了,不由一阵欣喜,随即又想到什么,蓦然又一阵忧虑。喜的是又找到一条出路,忧的是又恐重蹈覆辙。这时那大汉停下来说:“各位相亲父老,鄙人带女儿初到贵宝地,无以谋生,幸早年学过一些武艺,在此献丑,还望各位乡亲父老多捧捧场。说完用手指了一下面前放的小盆,然后又一抱拳,又开始挥舞起来。这时楚麟腾才发现后边似乎有一小女孩。转了一下角度,仔细一看,脑中不禁“轰”的一震,好面熟的女孩,似曾相识,又似非常遥远,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但又似心静意沉。不由发起呆来。偏巧那女孩也似乎感觉有人看她,猛然一转头和楚麟腾眼光对上,看到楚麟腾呆呆的样子,不由嘴角娉娉一笑。一会后看到楚麟腾还在看他,不由脸色微红,怒颜微蹙。便转过身去,不再望向这边。
楚麟腾正思索在哪见过,万般思索,不得甚解,不由狐疑起来。会不会是在梦里,或者是错觉。正这样想,看那女孩转过身去,自己也不觉失态,遂转头仍看场中那大汉,眼神不由凝重起来。这时那女孩转过神来,看到楚麟腾已经不注意他了,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麟腾,饱经沧桑的衣衫衬出一副略带稚气的面容。青肿犹现的脸庞射出一道坚定的目光。一脸憔悴,满身韧性。浓眉大眼,鼻立唇薄,一副椭圆头相,脸色略感苍白,虽说相貌平凡,蓦觉与众不同。不禁多看了两眼,而此刻的楚麟腾心思完全在舞剑的那男人身上,却也无暇顾忌于她,不禁让她薄面微嗔,转过身去。
直至中午,大汉方收起东西,似乎想要离开。楚麟腾这时有点着急起来,如何才能学到武艺,他现在没有半点头绪。不一会收拾停当,那大汉背着一些装道具的包袱,牵着那女孩的手,略定了一下方向,便向前走去。楚麟腾此刻却毫无办法,贸然上前搭话,又觉那人肯定不会收他为徒。不由心慌意乱只能暂时跟在那人身后。
不一会,那人加快了脚步。正值这时午时街上人多了起来,楚麟腾好几次差点看丢眼。蓦然见那人拐入一胡同,楚麟腾赶忙跑了过去,一转弯,却和那人对了个正着。那人脸色阴寒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谁指使的?”一听这不着边际的话,楚麟腾不由心下一阵茫然,随即发觉那人和自己说话,对自己来说也不正是个好的机会吗!随即“通”一声跪下说:“叔叔,我想学武功,求求叔叔能收我为徒!”此刻那女孩躲在父亲身后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楚麟腾,面上露出好奇之色。
那人一听,脸色缓和下来说:“收徒?本人平生从不收徒!你打错主意了,你走吧,这次我不追究,但是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杀了你。”说完扔了几个铜板转身出了胡同,向前走去。
一听那人说不收,楚麟腾的心已经沉下去了,登时感觉报仇飘渺无望。又听那人说不要再跟他,否则杀了自己,登时心里一片冰凉。又见他扔了几文钱来,看来那人见自己衣衫褴褛,把自己当成乞丐了,一时心中又伤心,又气愤!想到爹娘惨死的深仇大恨,又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不由心里一横,登时涌出一股逆反心理。瞅准那人走远一点,抓起那几个铜板,又跟在那人身后。
走了不远,那人转身进入一家客栈,接着就没有了动静。转眼间,星斗满天,这时疲劳,饥饿让楚麟腾越发感受到头昏脑胀,但不知哪来的一种毅力,非但没有丝毫放弃之心,反而越来越兴奋。丝毫不敢大意,就一直守在门口。直到午夜,心中渐渐忧虑起来,不觉眼皮发沉,走到那客栈对面的一条小巷,靠着墙坐了下来,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客栈门口。
寒风凌冽,猛的穿堂风一吹,一个哆嗦楚麟腾不由睁开眼来。一发觉自己睡着了,心中不禁又气又急,瞬间睡意全消,醒了过来。此时天还没有亮,楚麟腾一边祈求着那人没有走,一边振了振精神,依旧一眼盯着门口。虽然此刻每一阵寒风都让楚麟腾一阵哆嗦,但心中的那份希望却提供了支撑自己的力量。
启明星散去之后,天色也开始亮了起来。突然,客栈门突然打开,那男人牵着那小女孩的手走了出来,这时那小女孩向四周一望,踌躇了一下,转过身去跟着父亲走了。
楚麟腾一见,便跟在那人身后。刚跟几步,忽然那人一停。楚麟腾赶忙向旁边一躲,伸出头望了望,见那人没有回头。又蹑手蹑脚的跟在那人后边。转眼间已到城门口,楚麟腾正犹豫是不是应该上去再和那人说,但一想那人说过的话,不由犹豫了一下。这时那人大步出了城门。楚麟腾一惊赶忙跟了出去,又跟了一会,楚麟腾鼓足勇气上去大喊一声:“叔叔,求求你收我为徒吧!”
那小女孩一听这声音,转过身来后不由拽了拽父亲的的手,脸上露出喜色。那人叹了一口气也转过身来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拜我?是不是受人指使?”
楚麟腾一听,那人口气松了下来,不由心中大喜说:“我叫楚麟腾,我想学武功!没有什么人指使我。”
那人一听,脸色沉了下来说:“冒着生命危险跟踪我,又在门外等了一夜,宁受寒霜侵逼之苦,我看不是‘我想学武功’这么简单吧!”
楚麟腾犹豫了一下,眼看瞒不过去,便一五一十的自己满门被灭的遭遇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把那小女孩也听的一阵悲痛,黯然落泪。
听玩楚麟腾的遭遇后,那男子思考了半天说:“你的这个理由,我不能收你为徒,恐怕将来会害了你。你现在一腔仇恨,难免将来会作出过激的事情来,到时悔之晚矣。为了你爹娘临死前的那句话,我也不能助长你的煞气,你走吧,等你心情平静后,再说吧。”说完一拉那小女孩的手,转身欲走。
楚麟腾还正欲说什么,不想这时那小女孩把父亲的手死死的拉住,说:“爹说话不算话,你说过的,你说过的!”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这时反而把楚麟腾愣住了。
这时那男子转过身来说:“飖儿,别哭,爹这也是为他好!”
那女孩反而哭的更厉害了,说:“不信!不信!爹是大骗子!爹是大骗子!”
这时,那大汉从怀里掏出一个拨浪鼓的玩具来说:“飖儿,你看!来玩这个,今天还要去找医生,别哭!听爹的话!”
那小女孩一听反而哭的更厉害了,将那大汉手里的拨浪鼓一下打飞了,那大汉顿时一脸尴尬!接着那小女孩猛的咳嗽了几声,那大汉一听瞬间脸色一变,说:“爹答应你,别哭了!听到没有!”
一说完就冲着楚麟腾说:“你过来!”楚麟腾赶忙走了过去,那人看了楚麟腾一眼说:“我暂时将你收为记名弟子,如果以后有了转变,再收你为徒!”
楚麟腾一听,赶忙跪下磕了三个头叫道:“师父。”这些从小就从爹娘给他说的故事中听说过,如今一旦用到,心里也不禁暗喜!
那小女孩这时才破涕为笑,抱着那大汉叫道:“这才是我的好爹爹。”
那大汉一脸苦笑,半晌说:“现在这件事也答应你了,以后不许任性胡闹,知道吗?”
那女孩不由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知道了。”
这时那大汉转过身来,对楚麟腾说:“我复姓端木,名龙方,这是我的女儿,名飖(yao)。你是我第一个徒弟,你们以后就以兄妹相称吧!”
楚麟腾一听,转过头来对那女孩说:“飖妹妹,以后还多多关照。”
端木龙方这时转过身去说:“先走吧,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说完牵着端木飖的手向前走去,楚麟腾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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