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的山道上,正前后急忙赶路的三个人。离近一看是两男一女,中年男子的目光凝重,目光微微射向远方。小女孩被那中年男子背着,一眼望去,身材娇弱,似乎有点先天不足。还有一个男孩,衣衫褴褛,跟在前面二人后面,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心事。这正是拜师后的楚麟腾,拜师成功后,精神一松,积累了几天的疲劳加饥饿一下爆发出来,两眼发昏几欲栽倒。端木龙方一见,赶忙扶住楚麟腾问清楚状况后才知道,楚麟腾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心下不禁暗自纳罕说:“昨天不是给过你几文钱吗?”
楚麟腾这时颤巍巍的掏出那几枚钱来说:“我不是乞丐,我拜你是为了学武,不是乞讨。”
一句话听的端木龙方愣了起来,心下暗暗惊异一个十岁的小孩竟能有这么坚强的心智和骨气,不由心里暗暗诧异。殊不知楚麟腾自从惨遭大变以来,亲身遭遇的事,已经足够写一段传奇,徘徊于生死边缘,取舍于暗争之中,蒙昧于心计之外,冷眼于世人之间,短短十数天,经历已使以前处于天伦之乐下的楚麟腾世界观发生了质的变化。再加上仇恨的磨练,人在极度渴望改变和苦难的情况下,心智发展也远非常人。
端木龙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点干粮来说:“先吃点东西吧!”
楚麟腾这才接过东西来,大口的吃了起来。
半晌,端木龙方看情形也差不多了,忙道:“走吧!今天非找到那人不可。”
楚麟腾一听挣扎起来,跟上端木龙方的步伐。那端木龙方也走的并不快,不禁让楚麟腾松了一口气。这时那端木飖走到楚麟腾一边,也不嫌楚麟腾脏,就和他聊了起来。
这时楚麟腾仔细打量了端木飖,只见:娇柔体弱,不胜风力。脸若鹅卵,面若桃红。眉如墨画,眼似情窗。鼻似虎卧于丘,唇似淡樱之染。乌黑长发飘逸于微风之中,童趣衣着荡漾于晨曦之间。一点寂寥之意透露于眉间,半分幽怨之情表现于眼角。身材量中,体格仍小。但已见之怜爱,不禁让人心生溺爱庇护之意。
言谈中端木飖详细问起了楚麟腾的身世,听到她有三个姐姐的时候,一脸的羡慕表情。听到灭门那晚所见所闻,不善于控制感情,到凄惨处竟也哭了起来。楚麟腾想起端木龙方不许她哭,便连忙安慰道:“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别伤心,以后会有办法的。”端木飖听楚麟腾这样说,才慢慢停住。
楚麟腾一见情形好转,赶忙转移话题道:“刚刚,怎么你拉着你父亲的手说什么‘爹说话不算话···’是什么意思?”
端木飖一听,脸上泪痕还没有干便笑道:“你猜!”一句话说的楚麟腾怔了一下,这种事他怎么能知道,于是直接说道:“我可猜不出来。”
端木飖听了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说:“要说这个,你应该谢谢我才对,要不是我,我父亲肯定不会收你的。那天你向我父亲拜师未成,回到客栈后我千般央求,最后父亲才答应,如果你能撑到第二天还有毅力再来的话,就收你为徒。没有想到突然变卦,所以才那样的。”说到自己哭的那一段,也不禁脸一红,含糊带过。
楚麟腾哪想到事情还有这种曲折在内,听的不由愣了一下。不由道:“原来这样,那多谢飖妹妹的帮忙。”
这时那端木飖贴过身来悄悄的楚麟腾耳边说:“不要担心,我会帮你成为正式徒弟,让我父亲教你武功报仇的,那些坏人太可恶了。还有,我爹的武功可厉害了···”这时端木龙方转过头来说:“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说话,要上山了,后面跟紧了。飖儿,不累吧,山路崎岖,过来爹背你一程。”
端木飖一听,给楚麟腾伸了一下舌头,说待会再聊,说完就向端木龙方走过去。这时脚步明显加快了,楚麟腾也不敢怠慢,尽全力跟上端木龙方,此刻楚麟腾不由万感于怀,想想自己的经历,未来,仇恨。不禁纠结于其中而不能自拔。
不知不觉已时至正午,路越走越偏僻,又曲折的拐了几个弯,端木龙方来到山前一平阔之处,放下了背上的端木飖,眼盯着一颗生长奇异的树看了半天,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来,仔细辨认了半天,说:“应该就是这里了,你们先歇会。”
楚麟腾四周环绕的看了一圈,四周全是绿树,山石,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心里暗自奇怪但也没有说出来,坐在一个石头上,便大口的喘气。这一阵赶路可把他累坏了。
端木飖这时拿着水冲他走过来,伸手递给他后就坐在他身边和他瞎聊起来。端木龙方歇了一会后,冲着山喊道:“晚辈端木龙方经朋友指点有要事拜见前辈,还请前辈不吝赐见!”一声喊出,山谷传来回音,但没有任何反应。楚麟腾和端木飖不禁呆呆的望着端木龙方。端木龙方见对方没有回应,又把刚才喊的话重复的喊了一遍,半晌依然没有回应。这时,连端木龙方也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搞错。试着又喊了一次时,突然里面传来雄厚苍老声音说:“老朽从来不见外人,不好意思阁下请回吧!”
蓦然的声音传来,把楚麟腾和端木飖都吓了一跳,楚麟腾向发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山石林立,根本没有任何迹象显示里边可以住人,不由越发奇怪起来不禁走过去想要仔细观看,眼看快越过桃树时,端木龙方一把拉住楚麟腾说:“前面是幻阵,进去就出不来了。”一句话听的楚麟腾大感惊愕,只在外边呆呆的看了起来。这时端木龙方又大声道:“晚辈有一女儿,先天不足,身患绝症,经一个朋友大力推介才知道前辈对医术有非常深的造诣,晚辈还有一株十年的“秋王参”送上,还望前辈看在晚辈爱女心切的心意上,能出手救救小女,晚辈为牛为马,也感激不尽。”
刚说完话,里边就传来惊讶之声,接着“轰”一声,像石门升起的声音传来,紧接眼前的幻觉全部消失,才看到一个洞府依山而建,门口有一个清癯老者,目光依次掠过几人,让楚麟腾蓦的感觉一阵惊寒。这时那清癯老者转向端木龙方打量了一眼,便露出轻视的神色说:“我看看你的‘秋王参’!”
端木龙方赶忙把参掏出来递了过去,那老者端详了半天说:“不错,还有没有?”
端木龙方赶忙道:“晚辈托人冒着很大的风险寻找了三四株,但其他的年数未满,还需等一两年,一两年后肯定如数奉上!”那老者听完心里权衡了一下,对他们几个说:“进来说吧!”说完,走进洞府中。
端木龙方一见,便带着端木飖和楚麟腾走进洞府。楚麟腾一进洞府,四面环视了一下,只见两侧各有两个门洞直通里边,大厅里除了几个石凳和两个石桌外别无其他装饰之物,不由心里低估起来。那老者一坐下便望向端木飖,看了半晌说:“这孩子,底气不足,阴阳和五行失调,恐怕是在娘胎里就已形成。”端木龙方一听更恭恭敬敬的说:“是!仙师,还望仙师施手一救。”那老者对端木飖招了一下手说:“别怕,过来!”端木飖依言走了过去,老者伸手搭在端木飖脉搏处,便不言语。
半晌睁开眼来,望向端木龙方道:“恕我直言,令媛这先天不足之症,在娘胎里就已形成,而且又为早产,加剧了病症,实为天数。本来人体失调也可以用药物调理,但令媛先天五行体弱,脉搏不足,不能用药滋补,否则有加剧失调之虞,反而加重了病症。但以现在这个病情来看,早年肯定吃过很多补药,致使病情恶化。本来还可以活到四五十岁,但以现在形式来看难以撑过二十岁。唯一的方法,只有驱动自身能力调理,否则只有等死一途。唉!这种病症也是疾病里最难治疗的,又不能用药,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端木龙方一听,身体一颤,嘴颤巍巍的道:“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那老者思虑半晌方说:“还有一个办法,你可愿意一试?”
端木龙方赶忙道:“晚辈愿意,愿意一试。”
那老者点头道:“我为你修书一封,你带他去凛州‘凛山’一趟,山上有一阐阴派,去了你去求见郑玉萍道友,你把这封书信交与她,她昔年和我有点渊源,只要她肯援手,令媛就有希望。”说完再不言语。
端木龙方一听,赶忙谢道:“谢谢道长指点,大恩大德,我端木龙方永生不忘。”说完就跪了下来。那老者手轻轻一抬,端木龙方就感觉巨力在下边一顶,便跪不下去,心里不由暗暗震惊。那老者继续道:“现在还不必谢我,你女儿能不能治疗还是个未知数。路途遥远,现在就动身吧!”说完便伸手在一口袋里拿出纸来,口中念念有词,便闭目将手放在纸上。一会将纸装于信封内,并一张地图交给了端木龙方。端木龙方正要转身,那老者说:“慢着,你肉眼凡胎,恐看不破幻阵,这颗破灵珠你拿着,可令你在一刻钟之内看清幻阵。”说完又嘱咐了使用的方法,就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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