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写论文的孩子伤不起啊~~~今天一天就跟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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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屋里传来闷笑声,竹床咯吱咯吱一阵摇晃。
我气闷,正想掳袖子踹门,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还是不宜轻举妄动。默默将掳起的袖子放下去,摸摸鼻子,将这口气咽了回去。正想着该如何答话,就听那人笑意盈盈地问,“你如何找来这里?来我陆家所为何事?”
我想了想,做出恭敬样子在窗下敛眉低目,压低嗓音,做出少年腔调道,“请问您可是陆先生?”
“正是。”里面那人答道。
“在下不才,本是个义兴城一个破落子弟,只因有件事困扰于心,不能释怀。听闻先生大才,有圣贤之名,特来请教。希望先生能为在下解答。”我道。
“哦?是这样……那兄台真是抬举了,大才不敢当,不过有什么事兄台尽可以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在下可以开解一下。”竹床摇摇晃晃的声音渐渐静下来,那人似是慢慢认真起来,凝神静听。
我暗暗点点头,接道,“小弟年少贪玩,为人轻狂任性,为祸乡里,做下不少错事,惹得人人心生怨恨。如今幡然醒悟,悔不当初。想要奋发读书,却总有力不从心之感,唯恐韶华已逝,再难有所成就。因此,特来请教先生,似我这般年纪,过去这般不堪,如今努力,可还来得及?”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为这个……”屋内之人似是松了严肃神色,舒展眉头,重又笑开,“我且问你,你可有何志向?”
“志向?”我略微一愣。
“就是你心中一心想要去做的事情,一直放不下的东西。”
“……”我微皱眉头,略一恍惚,很快又笑着答道,“那是自然。小弟不才,但也想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扬名立万,堂堂正正于天地间。”
“这便是了,”那人笑道,“既有志向,何惧不能实现?你现在所要想的、要做的只须是如何达成志向便是,其他的又何须考虑太多。何况圣人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以你的年纪,总不至于这么不济,早上学到东西,晚上就归西了吧?这样,又何晚之有?”
饶是我并不是真心想询,听得他这话,都感觉心头一振,一股豪情壮志涌上心头。我笑出来,心想拾儿说得对,匕首带的确实没必要。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此,真是多谢……”我刚要抖抖手,唱个喏,道谢后离开。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周处惊喜的声音,“竟是在这儿?拾儿,若不是你帮忙,我怕是真找不到啊,哈哈!”
我一惊,立刻原地打转起来,四处张望,周围竹舍简陋,也并没有我能藏身的地方。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里一急,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支起窗子,一个鹞子翻身,滚了进去,正趴在那人竹床旁边。
“喂喂,你这是……咦,是你?”那人也是吓了一跳,坐起身子正要斥责,忽然瞪大眼睛。
我也是浑身发麻,“你,你是那天的那个……那个鬼……”
“你才是鬼!”那人翻了个白眼,正待扶我起来,被我一把拉下床来,捂住嘴巴,“嘘!”我示意他不要说话。就听门外同时响起一声洪亮而有礼的叫门声,“请问,陆机陆先生可是住在这里?”
我紧张地从窗缝里向外看去,隐约看见周处和拾儿垂手恭立在门外。屋外凉风习习,翠竹依依,一片寂静。
“请问,这里可是陆机陆云两位先生的住处?”周处见无人应答,不由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拾儿已是有些皱了眉头,偷偷左盼右顾,似乎担心我已对这二陆做了什么。
我撇撇嘴角,我有这么鲁莽吗?正纳闷那“鬼”怎么不应答,忽感到有人在掰我手,还有“唔唔”的闷声传来。
我回头,这才发现那“鬼”已是被我闷得脸红脖子粗了,张牙舞爪地示意我放开他。我连忙松手,那“鬼”立马蹭一下站起来,连声咳嗽。
“先生?”周处听得动静不太对,立时紧张起来,急忙扯开栅栏迈步向屋里走来。我一急,又开始伸手拽那“鬼”。他立马喝止住周处,“站住!别动!”
“呃……先生?”周处很是疑惑,略显尴尬地站在院里。
“唔,有什么事你站在那儿说就好,别动了……”
“敢问先生可是陆机陆先生?”周处试探道。
“唔,陆机是我哥,我是陆云。他有事外出,尚未回来,不知兄台找家兄有何事?”那“鬼”恢复了常态,施施然道。
我抬头看他,见他一脸风轻云淡。
“原来是陆云陆先生,在下有礼!”周处脸上瞬间闪过亮色,他难得做这种文邹邹样子,此刻做来,竟也似模似样。我心里评估着,从窗口缝隙暗暗伸头张望。
“实不相瞒,在下周处,本是义兴人,此来,只因有件事困扰于心,不能释怀。听闻先生大才,有圣贤之名,特来请教。希望先生能为在下解答。”周处谦恭道。
陆云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继续隐身静听。
“兄台真是抬举了……”陆云不知所以,当下只好按刚才与我对话那般原样重复。“大才不敢当,不过有什么事兄台尽可以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在下可以为你开解一下。”
“如此真是多谢先生!”周处呼出口气,笑笑,接道,“不瞒先生,我因年少贪玩,为人轻狂任性,曾为祸乡里,做下不少错事,惹得人人心生怨恨。如今幡然醒悟,悔不当初。想要奋发读书,却总有力不从心之感,唯恐韶华已逝,再难有所成就。因此,特来请教先生,似我这般年纪,过去这般不堪,如今努力,可还来得及?”
陆云更是惊奇,忍不住又瞟了我一眼。
“原来是为这个……”他笑得有些不自然,略显僵硬道,“自然是来得及的……啊——”
尾音突然上扬,他及时捂住嘴巴,很冤枉地望着我。我掐着他的脚趾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说话,并小心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他很无语,只好重整精神笑得越发和蔼可亲。
“古人珍视道义,认为‘朝闻道,夕死可矣’,况且你年纪不大,前途还是很有希望的。并且人就害怕立不下志向,只要能立志,又何必担忧好名声不能显露呢?你……可有志向?”
“是,我有,在下不才,但一向向往英雄狭义,希望能青史留名,受世代尊重。”周处铿锵有力道,坦然大方,反而使人信服。
“如此甚好,”陆云已是早有准备,立刻如背书般流利地回答,“你既然有此大志,当下就不必顾忌太多,只须想着如何实现志向即可,其他无关紧要之事又何必顾忌太多?又有什么来得及来不及?”
周处脸上现出振奋神色,声音也喜悦地上扬,“听先生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多亏先生点醒我,我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了。”
“嗯……”陆云微笑着点头,那样子,若是下巴上再多上两根胡子,真是个诲人不倦的老学究了。看得我感觉他很……欠扁。
“多谢先生,周处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能答应否?”周处又道。
“你尽管说。”
“我想请先生教我学问,想跟着先生学些治国处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