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麟腾感觉自己现在减少了一份伤心,多了一份勇气。想起那个士兵说的话,心里比先前平静了很多。回到被骗的地方时,已经人影稀少,不禁又心灰起来。“这些应该是能预料的!”虽然自己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楚麟腾不住在附近转悠。直到夜深人静,方又回到昨天的地方坐了下来,不由悲从心来,一个人蜷缩了一下,面对漆黑的街道,闪烁的星空,突然有一种好想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在身边。
第二天,楚麟腾还在那附近转悠。身上的干粮最多只够今天的量了,找到那个人说不定还可以去聚虎村。有的时候,面对一丝的救命稻草时,人一抓住很容易进入一种思维的死角。楚麟腾现在就是,虽然说希望渺小,但毕竟是有希望的,他不愿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又让楚麟腾看到了那个青年在转悠。楚麟腾一看不由高兴的跑了过去说:“叔叔,昨天怎么没有来?还能带我去聚虎村吗?”
那青年一看楚麟腾先是一脸惊异,随即恢复了正常,恶狠狠的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我不认识你,你说什么?”
楚麟腾急了,说:“我就是你昨天说要带我去聚虎村找大姐的那个人啊!”楚麟腾现在才想起,那人还没有问他名字,昨天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连名字都没有问的人,怎么可能对他信守承诺。
那人听后,怒狠狠的推了楚麟腾一把说:“我说了不认识你,快给老子滚开。”
那人盛怒的一推之下,楚麟腾不由向后踉跄了几步,坐在了地上。瞬间感到特别委屈,心里感觉这世界怎么这么不讲理呢?心中酸楚,几欲落泪。这时周围的人群不由聚集过来,看到这种情况纷纷议论起来。楚麟腾一看,心中一动。瞬间放大了这种委屈感觉不由的“哇”的一声哭出来说:“你不讲理,你骗人,还我钱来!”
周围的人从这句话里也大概了解了一些事,不由的指着那青年纷纷议论起来。这时一个年长的人站了出来说:“康长富!你又欺负小孩了?”
这时那康长富也看到情形不对,赶忙道:“我没有欺负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楚麟腾这时边哭边说:“他骗人,他昨天骗了我的钱,说要带我到聚虎村的,但是收了我钱后就不见了踪影,今天找他他又不认账。”
那年长的人听了,不由怒道:“康长富,快把钱还给这小孩,不然我就替你爹教训你。”
康长富一听,犹豫了一下说:“好把!”过来伸出手来把楚麟腾拉了起来,说:“钱我没带在身上,你和我回家取吧!”说完转身就走。楚麟腾赶忙也跟上。
这时一群人才慢慢散开了,楚麟腾这下心里可高兴了,第一次有种胜利的感觉。这时走到一个小胡同,那人对楚麟腾说:“我家就在这,说完就走进去了。”楚麟腾一看也跟着走了进去。一进去,突然感觉头发被揪住,紧接着脑门一疼就觉的天旋地转,跌倒在了墙角,然后就感觉身上像骤雨临身一样的密集的疼痛。半晌,那康长富又从胡同里出来,转身往一边走了。
楚麟腾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恨自己,恨自己的弱小,爬在地上,脸贴着底面。想起康长富刚刚说的话:“以后不许在说这件事知道吗?”一直到他答应了,暴打才停止。此刻楚麟腾痛苦的却不是自己身上的伤,虽然身上也疼,但一停手后,感觉也能忍的住。更令他伤心的是,现在自己的弱小,根本不用提爹娘,二姐,三姐的仇。眼泪不由怔怔的滑落地上,楚麟腾闭起眼来。仔细品位了一下自己的屈辱,不甘,伤心。在此睁开眼后,不由的笑了起来,他觉的他以前太天真了,把复仇想的太天真了,再次闭着着眼睛回想了一下三姐,二姐,母亲,父亲的惨死。那天晚上自己的那份怨恨。不由咬了咬呀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决定不去找大姐了。找到大姐又能怎么样?大姐又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猛然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两天一直在逃避,逃到大姐那在此享受以前那种生活,想到这里。手扶着墙的楚麟腾不由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以后无论什么绝不逃避,现在对自己来说,复仇高于一切。又想到自己刚刚还想利用别人的同情来取胜的他,不由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在想来,自己如果不行,别人在怎么同情也是没有用,结果还是被打了一顿,这种胜利的感觉是多么虚假。一定要自己变强,楚麟腾暗暗下定决心向外走去。接连身遭巨变,让一个九岁的小孩能产生这种心理,造化弄人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心里没有了以前那种不安,反而异常的平静。第二天他就在城里又转悠了起来,他希望能变得很强。终于在四处询问下,知道了在城西有一家武馆。听完后问清楚了路线,头也没有回就向城西走去。
“达鸿武馆”,楚麟腾望着这个名字看了半天。并不是不想进去,而是门口有人不让他进。听说里边现在正在授课,想要拜见怎么也要等到下午,楚麟腾就在这里静静的等着。一直到日已西沉,大门口逐渐出来一群年龄不等的人。估计了一下时间,楚麟腾这时走向前去,才被批准进入大厅。一进大厅,只见大厅正席坐着一个魁梧的大汉,体格雄壮,肌肉突出,方形大脸。楚麟腾进来时看门就指着楚麟腾在那大汉耳边嘀咕了一下。那大汉打量了一下楚麟腾,只见衣服半破,泥灰全聚,额角青肿。不由皱了皱眉头说:“你有什么事吗?”楚麟腾大声道:“我要学武!”那大汉又皱了皱眉头说:“你要学武?你父母呢?”
楚麟腾这时低下了头,没有言语。半晌那大汉似乎知道了什么,又道:“既然你要学武,就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半年一两金子。只要出得了学费,谁都可以。但是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请回吧!”
楚麟腾这时想到亲人的惨死,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我没有金子,但是我真的想要学武,希望叔叔能答应。”那大汉不由厌烦道:“如果都像你,那我们武馆别开了!阿福,送客!”说完起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楚麟腾见状,待还要在说些什么,只见那人已经没入屏风后不见了身影。那叫阿福的人上前嘲笑的说:“没有钱还想要学武?快走!我们这里不收留叫花子。”一听这话,楚麟腾心里就有点怒气。但此刻是自己有求于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走了出来。
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上,心中不禁暗骂那阿福狗眼看人。但此刻能怎么样?却不由让他为难起来,一两金子这对于他来说是天大的数字,根本不可能弄到这么多钱,眼前的现实不由让中午还壮志在怀的他低落起来。晚上回去他那个临时的住所时,心里越发没有底。今天早上就已经把干粮吃完了,几乎一天没有吃饭,现在越发感受到夜晚的阵阵春寒。
第二天,又去了那家武馆,结果被看门的那阿福离很远就赶开了。但还是不肯放弃,在能看到门口的地方呆了一天,希望那大汉出来,自己在求一下,不一定还有机会,结果一直到晚上,那人也没有出来。从小备受家里爱护的他,又哪肯忍低的下头问别人乞食。所以又饿了一天。
第三天的时候,试着看可不可以去武馆偷学,结果四周高墙环绕,根本不可能爬的上去。黄昏时,已将近三天没吃的他,饿的有点发昏。到晚上时,两眼突然一发黑,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了在地上。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为什么自己这么无力?为什么我这么无能?为什么?不断问着自己,难道就要这样死去吗?想起父母亲临死还说:“麟腾快跑!”心里猛然大吼:“我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无论什么痛苦,我都要忍受!无论多么屈辱,我都要活下去!就算要死!也要到抱了这血海深仇后!”猛然一股力量从地下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看到前边有棵树,绿叶茂密,瞬间心里一动,努力爬上树去,掰了一颗树枝下来,捋下一把树叶来就往嘴里塞。痛苦,屈辱的泪水流到嘴里和树叶的苦涩搅浑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嘴里的味道究竟是叶子的还是泪水的。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树枝,嘴里不停嚼着树叶,此时心里只默默的想:“忍受!忍受!我要忍受!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
风一阵阵吹过寂静的夜晚,楚麟腾看着手上光秃秃的树枝,眼中的泪水却还是忍不住,顺着脸庞掉落到了地上,一滴一滴。半晌方站起来,缓缓的托着墙走回了自己的临时住所,心中的恨猛然向火一样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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