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七夕之约
七月盛夏京城王府
七月的天,已渐渐地酷热起来,京城的街巷,却依然一派热闹繁华地景象。东街的商铺,个个的窗前都搭着竹帘,有的更是在殿内一隅码上硕大的冰块。更有这冰点店,挂出招牌,吸引路人的目光。
而城北确实一片的静懿,一个个高大的宅院,门户紧闭,人影稀少。一座巍峨地宫殿耸立在其中,巍峨地门楼上雕梁画栋,描金刻凤。蓝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挑高的宫灯上绣着大大的詹字。紧闭的朱漆大门掩住了里面风光。
樱儿漫步在王府花园的林荫小路上,娇小的身影略显落寞。虽然这里不如温泉别院的宽大,但是一应的景致也还是有的,而且粗壮的树木,像是种了许多年的样子,枝繁叶茂地遮蔽了一大片的树荫,树下偶尔还会见到石桌椅散落期间,中间的一弯湖水,弯弯绕绕流过一座石桥,石桥对面的假山上,有星星点点的小花开的正艳,一座不大的木亭,建于山上。那是王府中景致最好的地方,人立于亭内,便能远远地看到京城繁华的市集。
自从那日皇陵惊驾之后,她便随着李辰风回到了京城。白天李辰风总是很早便上朝去了,晚上直到掌灯才会回来。有时还会带着一身的酒气。偶尔也会有一些男男女女的来找他,一起作诗,弹琴,喝酒,这里当然也包括慕容熙姐弟。不过好像姐姐来的更勤快一些,每到这时她就被小蝶以各种借口支开,弄得她好像故意在躲着谁似的。“唉。”樱儿叹了口气,心里隐隐发痛。不觉来到一个跨院的门前,她知道这是西跨院,王妃住的地方。那个李辰风曾经吩咐过,这里除了他,谁也不许来。想必是他们夫妻不喜欢被人打扰吧。可是,为什么这院子会上锁,难道真的像皇帝说的,那个王妃极其坏脾气。还是另有原因,可她为什么一直没碰到过她,她曾经缠着小蝶问过,可是小蝶总是避而不谈。难道,这王妃在这府里真是人人惧怕的话题。少女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望了望门上的锁,看来做王妃也不是什么荣耀的事。少女慢慢地走着,来到一处树荫下,在那摇椅上坐了下来,竟然迷迷糊糊地睡去。
“姑娘,姑娘,醒醒,快醒醒。”有人摇晃着少女的身子。女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娇杏!?”
“哎呀,姑娘,你怎么睡在这,仔细在着了凉,这老病没好,在添新病。”娇杏嗔怪地撅起了嘴。
少女歉疚的笑笑。
“娇杏,有事吗?”樱儿站起身来。
“是姜太医来了,要给姑娘请脉呢。”娇杏扶着少女的身躯,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是吗,太好了,是不是我这病就要好了。”少女欣喜地睁大眼睛,加快了脚步。只有一旁的娇杏暗暗地摇摇头。
两人迅速地来到一座大屋,樱儿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早有人等在那里。
“樱子姑娘,你去哪啦。”小蝶过来牵着了少女的手。
“还说呢,人家在花园里睡着了,也不怕受了凉。”娇杏一旁告着状。
“讨厌,娇杏,又告状。”樱儿假装愤愤地瞪了一眼,“耶”娇杏伴了个鬼脸给她。
“好了,好了。你们俩真是。”小蝶微笑着,将少女扶到了床上,“别胡闹了,想被王爷骂呀。”
两人这才一本正经起来。
一旁的姜太医走过来,拿过少女的手臂,一脸的凝重。
“姜太医,你不是说只一个月我这病便好了吗?怎么我现在还喝这苦药汤啊。”少女靠在床头,递过一丝询问地目光。
“嗯---”姜太医沉吟了一下,“按理姑娘这病是该有起色的,唉,可是你这身子底子太薄,这气血虚的实在是太厉害,我看你不但得吃药,还得要多吃些滋补的食物才行。”
“我可不吃什么燕窝人参的,那东西不和胃口。”少女皱着眉头,瞥了瞥嘴。
姜太医无奈地笑了笑。“姑娘,这燕窝人参不是什么人都能补得,要是姑娘吃了,恐怕这小命都得搭进去,我每天会按时开些药膳的单子来,姑娘只要按时吃就行了。”姜太医站起身来,收拾起药箱。
“什么?还要吃,我不吃那苦药汤子”樱儿负气地背过脸去。
屋里所有的人都哈哈的笑了。“姑娘,你可以不吃,我会回了王爷,让王爷想办法。”姜太医一边笑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这些人真是讨厌,为什么每次都拿那个讨厌的家伙来欺负我。
“姑娘,这药膳可比药好吃多了。”小蝶在一旁忍俊不尽。
“是呀,这枸杞鲫鱼汤补气,牛蒡猪骨汤养骨,那可是很香的。”娇杏一旁帮着腔。
“我—我又没说不吃。那—姜太医什么时候吃啊。”
“哈哈哈哈”屋里又传出一堆人的笑声。
玉清宫,椒兰殿。
“孩儿,拜见母妃。”二皇子李健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宽大地床榻上,一个贵妇面色惨白,一脸的倦容。
“我儿快快平身。”一旁的红玉走下台阶,搀起了皇子。
“母妃,您的身体好点了吗?到底是什么病这么严重。要不我去找父皇,求个恩旨,给你找天下最好的名医来。”二皇子说着坐到了床边,牵起了母亲的手。
“傻孩子,娘得的是女人的病,不用治。”贤妃王媛的脸色挤出一抹苦笑。
“偶,可是也太严重了些。”二皇子依然牵着母亲的手。
“嗨,那是你母妃不小心招了风寒,不要紧地过两天就会好的。”王媛伸手搂过儿子,几滴清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母妃,你别难过,孩儿会经常来看你。”二皇子扑到母亲怀里,一脸的坚定。
此时,宣政殿
“陛下,南方近来连降暴雨,这贡茶今年怕是收不齐了,敢问陛下这茶到底是收还是不收。”一个绿袍大臣跪在地上承奏着。
李啸寒坐在龙椅上寒着脸,‘这点破事也值得问我。看来真是天下太平了。’
“算啦。”皇帝开了腔。
“是”
“陛下,”这时又有人出班跪在了地上,“那南疆一带的蛮夷猖獗,搅得地方不安,恳请陛下发兵剿匪。”
“准。”李啸寒在上面冷冷的说。
“陛下,我看您该御驾亲征,以显示我天朝的威严”一旁的王霄走了出来,李啸寒厌恶地皱了皱眉。
“不可以,陛下,”御史陈琳急急地跪了下来。“自古这刀兵如果不是国之危难轻易动不得,况且,事态还没到非要陛下亲征的地步,这蛮夷骚扰地方早已有之,据臣所知,那蛮夷多是些豪放的名族,与我天朝的习惯差之千里,他们与我天朝子民,虽常有摩擦,但还不至于动国之命脉。不如陛下多派些儒生前往教化当地子民,在搬到恩旨,要我天朝子民恪守礼仪,尊重地方风俗,相互谦让,我想那蛮夷在刁蛮,也会知道天恩仁慈,有收敛的。”
“诶---御史大人此言差异,”一旁的兵部侍郎甩了下袍绣。“照御史大人的说法,那要等个猴年马月去,现在人家已经骚扰的地方不得安宁,你却叫些个没用的书生去什么教化,那管个屁用。我看不如打打他们也好,至少让他们知道我天朝的厉害。”
“陛下,我看赵大人说的对,是该教训教训他们了,只是这御驾亲征未免显得我们高看了他们,不如就调用中山王的兵马好了。”
一个紫衣的大臣跪在了地上。
“什么,那可是越王的管界,要出兵也轮不到这中山王。”有人提出了异义。
此时大殿上吵成一片。
李啸寒皱着眉,用手骚着头,“唉,这都是一帮什么大臣,大殿上吵架,和市井之徒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真当我这个皇帝是摆设吗?”
“别吵啦。”终于皇帝忍不住了,狠狠地拍了下宝座前的书案,“此事容后在议。”
“退朝!”一旁地太监及时呼喝了一声,所有皆下跪山呼,皇帝冷冷地环顾下四周,气哼哼地走了。
初七,乞巧节。
清晨,市集
七月七,是传统的乞巧节,这一天,京城内外格外的热闹,家家户户的女子们都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走出家门。街市上到处都是摆着珠花丝线,女红家什的货郎。那担挑里有的用五彩丝线编成手环,有的用五彩的丝线拧成一摞摞的发辫,掷在一棵树状的梁上。那些临街的店铺更是摆上一些女人喜欢的珠钗脂粉,香囊绢花。上面全部绑着好看的五色丝线。
城外,越秀庵更是人声鼎沸,香火缭绕。那些个要好的姐妹相约着来到这里拜神,祈福,喝茶,聊天。还能分到一年一度的红豆糕。
樱儿快步地走在这熟悉的市集上,情不自禁地吸了吸下鼻子,‘嗯---好亲切呀。’她好久都没有出来透透气了,今天终于让她逮了个机会溜了出来,可是身后的那两个丫头竟像快泥巴一样紧紧地跟着她,让她的心里怪怪的。
“姑娘,慢点走。”有个小丫鬟急急跟在樱儿的身后,另一个却一声不响。
“你们老跟着我干嘛。”樱儿不耐烦地回过头。
“要是姑娘跑丢了,王爷还不要了我们的命啊。”娇杏一边喘着气,一边瞪了一眼少女。
“切,我又不是个孩子。当初,这里我天天来,你上这东街打听打听,谁不知我樱儿的大名。现在可好,圈在那金丝笼里,想出都出不来。”樱儿一脸的不屑。
“樱子姑娘,你现在是陛下亲封的女奴,不可以随便跑的,万一被人撸了去,我们可是都没命的。”小蝶一旁微簇下眉头。
“那个—我只是出来逛逛,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樱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今天不是乞巧节吗。咱们女孩子就这天可以在外面疯跑的,小蝶姐---”樱儿拉着小蝶的手开始撒娇了。
小蝶的微微红了一下,“唉,算了,真是怕了你了。”
“哈哈,小蝶我就知道你最好。走!咱们吃冰点去。”
少女说着拉着两人往前跑。
“姑娘,我们哪有钱哪,刚刚为了追你,我们连钱袋都没带。”娇杏一旁嗔怪着。
“怕什么,不是她自己说的,在这东街上通吃吗?”小蝶故意大声地嚷嚷。
“唉—唉—别喊,别喊。”樱儿有点心虚。顿时觉得头上冒起一片乌云。
“好好好,听你们的,我逛逛就回去。”樱儿无可奈何地放慢了脚步。
“哇,这市集可真热闹啊”娇杏一边走,一边艳羡地左右看着。
“怎么你们从没出来过吗?”跟在少女身后的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没说话。
“以前,也出来过几次,都是匆匆买完了就走,没留意过。”停了片刻,小蝶闷闷地插了句话。
“唉,看来这家奴真是没什么意思。不如哪天让王爷把你放了吧,好换个自由身。”樱儿一边陪着娇杏看这看哪,一边无心地说了一句。
“姑娘,你可千万别和王爷说,当年我被人贩子差点卖到这京城的妓院里去,是王爷把我买了来,供我衣食,还请了个教书的先生叫我识字,说以后他要是娶了王妃,就叫我去守在身边伺候。如今,我什么都没有,这詹王府就是我的家,你要是和王爷说了,那不是让我死吗。”小蝶背过脸去,嘢嘢的在一旁抽泣。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地。”樱儿慌张地拉起小蝶的手,她没想到自己无心地一句话,竟然刺疼了一个人心。‘唉,真该死。’
娇杏在一旁苦着脸,看着两个人。
“诶,樱姑娘,樱姑娘。”有个人大老远地打着招呼。
“张伯!”樱儿高兴地拉着两个丫鬟,跑了过去,她没想到,在这东街上,尽然还能碰到熟人。
那个被唤作张伯的人,手中拿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脸慈祥的冲他们笑着。
“张伯,最近生意还好。”樱儿也一脸笑容的站在张伯的面前。
“好好,只是好久没看到你们兄妹,我还以为你们去了别的地方,没想到姑娘竟然进了这王府当差,真是出息了。”
“您怎么知道?”樱儿很奇怪,她并没有和人说起过这事啊。
“喏,连金腰牌都带上了,你当我老头是瞎子啊。”张伯用手指了指一旁娇杏身上的腰牌。
樱儿突然眼前一亮。
“樱子姑娘,给,这是你最爱吃的酱肉包。”张伯说着,往樱儿的手里塞了两个包子。
“张伯,你可不可以多给我两个。”樱儿笑眯眯地看着张伯,往一旁丢了个眼色。
“呵呵呵呵,来来来,都拿着,一人两个。”张伯笑着也给少女身后的两人塞了过去。
“对不起,老伯,我们没有钱。”有人把包子递了过去。
“呵呵呵,没关系,不要钱。”老伯摇了摇手一脸慈祥地笑了。
“娇杏,拿着吧,老伯是好意。”樱儿灿烂的笑着,向老伯挥了挥手,向前走去。
“哇,真好吃。”娇杏贪婪地吸着里面的汤汁。小蝶和樱儿两个人在一旁偷笑。很快三人便吃光了手中的食物。一路说说笑笑的竟然走进了一家稠衣店。
“老板,你这里有上好的衣服吗?”有个穿墨兰宫衣的姑娘站在店里大声地喊着。
“有,有,当然有,老板急急地从里间迎了出来。”只见三个穿墨兰宫衣的宫人站在殿外,其中一个派头十足,另两个惴惴地跟在身后。“甭问,准是那个皇亲国戚家的总管大太监。”
“贵客您里面请,小二上茶。”
老板一脸谄笑着将三人让进了里间。
“去,给公公那几件上好衣服来。”老板忙不地迭地对倒茶的伙计吆喝着。
“诶,别忙,”派头十足的大太监一脸的不屑。
“爷,您吩咐。”小二和老板齐刷刷地聚在她的眼前。
“嗯,拿几身像样的女娃子的衣服,还有把门口那两个首饰匠给我叫进来,我有话问。去吧!”大太监说完,便不再答话,拿着茶碗开始喝茶。
“好好,小的这就去办。”
不一会的功夫,小二拿来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两个卖首饰的货郎,忙不迭拿着首饰花样给眼前这位小爷比划着,看来,今个是来了大买主了。
樱儿将两个丫鬟推到前面,两人看着眼花缭乱的东西,不知如何下手。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真够笨的办个差都办不好,起开,起开,我来。”
大太监不容分说,推开了两人。
“唉,这些太艳太俗,有没有清雅点的。”
“有,有,”老板忙不迭跑上楼去,不一会,便有蹬蹬蹬的脚步传来,更有这一众的伙计抱着一大堆的衣服跑下楼来。
樱儿顺手拿起一件嫩鹅黄的裙衫在娇杏的身上比了比,“嗯,这件好配你啊。去!找几个婆子来,给这位小爷换衣服。”
店里的伙计们愣了一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老板向几个伙计丢了颜色,伙计便急急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带了两个婆子进来,樱儿笑着推了娇杏一把,“去,快去。”
娇杏愣愣的跟着婆子进到了里间。
樱儿有拿了见浅水绿的裙衫,披在了小蝶的身上。点了点头,也把她推进了里间。又从首饰葙中挑了一两样首饰,递了进去。
不多时,两个清丽的佳人出现在眼前。“喔,啧啧啧,你们可真漂亮啊,要是让别的男人看了去,肯定流口水。”樱儿的眼睛闪着艳羡地光,两个女孩全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老板,把这些衣服统统送到詹王府去,就说是詹王吩咐的,今个是七夕,准其着女装。还有你们俩,把这首饰也送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照办。殿内的一干人等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今天真的是桩大买卖。
老板咧着嘴,招呼着伙计,“快快快,把这些衣服都包好了,送到王府去。”
三个女孩相互对视了一下,偷偷地笑了。
“来呀,我们走。”大太监起身拔腿就走。
“诶—诶---公公,”老板依然谄媚地笑着,“这钱是小爷您付,还是---”
“笑话,这是出来给詹王爷办差,当然是王府出银子,怎么你还怕王爷赖了你家不成,那--,算啦,我们在到别家去。”大太监一脸的不屑。
“小爷,您别生气,您看得起小的,是小的的福分,只是我怕这东西送去没凭没据的,王府在不收,小的这可是小本生意,赔不起呀。”老板小心地陪着笑脸。
“偶,你说的是这个啊。拿纸笔来。”
有人迅速地拿过纸笔,
“小蝶,过来。我说你写。”小蝶坐在一旁的桌上,拿起了毛笔。
樱儿故意大声地清了清嗓子,“今儿是七夕,特准院内女子着女装,一时仓促,现着绸布店老板将衣服和首饰送到尔处,尔等酌情给付。”
少女摇头晃脑地念完,末了,拿起一块腰牌,涂上印泥,帮,重重的盖在了纸上。
“诺,拿去。”一挥手将纸片丢到了老板的身上,拽起两个丫鬟跑出门去。
“哈哈哈哈”三个人一溜烟的跑到街上大笑。
“姑娘,这样成吗?”娇杏有点担忧。
“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樱儿霸气地说道。
小蝶在一旁,无可奈何地笑着‘是啊,你来个先斩后奏,不把他气坏才怪。’
三人有一路说说笑笑,没入了热闹的人群中。
午时,王府。
李辰风骑着马,踏着碎步,进到了王府里。有人跑过来牵过了缰绳。此时,前院一片寂静。李辰风用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快步向后院走来,转过一片绿茵掩映地假山,便见满园地花花绿绿的衣衫到处飞舞。有两个竟然坐到树阴处玩起了游戏。
‘怎—怎么回事,我进错地方了。不对,我刚刚明明进的是我的王府啊,那这些姑娘都是哪来的。’
这时一个穿着浅橘色的衣裙的姑娘从他身边经过。
“唉—姑娘,请问这崔公公在不在。”李辰风微微施了个礼。
“啊,妈呀,王爷,”姑娘惊的向后退了一步,大声喊道“王爷回来了,大家快来见礼。”
于是呼啦啦地,十几个丫头瞬间跪在了地上花花绿绿的一片。
“小的们多谢王爷,赏赐”
“诶---诶---怎么回事。崔二顺,崔二顺,你快给我出来。”李辰风站在地上,大声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有人一路颠颠地跑来。
“哪来这摸多丫头。”王爷的脸色阴沉。
“王爷,她们都跟了您好几年了。”崔公公站在一边陪着小心。
李辰风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那这是怎么回事。”男人挥了下马鞭。指着地上跪着的一群人。
“不是您的恩准吗?”崔公公有些意外。
“什么,你说什么呢。”李辰风一脸的不悦。
崔公公递上一张写满字的纸。李辰风只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都起来,忙你们的去吧。”众人磕头谢恩,渐渐地散去。
李辰风此刻踱着方步走在花园的树荫里,身后跟着崔公公。
“王爷,其实,咱这园子早该有女人气了。天天守着一堆小猴子,连我这老骨头都看腻了。”
“嗯。”李辰风应了一声,渐渐地来到了书房。
吱呀,门声响处,一个穿着嫩鹅黄衣服的小丫鬟手里拖着一个茶壶从屋里闪了出来。
“哎呀,妈呀。”当她看到李辰风一声不响地站到门前时,竟然吓得扔掉了茶壶,普通一声跪倒了地上。
李辰风让过丫鬟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穿着墨蓝色宫衣的少女,披着秀发低着头,双膝跪地,一只马鞭高高地举过头顶。身旁,同样跪着一个浅绿色衣裙的姑娘。
李辰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看。走到里间,身后跟着崔公公。不多时,便有一个男人穿着一身丝质小褂走了出来。挥了下手,崔公公便知趣地退了出去,临走还用手悄悄地碰了下浅绿色裙装的少女,少女抿嘴一笑,偷偷起身溜了出去。
现在屋里只剩下一个男人,和一个跪着的女奴。
男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临窗的书桌前,焚起了一炉香。铺开了笔墨静静地画着什么。
樱儿跪在地上,许久也没听到男人的呵斥,偷眼望去,那人站在书桌前竟然聚精会神的在写写画画。
“该死的,李辰风,竟然把我忘了。”樱儿暗暗叫苦,‘怎么办,干脆悄悄地溜出去算了。’于是少女慢慢放下鞭子,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脚步。
“别动!”男人终于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在也没了声响。
‘李辰风,你个混蛋,敢骗我。’樱儿的心里暗暗骂道。可是男人依然在聚精会神地作画,根本就没要她起来的意思。‘李辰风,你个混蛋敢玩我。’
女孩一把将马鞭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李辰风,你个混蛋透顶的家伙。难道就不懂怜香惜玉吗?”
“你现在真是长进了,敢称主子的名讳。”
“你---,”樱儿气的红着脸。“对不起,王爷,奴才知错了。”
“知错就好,那就继续跪着吧。”李辰风一脸的不屑。
“奶奶的,早只道他软硬不吃,刚刚就不该使这招。”樱儿暗暗地发着狠。
突然,她觉得两眼有点发黑,竟然摇晃着慢慢向地上倒去。有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抱了起来。
“小蝶,快,药。”屋里传来男人焦灼的声音。小蝶赶紧捧着药碗走进了屋子。樱儿此时,昏倒在男人的怀里,气息微弱。有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凝住了眉头,“王爷,没事,只是中暑了。”
有人暗暗地吁了口气。丫鬟拿过一方凉水浸过地丝帕,顶到了少女的头上。半注香的功夫,姑娘悠悠地醒了。
“喝药。”一个声音冷酷地响起,药碗已经大力地顶到了唇边。不容分说的惯了下去。
“咳咳咳,”少女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一粒蜜饯及时送到了嘴里。
“就着身体,还逞强。”男人的声音依然冷峻。
“呜呜呜呜”女人竟然在男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别哭了,在哭,我就把你扔下去,让你继续跪着。”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你混蛋!”女人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里,低声地啜泣。
男人抱着少女,坐在榻上,女人的坐在男人的怀里,双手环着男人的脖颈。
“啊,疼,疼疼,”女人娇声叫着。男人轻柔地在她膝盖上慢慢地摩挲着。
“臭丫头,就能欺负我。”男人柔声地说着。
“我没有。”少女撅起了嘴。
“哼,还说没有,拿我的牌子招摇撞骗,你真够义气。”男人嗔怪地戳了下少女的头。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名头大,气量小,我不过是劫富济贫。”少女脸上挂着泪花,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李辰风一下子气乐了。“你就这么个劫富济贫,你不觉得缺德吗?”
“你一个王爷还怕出这几个钱。”少女不依不饶。
“看来你这奴才真是没良心的很。”男人说着将少女放到了榻上,递过一只靠枕垫在她的腋下,端过一盘蜜饯放到了她的面前。
“就这样,别动。”说完男人柔情地笑了笑,坐回了画桌旁。
“那蜜饯可以吃吗?”女孩惴惴地问道。
“别多吃,小心坏肚子。”男人依然柔声地说着。少女拿着蜜饯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着,不时地还藏起一些在枕下。
李辰风微微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过来!”男人柔声地叫道。少女跳下床一步步来到画案边,只见上面画着一个清秀的少女,半卧在一颗开满鲜花地桃树下,鬓发蓬松,一脸的睡意,红扑扑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轻薄地衣襟已滑落到肩下,露出了里面的粉嫩,有几朵花瓣,飘落在其间。
“这是谁”,少女发问,“你说呢。”男人拿来了一面镜子,立在姑娘的面前。
少女立刻脸颊绯红。
‘原来他刚刚在画我。’少女的心里涌出一丝甜蜜。
有人轻轻揽过她的腰肢,放到了大腿上。一道深情地目光,直逼她的眼眸。姑娘脸颊绯红,低着头躲闪着。
“那个,王爷,我去倒茶。”樱儿想脱身,可是有人死死地揽住了她。
一只大手掠过她的脸颊。
“你是皇上亲封给我的家奴,没有陛下的恩旨,你得在这里待一辈子。你不能赎身,不能嫁人,更不能死。”男人捋着姑娘的秀发,深情地看着她。
“那我可不可向皇上讨个恩旨。”女孩低声地说道,只见男人顿时黑了脸,一道犀利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啊,当---当我没说。”
女孩的眼中露出恐惧,下意识地背过脸去。
一根粗壮地手指,慢慢地将她的脸勾了回来。
“今晚和他说清楚吧,坐我的马车去,别玩的太晚。”
男人重又投下了深情地目光。
“嗯。”少女小声地答应着,她分明感到有一股气息迫近。
四目相对,两道红唇渐渐地粘合在一起。
“我,我不做侍妾。”少女喘息着。
“那可由不得你。”男人微笑着。
两道红唇再次粘附在一起。樱儿勾着男人脖子,微闭着双眸,贪恋着男人的吻。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之,她一触碰到他的吻,就让她无法自持。
静懿的夏日午后,除了知了百无聊赖地叫着,便只有窗前两个深情拥吻的人影。
夜半,申时。
城西郊外,此时已有人头暗暗的涌动。江两边不时传来微弱地歌声。樱儿来到一座石桥边张望了一下,便顺着土路来到龙王庙对面的柳树下站到了暗处。
忽然,一旁发出了悉悉索索地声响。
“哥哥”樱儿激动地扑了上去。
“嘻嘻”一个女孩发出了轻微地笑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樱儿慌忙认错,转身就走。
“诶—别走呀,我是来赴约的。”女孩轻轻地笑着。
“赴—赴什么约啊。”樱儿有点纳闷,这个姑娘真奇怪她有没约她,她凑什么热闹。
“不是你说的七夕这天,在这龙王庙对面的柳树下见面吗?你忘啦。”
“小姐,我想你会错意了。”樱儿淡淡地说道。
“怎么会,那晚可是所有人都听见的呦。”女孩依然轻声笑着。
“可我没约你。”樱儿依然淡淡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了,是你的两个哥哥对吧。”女孩拉着樱儿的手站到了亮处。
“是你,雪小姐。”樱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嘻嘻嘻,当然是我,难道还是慕容熙。”女孩凑近了樱儿的耳畔悄身说道。
“哈,你认识我?”樱儿的眼睛争得更大了。
“我弟弟把你的画像成天的挂在家里,我怎能认不出来。我还知道你叫樱儿,现在是陛下亲封的王爷的家奴。”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樱儿有点惴惴地嘟囔着。
“当然了,我是未来的詹王妃吗。”慕容雪在江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什么,你是王妃,那王府里的那个又是谁。”樱儿彻底地惊到了。
“哈哈哈,什么府里的,他府里根本就没女人。”慕容雪爽朗地笑着。樱儿的脸顿了顿。‘这个李辰风,看来真的是个混蛋。连自己府里的人都骗。’
两个女孩此时并肩坐在河岸边。一旁的阴影里有道目光暗暗的打量着他们。
“你来干嘛,是我哥哥托付你的。”樱儿悠悠地望着江水,一旁的慕容雪到时有一打没一搭的玩弄着丝帕。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那个,其实我只是好奇。你的哥哥今天被排了值夜,他们出不来。所以,我跑来是想告诉你,别等了。”慕容学率先打破沉默。
“偶,谢谢,其实,我只是想和他说清楚,我现在是皇帝亲封地家奴了,我不能赎,不能嫁,更—不能死。”樱儿痛苦地望着江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唉,真是的,怪可怜的,好吧,你的话我一定带到。”慕容雪拍了拍樱儿的肩膀。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等我明年带着他们嫁过去,你们兄妹就可以团圆了。”
“是真的,雪小姐。”樱儿有燃起了希望。
“当然了。我慕容雪说话从不反悔。”慕容雪想江里投了一颗石子。
“好了,樱子姑娘,我该回去了。以后我在去王府,别总躲着我。”慕容雪嗔怪地摇了一下樱儿的肩头。
“我想在坐会,好吧,随你。”两人相互道了声再见,慕容雪便悄悄地走了,樱儿继续坐在江边发呆。
“她可走了。”一个熟悉地声音在樱儿的身旁响起。
“慕容熙!!你—你怎么来了。”樱儿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哈哈哈,她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慕容熙一脸地坏笑。
“我---我没约你。”樱儿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今晚到底怎么回事,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人到是来了一对儿。
“不是你拖我姐姐带的信儿吗?”慕容熙戚近少女的身边。
“你说什么呢。谁让她给你带信了。”樱儿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是呀,情歌唱了一晚上,末了还勾搭人家。要不是我姐姐来问我,还以为谁这末大胆敢惊圣驾。”
慕容熙肩头颤颤地显然已经笑的不行。
“你---对不起,公子,我没闲工夫和你赏月,抱歉。”少女说完转身就走。
“诶---干什么总躲在我,我可是来听歌的。”慕容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死命地往怀里带。
“干什么—臭猪头,放开我。”少女挣扎着。
“为我唱支歌。”
“不要。”少女继续挣扎着。突然,男人松开了手。女人一个趔趄,别人按到了漆黑地树影里。
“一个霸气地吻,附了上来。”
少女手娇喘着,想反抗,手却被人大力地按到一旁。
“哎呦,”男人的脚被人狠命地踩了一下。女孩趁势逃了出来往大路上跑去。
“臭丫头,给我站住。”男人拔腿就追。
忽然,樱儿一头撞在一个柔软的身躯上。
“哎呦,谁呀,走路不长眼,让你生个儿子没屁眼。”一个女人破口大骂。
“对不起,这位姐姐,我不是故意。”樱儿忙扶起女人,一边帮着掸去她身上的土。
“是你!!”黑暗中,两人一口同声。此时,不远处,有人影追来。
“春柳姐姐,救我。”女孩藏到了女人的身后。
“咯咯各,干嘛躲着。”女人偷偷的笑了,原来,她在躲情人。
“好吧,你先走,这有我。”女人回头对身后的女孩笑了下,向前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樱儿于是头也没回的就跑走了。身后女人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什么,男人会意的一笑,反身消失在黑夜里。
黑暗中,一个人翻身上马,向皇城跑去。
“她去了吗?”养心殿中,皇帝李啸寒走在龙椅上,喝着茶。
“是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单膝跪地,肯定地回答。
“谁赴的约?”皇帝继续问道。
“是雪郡主。陛下。”李啸寒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慕容雪怎么又去搅局。
“还有吗?”
“还有侯府的少公爷,慕容熙。”侍卫继续答道。
“哈---这姐弟俩个真是有意思。”李啸寒放下了茶碗。
“查到什么吗?”
“臣,只听见郡主叫她樱儿。其他听不真,不过她约的人没来。”
“知道了,下去吧。”
侍卫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养心殿,只剩下李啸寒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