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开始商量接下来该怎么走。我建议租辆野三轮,到铃兰学院校门口,然后原路返回,这样最保险不过。这里到处跑的都是野三轮,我们简直是掉进野三轮的老窝了。六儿说我们应该再找找赵坤说的那个公交站牌,那里有直达市里的公交车,这样子要省不少力气。乌龟跟河蚌两个无所谓,他们俩向来无所谓,尤其是累的要死要活的时候。我们正低声嘀咕,突然走过来三个穿戴的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我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因为我们累得有气无力。三个女孩子走过来,在我们面前停下,我估摸也是过来赶公交车的。三个老女人一站稳脚步就唧唧抓抓的说个没完,就好比寂静的天空突然飞过一大群麻雀,遮天蔽日的,一边喳喳乱叫,一边还一个劲地往你头上拉屎。我的天,三个老女人一台戏,这话可真可怕。下次你要是在街上碰到三个老女人走在一起,还是赶紧跑开的好,省的拉你满头鸟屎。听我的没错。
那三个老女人一来我们几个就全都不说话了,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似地。你要是也在场保准会和我们一样默契。只是有时候男人的沉默并不能代表女人的安静。一霎时,三个老女人聒噪的更加厉害,仿佛要把我的脑袋炸个窟窿。我站起身来决定采取六儿的建议——无论如何我要快点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我情愿下地狱听牛头马面说鬼话。
我正要招呼乌龟他们离开,三个老女人突然谈起了212路公交车。我不由停了下来,漫天的麻雀消失了,只剩下三个聊天的老女人。我又听了一遍,确实是212路公交车。一瞬间我的脑袋似乎也没那么疼了,还有那三个叽叽歪歪的老女人,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厌了。我有点高兴起来,甚至开始有点喜欢她们了——赵坤说的那路直达市里的公交车就是212路。老天爷,这三个老女人比起牛头马面来简直要可爱的多。
我扭头看向六儿,正好他也向我看过来,我知道他肯定也听到了。于是,我们四个围在一起,贼眉鼠眼的小声商量着谁去问一下路。几个人推来搡去,最后乌龟忍不住喟然一声长叹,转身便走向那三个老女人。我猜他肯定给憋坏了已经。
乌龟站在三个老女人面前,歪着脑袋,手指头不停地往上扶他的破眼镜,问起话来羞羞答答、闷声闷气,我们三个在后面看的直扑哧笑。
通常会有人这么对你说:胜利就在眼前,你只要向前迈进那么一小步。可关键是没人知道这一小步******到底该往哪儿迈,如果谁能告诉我一声,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第二个比尔盖茨的私人助理。有时候我们需要一个好向导更胜于一句空洞的至理名言,那比什么都实在。就像我们几个站在错误的公交站牌下面,明知道他是错误的,可我还是不愿意去寻找正确的,尽管我知道肯定能找到。我是说如果我坚持要找的话。
三个老女人给乌龟指起路来热情洋溢,她们说话的嗓门极大,就像拿了个大喇叭。我敢肯定我们小声嘀咕的话她们全都听到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把嗓音提高到全世界人都能听到的程度。显然三个老女人给乌龟一个人指路,却说给四个人听——她们真是可爱的要命。
我们按照三个老女人的话,沿街直走两三百米就找到了212路公交站牌。成功就这么简单,可在成功之前所有人都是傻子。还是那句话,谁也不知道迈向成功的那一小步该往哪儿走。在你没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你要是轻易就相信一句假惺惺的至理名言,那你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要我说。这话听起来可真混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