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晚睡,不由得让我越发疼爱我的床。然而,母亲却扮演着马文才的角色,非要拆散苦命的梁祝。
母亲习惯了早睡早起,为了疼爱的儿子而养成的习惯。我的早饭总是很准时,我妈的理由是:咱家穷,所以早饭就不去学校吃了。我认真揣摩过我妈的这句话,然而我却觉得我家是挺有钱的。和我一起的朋友,每天两顿饭和我一顿饭拿的钱一样多。
“司科,司科……”
在没有听到我答应时,她会一遍一遍喊我。听她的声音,数着她喊我名字之间所差的时间。她喊的很有节奏,两次喊声中间总是两秒。
“起来了,你先盛饭。”
为了上学让我不得不和我爱的床提前分手。我狠狠的亲了一口被子。“亲爱的,等我哦!”恋恋不舍的穿上衣服,下床洗漱。
母亲已经坐下再吃,我刚拉出凳子坐下,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对我家门施暴的只有他——司伟峰。
我在桌上拿了一个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走到门前,我毫不犹豫的拉开门。对他吼道:“不是你家门,砸坏不心疼是不是?”
“还有包子吗?”他盯着我手中的包子毫不理会我愤怒的语气。
“伟峰啊!有呢,过来吃。”我妈在饭桌前招呼着他。
他也不客气,来到桌前拿了包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我对此也见怪不怪了,从小长大到现在,他也早把我家当自己家。
“婆婆,你怎么每天早上都给他做早饭啊?”
“你看,你们家四个人挣钱,拱你一个读书,我们家是你爷爷一个人挣钱,养三个人,能省点就省点。”
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婆婆,你别挖苦我了。我家哪有钱,我妈就是懒,不愿早起给我做饭。”
“再吃一个。”我妈拿着包子示意让他过来取。
“不吃了,婆婆。”他摇着手说到。
我一直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低头吃着饭,没有插过一句话。
“快点吃啊!”
我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绿豆汤。
“走,急死你了。”
“早上冷,你怎么这么快就把秋裤脱掉了?”她见我没答她的话,便转移了话题:“下午早点回来。”并将躺在沙发上的书包递给我。
“知道了。”我和伟峰异口同声说到,并迅速关上门逃离我妈的视线。
“来,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刚出小区门口,他就递给我一支烟。
我熟练地从右手边裤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燃。“你不是不抽吗?偷你老子的?”
“我是拿,我看我爸那多而已。”他像是很讨厌偷这个字,纠正着我。
“恩,不错,以后要多给我拿。”
“你他妈永远那么贱。”
“这怎么又跟贱扯上关系了?”
“我看上了一个妹子,你去给我搭搭桥。”
我如听到他中了一百万一样,这个木头人终于开窍了?
“你确定你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你就说行不行?这包烟给你。”说着便塞给我。
“就是我请你吃顿饭,也给你办这事。”
“搞不定,我弄死你。”
“不带这么玩吧!谁啊,说说。”
“三班的,”他似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有点紧张起来,怕他说出一个我熟悉的名字。他吞吞吐吐地终于说出了名字,“郭萌,行不行?”
我心里一下子放松起来。“行,包在我身上,一会去了我就去三班。”
“科哥,怎么没骑车啊?”
闻声我转头看去,胖乎乎的邵恒因为骑得快有点喘,脸有点红。而和他一起的(与他一个小区),人家却不怎么累。
“邵恒啊!你该减肥了。”伟峰先我一步说出我想说的。
“这一年,你见过我骑车吗?你该减肥啦,明早跟我一起吧!”
“黑猪不要说乌鸦黑,你也快赶上我了,你信不信在过几年,你绝对比我胖?”因为话说的有点长,他喘息的声音又增大了几分。
“行了,走,邵恒带我,你去坐他的车。”我指着和邵恒一起骑脚踏车的,封住了伟峰想去骂他的嘴。
我跳上脚踏车,邵恒越显得吃力。反观带伟峰的却好很多,我很胖吗?显然是他虚。
四个大男人毕竟不需要浪漫,脚踏车毕竟比十一路公交快,即便邵恒在怎么虚。
“科哥,你们先走,我把自行车放车棚去。”
“好,伟峰还没吃呢,我们先去饭堂。”
一如既往的兄弟感情莫过于他看着我吃饭后,我再看他吃饭。
三年的一成不变,老板早熟识了我们。一碗胡辣汤,一个夹馍,不用我们叫,早已放在伟峰面前。
“你别等我了,给我办事去。一会到我教室给我报告结果。”他心急的催我。
“别啊,夹馍看起来挺香的,我再闻一会。”
“叔,再夹一个馍。”
这就是兄弟,语气中便知道我想要的。
老板应声迅速回他:“好,马上来。”
“现在可以吧?”
“知我者,你也!”
“你丫早上就吃这么多,不怕撑死。”
“一个馍,一个妹子。你知足吧。”
他放下右手中的勺子,搭在我肩膀说:“还有一盒烟,你要给我办不成,你他妈别来见我。”
我耸耸肩膀。“脏手,脏手!”他拿起勺子继续吃起来。“我是那种拿钱不办事的人吗?不过成不成,我还真不能保证。”
“给你馍。”老板将夹好的馍递给我。
“谢谢叔叔。”我给塑料袋打了结。
“快去啊!还等什么呢?”他有点焦急,略带点了点愤怒。
“唉,没爱了。”我极不情愿地离开饭堂。
人山人海中,莜莜总是能第一个出现在我的眼里。那一年,她成了我心情唯一的寄托。
我走出饭堂就看到她站在我教室的门口,像往常一样,一个人一本书,不蹲也不坐,只是站在那里。
那一刻,我好像懂了戴望舒《雨巷》里的那个丁香姑娘是什么样子的。
我还没走近她,却看到了别的男生已经捂住她的双眼。那一刻,鼻孔突然就酸酸的。此刻我最犹豫不决的是该继续向前走还是转头看向别处的风景。
我木讷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她拉下遮住双眼的那双手,第一眼还是看到了此刻呆若木鸡的我。我尬尴的冲她微微笑,硬着头皮走近她。自始至终我翻都没翻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生。
我提着打包好的馍,走近她。“吃不吃,吃不完了,剩下的赏你。”
“吃不完才给我,不要!”
我苦笑着这才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生。此刻的他不知是尴尬还是怕了,神色慌张也不敢看我。
我瞧不起的瞥了他一眼,也再没有对莜莜说一句话,径直走向教室。
教室里依旧是老样子,做什么的都有,像极了屠宰场。我恶狠狠地把馍摔在桌子上。
“******!”
这是我第一次在班里这么失态,也是我在班里最狠的一次。班里瞬间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在我身后接近着我。
“怎么了?”班长的语气充满关心。
我摆摆手。“没事,不要放心上。”
班长也不再好说什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刚要走。
“带烟没?”
“啊?哦,带着!走,出去。”
他的表情有点激动,似乎暗恋已久的对象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先一步走出教室,瞥都没瞥一眼刚才让我动怒的方向。孙浩蹑手蹑脚地跟在我身后,生怕自己的一些动作让我不开心。
我逃离教学楼就止住了脚步,叫孙浩拿出了烟。孙浩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我,并帮我点燃。然后才抽出一支为自己点燃。
我狠狠吸了一口。“孙浩,看见和莜莜站在一起那个男生没?”
他退后了几步,看着我想知道却不敢目睹的画面。
“他呀!狗腿子而已。”
“放学跟我截住他,敢不敢?”
“行,听你的。”他连考虑都没考虑,真让我感动。“走了,剩闵莜一个人了。”
“行了,不管了,那是谁家的狗?”
“你们老七班的。不足为患,狗主人对你们老七客气着呢!”
“行,下午让老七也过去。”
我掐着烟头狠狠吸了一口,“走,猴嘴也快到了。”
孙浩还是照旧,跟着我的脚步,不过此时他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的。那一刻,他有了资格做我兄弟。
我装作没看到莜莜,抱着孙浩,装模作样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司科。给你吃糖。”我猜想此刻她肯定把手在校服的兜里,并且双眼闪着,一脸真诚。
她在叫我,我怎么做?要不要转身,不转、转。
“你不知道我不爱吃甜食吗?”我还是转了身。孙浩向我示意自己先走。
“想得美,哪有糖给你吃。突突突……”她吐着舌头向我展示自己骗到我的兴奋。
此刻,我爆棚的怒气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再怎么生气,我还是得对她调皮的动作俯首称臣。
“死丫头,找打。”
“不准打,你也骗过我的。咱们就这样谁也不欠谁的了。”
“好,好。你学坏了,居然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是啊,你把我变坏了。”
“好吧,这都是我的错?”她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让我生生咽下去反驳的话。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她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告诉过别人。”
“那你想找男朋友,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我也能给你把把关啊。”
“不是的,我想告诉你的,可是昨天下午他们人好多,我说不过他们,就只好答应他了。”
“恩?昨天不是放假吗?他们,都是谁?”
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这里面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们昨天给我打电话叫我出去的。我也不认识那些人,反正都是咱们学校的。”
我越发生气。“你喜欢他吗?不喜欢就在一起,你这是做什么呢?”我有点失控,对莜莜大声说到。
“有一点好感的嘛。”她满腔委屈。
刚才我还在愤怒,可她却说有好感并满脸委屈。我一时的愤怒竟无处安放,化作满胸的无可奈何。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我又怎么能要求你不准和谁在一起呢。”这是我在离开她身边前嘀咕的一句话。
别人说:暗恋是场一个人与全世界的战役,过程虽苦,但却斗志昂扬。我觉得吧:暗恋是一个人的舌辩群儒,而不知道自己暗恋却还要说服另一个不承认喜欢她的自己。
每个女孩都是我们人生的烛火,照亮了我们每段时期的疯狂,帮助我们这些男孩一步一步成为像样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