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要是有人问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你肯定会回答想当一名教师,或者科学家,或者医生,甚至工人之类的混账话,那简直是混账的可笑。那是你年少无知的理想,人们小时候不论干什么都那么可爱。可要是现在还有人问你想干什么,你肯定说想找个好工作,多赚点钱,好养家糊口什么的,这才是大实话,人生的终极目标。不管你是想当个大老板亦或是一个大贪官,为的都是这——希望能过的好一点,活的不那么累。什么造福全人类,改变所有孤单无助人民的命运,那全是老孔子之流的空话,换句话说就是胡扯。要是有人问我现在想干什么,我就会对他说:我想要一个青苹果,像我那么大的一个,然后把自己装进去。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喂,你在干什么?”我正看《诛仙》,李子突然打电话过来,我走到走廊上才接通。
“没干什么,在看小说。”
“什么小说,给我讲讲好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老是缠住你问你要这要那,哪怕你看了个小说,也要你给她讲上一遍。
“我看的小说叫《诛仙》,你不懂,即使我说了你也听不懂,所以还是别说了。”
“你就说说嘛!”她要是想让你干嘛你就必须得干嘛。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
“我还没看完,只看了一点,所以没法讲给你听,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好吗?”我耐着性子说。总得来说我脾气还不错。
“好吧,那就说说你想干什么吧,我是说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总不能在图书馆里呆上一辈子,你说呢?”她倒不是嫌我当个没前途的图书管理员,只是嫌弃那份工作的工资太低,担心我以后养不起家。老实说,这确实是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还没考虑到那么远,你知道的,事情总是很容易发生改变,你现在想好了,可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完全跟你想的不一样,所以我还没考虑那么长远。我只是想着先在那混账图书馆里干上两年,然后再做打算,不过我肯定不会在图书馆呆上一辈子,这只是一个过渡,嗯,是这样,只是一个过渡。”我说。
“你老是这样,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一切等回头再说吗?”听得出来,她有些生气了。
“嗯,差不多就是那意思。”我打心眼里不想惹她生气,可这确有些困难。
“一跟你说这个就来气,好,不说这个了,那你跟我说说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总不能也回头再说吧?”
“嗯,当然不,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我想让我自己过得好,让我父母、我的家人也过得好,当然还有你,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当然,每个人肯定都是这么想的,我是说每个人都想让每一个跟他关系亲密的人生活得好,嗯,确实每个人都这么希望……当然这只是一种愿望,一种表面上的理想,你要是问我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那是一幅画,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你所谓的理想,可我心里确实老装着那幅画。”我思考着说。
“画?”李子很是疑惑,她大概从没听说过有人的理想会是一副混账图画。
“是画。”
“那你跟我说说那画上画的什么,没问题吧?”
“当然,”我考虑了几秒钟,接着道,“那应该是下午的时候,太阳西下,我一个人坐在一个高高的山岗上,手里抱着一堆青色的苹果,整个山岗上就我一个人,我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远处的汽车、行人、树木,还有各式各样的房屋,我揣摩那应该是一座城市,而我就那么孤零零的坐在那个高高的山岗上,周围再没有一个人。我脑子里会想像着我的旁边有着一个像我那么大的一个青苹果,相互依靠,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远方,看着山脚下的那座城市。一时间,我也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青苹果,所以,最后画面上就只剩下了两个青苹果,在阳光下彼此依靠。”我想着,眼里竟流下眼泪来。一霎时,仿佛我真成了一个大大的青苹果,可惜只有一个。
“你脑子没坏吧?我说,你都整天在想些什么?真是让人弄不明白。”事实上,我压根就没打算她能听明白。
“呵呵呵。”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我在超市正排队等着结账呢,不跟你聊了,梦你的青苹果去吧,就这样,挂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关了手机,我把它揣进口袋,背倚在墙上。一时间,夜寂静如斯。
回到宿舍,打开日记本,拿起笔,我写下如下的话:
阶梯上一双脚,
看着街道上,
一颗破碎的心。
人来人往分不清男男女女。
右眼有点痛,
不敢睁得太大,
眯成一条细缝,
只看到三个小女孩跳皮筋,
稚嫩的语言喊着妈妈。
右眼完全闭着,
听到一声声沉重的脚步,
都不停留
倏然而过——
一个盛开的世界,
一个穿越时空留下了几点辉煌的脚印。
饥渴的双唇吻着梦的翅膀,
穿越梦的海洋,
觊觎生命的一次凯歌。
旋转的孩提时光,
散落的生命碎片,
都在灰白的屋顶上映。
此刻
世界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在风之尽头绽放。
我将这段话取名为“盛开的世界”,只是心里想着不知道这朵花能不能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