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倾城只笑百里邀月的借口真是可笑,却也并不去拆穿她,“这点小事,邀月何须如此破费,真是太过见外了。”
“这么说倾城是答应了?”百里邀月喜形于色,兴奋的心情简直无语言表,“那邀月便先在这儿谢过倾城了,对了,正好倾城也可以一同去散散心,为这寂王府的嫡子祈福求平安。”
百里邀月说着,站了起来,似乎是怕廉倾城拒绝,急忙补充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倾城可不能反悔,日子,咱们便定在三日后,可好?”
廉倾城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邀月盛情难却,倾城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就定在三日后好了。”
百里邀月转身之前那笑容还清甜的如同一个得了自己心愿的孩子,不过转身之后,那笑容却渐渐的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嘲笑。
这女人对付起女人,最容易投其所好了,皇帝不让她动手,但每每远远望着王爷与廉倾城耳鬓厮磨,百里邀月的心就如同猫爪子磨着一般的生疼。
所有的人都走了,廉倾城也没有坐下去的欲望,唤来婢女将茶盏尽数收了以后,她才离开。
“王妃,您的凤簪。”收拾石桌的小小婢女轻声叫住了廉倾城。
廉倾城回身,看了一看婢女手中的飞凤簪,漫不经心的说道:“去寻个金匠,让他将这簪子化了,化来的金子就赏给你们几个了。”
那婢女无一不高兴坏了,千恩万谢,“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廉倾城轻笑,百里邀月送去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被廉倾城要么焚毁要么送人,而此番送来飞凤簪,想必与这次去山间小寺有莫大的联系。
其实廉倾城大可不必如此顺着百里邀月,但让这么一个人总待在寂王府,始终是不太安全的,更何况人家兴致勃勃的出招,她廉倾城哪里有不欣然接下的道理。
山间小寺其实是在落樱坡西北方向,寺中并不像其他寺庙那般巍峨,富丽堂皇,也不像别的地方僧人众多,这寺中只有一个戒痴和尚。
廉倾城与百里邀月到寺院门前,下轿子的时候,戒痴和尚还正在扫着门前的落英缤纷。
“大师。”廉倾城做了个参佛礼,恭敬说道。
戒痴和尚回礼,“阿弥陀佛。”说完又再次扫起了地上的落英。
廉倾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四周,她记得往年的小寺即便再清淡,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人来参佛,但今日却是奇怪,四下除了她们以及她们带来的人,竟然空无一人。
这种诡异的场面,无疑不是在告诉廉倾城,其中必有猫腻。
百里邀月踩着莲花步子,扭着细腰走到廉倾城身侧,说道:“倾城,刚来的路上我不小心将佩珏给弄丢了,不如你先进寺,我原路回去找找,很快就回来。”
“山路不好走,早去早回。”廉倾城点了点头,叮嘱百里邀月道。
“放心,不会走太远。”百里邀月一边应着,一边上了轿子。
山间小寺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站在高处往下望去,落樱坡上的景色尽收眼底,不仅如此,那本就如仙境般的地方更是隆上了一层淡淡的云雾,如梦似幻。
空气中也尽是樱花的甜香,加上山风的清冽,让人心旷神怡,寺中焚香也不似别处那般浓郁,清香单薄的味道更是让人喜欢的紧。
闲来无事,廉倾城便打算到寺中走走,但还没有走几步,却被戒痴和尚给挡住了去路。
“施主,若不嫌弃,贫僧为施主带路,可好?”
廉倾城笑,说道:“劳烦大师了。”
山间小寺本来就不是很大,而戒痴和尚对这儿也是熟门熟路,没一会儿便走到了经房门前。
“贫僧见施主面相与佛有缘,不如暂且留在这经房之中参悟等人,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戒痴和尚还没等廉倾城答应,便已经将经房的门打开,“施主,请。”
廉倾城抬起脚,又收了回来,转身问戒痴和尚道:“大师就不怕得罪什么人吗?”
“阿弥陀佛,”戒痴和尚念了一句佛号,说道:“贫僧已遁入空门,只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经房中的经书施主随意翻阅,时间不早了,贫僧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扰了。”
“多谢大师。”廉倾城微微福了福身子,这才进了经房。
经房中也焚着香,但却不是那种刺鼻的藏香,廉倾城随意的拿起一本经书翻了翻便又放下,思绪整理着戒痴和尚的一举一动。
常言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戒痴和尚也不例外,应该是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将自己带到这经房之中。
但这样躲着,事情便能解决了吗?恐怕不尽然吧。
不一会儿,经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戒痴和尚捧着一盏清茶走了进来,“施主,这茶并不伤身,施主大可放心。”
四下无人,廉倾城接过茶水,笑道:“大师这样帮倾城,还真是让倾城受宠若惊,不过常言道众生皆平等,大师这样偏袒倾城,这倒让倾城有些疑虑了。”
戒痴和尚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始终与廉倾城保持着距离,“看来寂施主说的没错,施主聪慧过人,但疑心太重可不好。”
“您认识王爷?”正低头闻着茶香的廉倾城瞬间抬起了头,看着戒痴和尚一脸不可思议。
戒痴和尚认识寂离?但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寂离提起过?
“寂施主与佛有缘,对佛法的理解更是令贫僧望尘莫及。”戒痴和尚说着捻着佛珠,声音始终不紧不慢。
即便戒痴和尚说的如何好听,廉倾城心中的戒心依旧不敢松懈半分,“不知大师与王爷是如何认识的?”
只听戒痴和尚说道:“那时寂施主还小,被一位穿着贵气的妇人带到了小寺之中,贫僧便负责起了寂施主的生活起居,但那妇人并没有如约来接寂施主,寂施主被一群来自皇城的侍卫带走,再见施主的时候,他已经成了赫赫有名的少将军了。”
一边说着,戒痴和尚的目光一边在廉倾城的脸上扫视了一番,最后似记起了什么,笑道:“说起来,施主你的容貌,与那位妇人的容貌倒是有些许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