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之人笑答:“我怎么会来?还不是对你放心不下?”
邵龙惭愧至极,加之受伤,只顾拼命咳嗽。
高个黑衣人自知不是对手,拉起一声短脆口哨,随与另一黑衣人连续纵身,消失在树林深处。
程颐慢慢站起,踉跄来到邵龙身边:“兄弟!没事吧?”
邵龙躺在地上,只是叹气。
程颐转身两手抱拳,躬身施礼道:“感谢英雄出手相救!不知恩人姓名,日后也好重谢!”
挺拔之人朗声笑道:“在下王安石!”
“啊?”程颐听后,几乎跌倒在地。
邵龙笑道:“此人正是我家大人,常州知州王安石王大人!”
程颐纳头便拜:“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王安石慌忙扶起程颐,道:“贤侄休要多礼!起来说话!”
程颐起身,搀起邵龙。
邵龙不解问道:“大人!你公务繁忙,怎能脱身?定是有大事发生吧?”
王安石收回笑容:“此地不宜久留!回合州通判府再叙不迟!”
三人先回梓州客栈,调养至清晨,便又起身去合州。
近中午时分,三人回到通判府。
周敦颐迎接进门,入客堂之上,分宾主落座。
邵龙虽然负伤,但一夜休养,已无大碍。他急问王安石:“大人!为何擅离职守,来到合州?难道真是发生大事?”
王安石答道:“确是有事发生!而且与梓州灭门案如出一辙!”
邵龙与程颐同时惊呼:“哦?”
王安石继续说道:“邵龙可知常州名士代宗垣?”
邵龙抬眼细想,问道:“莫非常州‘雪中君’代举人?”
王安石捏须答曰:“正是此人!因其名声在外、孝义两全,堪为大才!我便着邹英前去下拜帖,约好两日后我亲自登门拜访!到那日,我与邹英同往代家,却不料这代家二十一口已于前夜惨遭灭门,可怜三岁孩童也不放过!更可气的是,行凶之人竟在堂中留名!”
邵龙立刻接道:“可是‘血北斗’?”
王安石点头称是,却未显惊讶。因王安石昨日便到通判府,已与通判周敦颐有所沟通,知道这梓州发生同样惨案,手法也是相同。
邵龙问:“大人是得到梓州命案消息后方才前来的吗?”
王安石道:“不是!因邹英去代家下拜帖时,发现一位可疑女道人在门外盘旋。事发之后,我与邹英前去常州翠茵观探查,竟在观中认出女道人,随出手将其制服于暗处,不知邹英用了什么法,那女道人竟乖乖承认自己是踩点之人,一路跟踪邹英来到代家,并通知‘天星堂’杀手深夜闯入代家,造成灭门惨案!在其身上还搜出一封书信,却是发自梓州!”
邵龙一听,马上说道:“好了!真相大白了!全是这‘天星堂’所为!看样她们的老巢就是各地的女道观!咱们请各地府衙配合,一举将‘天星堂’铲除!”
王安石摇头道:“不可!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简单!那封信来自梓州不假,却不是五泉观,而是‘凤羽楼’!我已问明茂叔兄,这‘凤羽楼’却是风月之所!我便派邹英假装客商前去打探!”
邵龙愤恨道:“邹英也来了?这等好事为何不让我去!便宜了这个‘长腿虎’!”
王安石笑点邵龙:“你这泼皮!脑里净没个好的!”
周敦颐同样大笑。
程颐却紧锁眉头,若有所思。
王安石见状,便问程颐:“贤侄!是否想到什么?”
程颐定神,立刻说道:“小侄在想,这‘天星堂’行凶已是事实!如今弄清谁是幕后主使才是关键!”
众人尽皆点头认同。
王安石道:“莫非是冲着‘天理洛门’和‘辅光门’而来?”
周敦颐捏须沉思,随后道:“看样宫中存异啊!”
王安石接道:“不错!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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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副督总管陈玉祥率领三百军士前往真定府迎接大契丹国耶律红叶公主,并奉命一路护送上京。
不日,一行人来到河北东路大名府。
耶律红叶自入宋以来,一直闷闷不乐。随从丫鬟小柔却异常兴奋,一路不停诉说思乡情怀,为红叶解除些许烦闷。
红叶与小柔虽是主仆关系,但实际感情胜似姐妹。
当年,契丹与西夏战争不断,小柔父亲虽为汉人,却在大定府被征入武。后因契丹惨遭失败,小柔父亲也死在军中。柔母接到噩耗,随与半月后病死,只留小柔一人无依无靠,此却祸不单行,后被恶人拐卖,正撞上红叶之父耶律重元带兵路过,救下小柔,并带入府中。自此,小柔便成为红叶贴身丫鬟。那时小柔五岁,大红叶两岁,两人自幼两小无猜,一起长大。
小柔一直憧憬故乡,最喜欢外出之时找汉人了解大宋之事。
如今小柔跟着红叶随嫁,可谓圆了多年回归之梦。
副督总管陈玉祥奉皇命结亲,沿途倍加谨慎。此时来到大名府,由河北东路安抚使赵德玉和知府曹琪带领众官员列队迎接、接风洗尘。
知府曹琪先将红叶公主一行人安排在官方驿馆作为公主临时行宫,并派侍女伺候、侍卫把守。安排妥当,众官员便将陈玉祥请去赴宴。
红叶在驿馆内发闷,听侍女说这大名府如何热闹,便嚷着要出去走走,却被侍卫拦下。于是她与小柔暗商,决定入夜潜行,偷溜出去游玩一番。
初夜,月朗星稀。
红叶与小柔改装汉服,趁侍卫换班之际,从后门溜出。
几经反转,二人来到闹市。
闹市内,处处张灯结彩,少不了酒色迷离,一片奢华。
红叶兴致盎然,看哪里都觉新鲜,感叹中原繁华。
小柔倒是多了几分谨慎,处处护着红叶,担心磕着碰着。
二人在闹市穿街过巷,红叶手里多了风筝、瓷娃、脆饼等物,嘴里也是咕囔不停。小柔则抚着肚皮:“不行了!我是吃不下了!”
突然街头一阵喧闹:“不好了!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