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相似?廉倾城心中的诧异也只是一瞬间,随后突然想到,戒痴和尚口中的妇人,莫不是寂离的母亲?
看到廉倾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戒痴和尚才再次缓缓说道:“贫僧与那位贵妇,是旧识,寂施主成年之后,每年都会有那么几天来山中小寺悟道,不过这几年却是没再来过了。”
“原来如此。”廉倾城这 才松了口气,随后问道:“对了,大师为何将倾城带来经房?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秘密倒是谈不上,贫僧只是不想因为某些事情扰了小寺的安宁罢了,而这一切皆因施主而起,施主只要留在这儿,贫僧自护得施主安危。”戒痴和尚慈眉善目,说话间也透漏着一股子慈悲劲儿。
廉倾城笑了一声,垂眸将茶盏放在那简陋的桌子上,“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一世,旁人若是真打定主意了害我,得手,那是倾城技不如人,失手,那是他技不如我,不过如一场博弈,只是赌注是命罢了,大师这点道理若都不懂,谈何清修?”
说着,廉倾城便站起身子欲出经房。
却见戒痴和尚打横走了一步,挡住了廉倾城的去路,“施主这又是何必,烦请施主留在经房之中,待明日一早,贫僧知会了寂施主,再让其派人将施主接回去。”
“如果我今天非要出去呢?”廉倾城的目光停在戒痴和尚的身上,而脚下又往前逼近了几步。
“这……”戒痴和尚退了几步,后背便抵在了门上,片刻之后,他才说道:“不如这样,施主既然认为一切不过是一场博弈,那么不如与贫僧博上一盘,若施主赢了,山中小寺任由施主来去。”
“好。”廉倾城爽快利落的答应了,随后转身又坐到了原来的地方。
戒痴和尚将棋盘端上了桌子,“请。”
“猜先。”廉倾城随意的抓了几颗棋子在手中,举与棋盘之上。
窗外的樱花被前几日的雨水洗刷的霎是干净,粉,嫩的颜色看的就让人心生喜欢,廉倾城一边欣赏着窗外的花,一边意兴阑珊的与戒痴和尚下棋,有好几次甚至想都没想,就好像是老早便猜到着大和尚会哪里一般,而且棋也是越下越快。
“施主,这围棋可讲究的是心静,眼明,你这般下棋是为何?”戒痴和尚有些好奇的问道。
又一子落稳,廉倾城顺手掐去被自己的黑子围的水泄不通的白子,说道:“一来,在大师想用这围棋困住我的时候,您的心便已经不静了,这二来嘛……请恕倾城直言,您这棋艺真是臭死了,还不及我家小司。”
说到小司,廉倾城的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悲色,转瞬即逝。
戒痴和尚一个人待着这小小寺院中,即便是时常研读棋谱,但与人对弈,还是少了些应变之道。
和尚听了廉倾城的话,再看了一眼棋盘上自己那被杀的丢盔弃甲的棋子,哈哈的笑了起来,声音爽朗,“贫僧愿赌服输,不过贫僧还是得劝上施主一句……”
“大师不必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廉倾城言辞坚定说道,随手将抓在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之上,瞬间,一盘好棋便被撞砸的七零八落了
她自然懂得大和尚心存慈悲,见不得杀戮,但即便有死伤,今日这门,她廉倾城是出定了,百里邀月一日在寂王府中,寂离便一日活在皇帝的监视之下。
如今百里邀月自己作死,她哪里有躲着的道理?
“阿弥陀佛。”戒痴和尚双手合实,念了一句佛号。
廉倾城终是踏出了经房的门,山间小寺中的景色及其精美,那灼灼其华的樱花被廉倾城折了一只捏在了手中,心情也是好了很多,不多时便走到了寺院的后方。
这里倒是另一番景象,给人一种寂寥的感觉,花也不像前院那些树开的那样繁茂,就连枝叶都是寥寥散散的。
就如同廉倾城踏出房门那一刻,戒痴和尚所说的,出了经房,必定得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这和尚的话很快便应验了,廉倾城刚踏进后院没一会儿,前院便传来了一阵嚎啕哭声。
哭声过后,便是一阵又一阵嘈杂的喊声,似乎是什么人在找什么东西。
廉倾城到前院的之后,还没有站稳脚步,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这群人似乎是山下的农户,穿的很是朴素,只是此时的这些人已经没有了农家人应该有的憨厚朴实,却被一层暴戾所取代。
他们的手中都提着农具,打横指着廉倾城,但就廉倾城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孕妇,却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铁牛哥,就是她,就是她。”
被称作铁牛的人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拿着一把大刀的壮实小伙子,此时一见那人确定了廉倾城,当下将大刀举了起来,“妖女!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伤人性命!”
“妖女?”廉倾城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搞清楚这群人到底是在说什么,只是反问了一句。
“休想狡辩,今日我铁牛自当替天行道,将你这妖女斩杀当下,以告慰我兄弟在天之灵!”
“这位壮士,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自不会怕,但就这让我不明不白的去死,甚至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留,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廉倾城临危不惧,目光如炬,看着铁牛,“若最后证明是错杀,壮士该如何赔命?”
铁牛先是一愣,随后斩钉截铁说道:“二楞说的自是错不了!我来问你,你是否怀胎10月有余?!”
“那又如何?”廉倾城警惕的将肚子掩了掩。
“那巫婆婆说的就错不了!妖女怀胎而不产,需吸食人血得意滋养胎儿!我村中的民众定是被你给害了!纳命来!”铁牛越说越是火大,直接举着大刀便朝着廉倾城的头上砍去。
廉倾城急急的避向别处,却是撞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中。
“妖女?吸食人血?”寂离呵呵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我夫人何时添了这样的癖好?为夫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