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斗将的胜利无疑又进一步激昂了汉军的士气,城头上的呼喊声震耳欲聋,一些识得吕良的士卒更是直接喊道:“吕将军威武!吕将军威武!”
感受着四周高昂的气氛,以及在一众人等敬佩、崇拜眼光下目送上来的吕良,吕布也是心中激动,毕竟,他已经真心将吕良当做此生的父亲了,而能有一个英雄般的父亲,那无疑是任何一个人的梦想。
“子善当真是我军第一猛将啊!”看着登上城头的吕良,郭鸿立马笑脸迎上,斗将的胜利,使郭鸿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愉悦。
一旁的鲍信也附声笑道:“子善,你家可是一门三代虎将!奉先小小年纪,箭术便如此不凡,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说罢,还细细打量了眼吕布。
郭鸿也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吕布,笑说道:“奉先要何赏赐,且说出来,本官自然应允。”
不待吕布多说,张秦却是出声提醒道:“大人,论功行赏可稍后再说,此时鲜卑人虽未有动作,但亦未退兵。”
眼前的现实一下子将郭鸿心中的喜悦灭了几分,收起笑容,郭鸿有些忧色地望向城下的鲜卑人,叹声道:“是本官过于兴奋了,不过我军如今士气正高,而观鲜卑一方则士气低迷,想然鲜卑人此时也不会强行攻城。”
鲍信与张秦听了郭鸿的话也点了点头,此时两军士气明显不对等,而且若不是城内骑兵较少,恐怕早就趁着士气高昂冲杀出去了。
果不其然,鲜卑人在城下辱骂了一番,零星射了几箭后,悻悻然地退开了一里地,只是看其阵势,鲜卑人明显还不远就此放手,准备等休息一段时间后再战。
此时正值清晨,许多将领还没有吃过早饭便上了城头,因此,一时无事,郭鸿也就留下了鲍信和张秦继续守城,自己则和吕良等人回去休息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吕布趁着周围没人,小心地看了眼吕良的腰腹处,别人或许没发现,但时刻观察吕良的吕布却知道,那处伤口已经裂开了。
“父亲”吕布立即一把扶过吕良,关切地问道:“伤口可要紧?”
吕良低声道:“放心。”
吕布却是心底苦笑一声,尽管吕良嘴上还在死撑,但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压力,以及结合斗将回来吕良一句话都未说的事实,吕布知道吕良的伤势已经颇为严重了。
吕布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沉默地将吕良扶回家,沉默地将已经脸色苍白的吕良交给着急的黄氏,吕布沉默地拿枪回到了城头上。他的沉默是一种意志,是一种态度。
“奉先,你怎么回来了?”城头上,正在与鲍信密切观察鲜卑人的张秦看到吕布的出现,疑惑地问道。
吕布从一旁分发着事物的士卒手上讨要过一块大饼,随意地咬了一口,含糊道:“父亲在家自然有母亲照顾,而且我想在这里我还能帮些忙。”
张秦闻言也点了点头,他自然不会把吕布当做一个十岁的孩童看待,留吕布在城头上,也只会增强汉军的战力。而且,吕良与张秦都对吕布又有大期望,能早些经历战火也是好的。
“奉先,你看我军能不能抵挡下鲜卑人的攻势?”一旁的鲍信突然说话了,似笑非笑地望着吕布。
吕布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鲍信竟然会问的这么直接,但心中也不敢小觑,毕竟鲍信可是在历史上留名的一号人物,后来讨伐董卓的十八任诸侯之一,曹操就是他迎进兖州的,而他也为了救曹操,死在了黄巾贼手里的。
吕布没想到这么一号人物竟然会跟自己有上关系,只是不知道是历史本就如此,还是自己的到来多少已经开始改变了历史。
吕布想了想,抬头道:“鲍叔,若是你问我此战我军能否守住五原县,那我可以确定地说,可以。可如果你是问我,我军能不能守住整个五原郡,那我只能说,不能。”
“哦?”鲍信突然来了些兴趣,又问道:“那奉先,你说说看为什么我军能守住五原县,但守不住五原郡呢?”
听到吕布的回答,张秦也提起了几分兴趣,也好奇地望向吕布,他也想看看他的这个侄子又会口出什么惊世之言。
吕布心中颇为无奈地一笑,没想到这次竟然还要被人考校一番,也不多加细想,直接回到:“守住五原县自然不难,我想叔父与鲍叔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这次固然能守住了,但下回却不一定。因为,这次檀石槐的目标很明确,他们就是想要攻占下整个五原郡,甚至是整个河套!”
“整个河套?”鲍信听了吕布的话语不由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奉先,你怎么确定鲜卑人要攻占整个河套?这可是大汉的土地,檀石槐就不怕朝廷大军过来?”
而一旁的张秦却是苦笑一声,吕布所说的他自然早是知道了。他虽然看好吕布,但当初也认为吕布此话有些无稽,只是如今,似乎这无稽也渐渐变得有理了。
为什么?吕布心中叹了声,他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而来,所以知道历史的发展趋势,知道大势的变化。汉朝虽然派了征讨大军,而且也已经派了,只不过很可惜,这支大军被鲜卑人打败了。而后来,黄巾贼起,董卓祸乱长安,诸侯混战,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工夫来收复失地。因此,丰腴的河套一直都是被胡人占据着,也正是如此,给了胡人休养生息的时间,引发了后来的五胡乱华。此时的因,种下后时的果,一切都怪不得别人啊。
吕布心中万分感叹着,嘴巴上却在找着理由敷衍道:“鲍叔,鲜卑人以前虽然抢掠,但却很少攻打县城,一方面固然是骑兵不擅攻城,另一方面也是容易引来援军,于鲜卑人本身不利。而鲍叔且看这次,鲜卑人虽然遇到阻碍,但依然不退兵,而是择机而动,这无疑表明了他们的决心。鲜卑人这次的目标已经不再是掠夺了,而是蛮横的攻占!”
吕布的理由虽然不是很充分,但也很好地给鲍信与张秦指引了一个思考的方向,揭开了谜底上的一层幕布。
鲍信思考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凝重地望向城外休息着的鲜卑人,自言自语道:“希望朝廷的大军能早些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