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喜欢学校,只是不喜欢读书。我想,我的想法应该是这个年纪的共鸣。但我可以不用读,因为我是“天才”。
化学课过后,走火入魔的小鹿跟随美女的侧身一同离开了教室。
而下节课便是我们班老大的课。班里都在紧张的预习或复习,生怕被老大点中回答问题。这时,也就只能听见一两句“****,******这么多重点”、“完了,这么多我可记不下”,还有人会和班长开玩笑说道:“给你妈说,这节课别叫我回答问题。”
班长真有点神似于我们班老大。不过可以确定,班长绝不是我们老大的孩子,因为班长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那时的我,不知道以后,不清楚未来,不会去想2014年。那时,我知道的是,他叫孙浩,他没马东帅、没马亮眼睛大、没伟峰和我亲。
“你丫就站那,是你老子亲生的就别站在那儿别动。”
孙浩也是个识逗的人。说完话,他又埋头于书海之中。
孙浩总是可以和班里的所有同学闹得很好。然而那年,我总觉得那是种无底线交友,我的朋友是要能够站在学校风口浪尖上的人。
我拿着亮亮的手机玩着QQ,给傻莜莜发着消息。
司科:快点来,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莜莜:没骗我?
司科:不信算了,我和格格吃。
和我隔了一个过道的格格,她也是随波逐流的那种人。看她越认真预习,我便越想整整她。
我从课桌里拿出一张草稿纸,揉成一团,以投篮的姿势用纸团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而又标准的弧线。虽然不会打篮球,不过此“球”还是击中了目标。
我迅速趴在桌子上,装模作样的翻看以前莜莜和我的聊天记录。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敌人的一举一动。格格眺望着四周,却没有发现击中她的不明物是出自谁人之手。
她挪了挪凳子,侧身去捡地上那不明之物。她将纸团拆开,看到的是一些数学题的解析过程。她又朝四周瞥了几眼,依旧没发现敌人。
“叮咚”。
QQ消息的震动声,我的视线从格格的身上拉到手机里。
莜莜:那我来了,给我多留点
司科:恩恩,当然给你啦
我刚发完消息,莜莜已经站在门口了。她看着我不是微笑,是那种对美食单纯的傻笑。
我看到她单纯的笑,有点后悔骗她过来。
她倚着门,抬起右手,色眯眯的笑,并用食指做勾引我的动作。
我有点愧疚地走向她,她对我的开玩笑还是不知情。摊开双手,等着我降赐她美味的零食。
“傻莜莜不生气哦,我们一起去商店啦!我是等你跟我去商店呢。”我灵机一动又编出另一个谎言。
“你骗我?”
她委屈极了,短短三个字,我愧疚地心揪成一块。
我又打出一记“奔雷掌”,“傻莜莜,我会骗你吗?我就是想跟你一块去商店的,你冤枉我。”
她摸着刚被我侵略的额头,如铃儿般的笑声又响起,“呵呵,你又欺负我了。说话不算数,大骗子。”
我招架不住她孩子般的笑声,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
“那中午我一定给莜莜买零食,谁再骗莜莜谁就是大骗子。”
“好!”她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要我和她拉钩做约定。
她孩子的性格是我永远打败不了的绝招,我拉着她的小指,与她四目对视,恨不得就此牵着她,呵护她一辈子。
“好了,快回教室,我大哥可要来了。”
莜莜放开我的手,冲我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开。
爱因斯坦踏着铃声走进教室,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似的,一进教室就开始摆谱。
试卷与课本被她狠狠摔在讲桌上,“你们这次考试是咋考的,奏说这么简单的题,只有一个满分。”她一边对我们吼,一边拆着钉在试卷上的订书针。
化学老师生气,眉头是皱着的。而班主任此刻的脸只有阴险,一张黑脸加一副阴险的表情,望之生畏啊。我偷偷环绕着四周,有些胆小的同学似乎都憋着屁,脸红彤彤的。班里很静,隐约中还可以听到亮亮呼吸的声音。
“你们知道你们已经初三了么?奏说你们还不好好念,怎么中考。咱学校让你们给光耀门楣,你屋等你们光宗耀祖,我看都等着吧!”
她拆开订书针,两只手放在讲桌上。“安格89分,你是咋考的?这么简单的题。”她恶狠狠地甩出卷子。
格格收起一贯嚣张的气势,低着头走向讲台捡起她扔在地上的试卷。等她转身回座位时,我冲她得意的笑,并学着班主任偷偷对她说“咋考的?”。
“马亮61分,中考及格咧就没问题,继续保持着。”对于亮亮她还是挺会安慰的。
亮亮略显轻松地从我身后越过。面带微笑接过班主任手中的试卷,迅速回到我身旁。
“嘘……惊险。”他对我说道。
“马东,89分,我说你就不能给咱换个98,看你一天精灵的,你咋做不下个赢人事嗫?下次没上90分,你就提书包转起去~。”说完又潇洒的甩出卷子。
我转头看着前进的马东,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脸微红,好似一个羞答答的姑娘。我故意张开嘴巴,哈哈大笑,以表情告诉他我在幸灾乐祸。
他走到我跟前,我还在嚣张的咧开嘴大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在我后脑勺打了一巴掌。
出自本能,我抡起胳膊就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干啥嗫?司科,你认不清你咧,狂啥嗫。”班主任对我咆哮道。
其实我早已经麻木她的必杀技,所以我就当听不见。
马东捡起卷子,背对着班主任对我挤眉弄眼以展示他的胜利。
“司科满分,不知道谁给你得的满分,你看你写的这字,是人写的么?中考就吃大亏咧,你……”
班主任不知道对我是怎么了,有关我的事她总会滔滔不绝。为了让她省点唾沫,我慢跑到讲台。然而她并没有给我。
“这次虽然考了满分,不要狂。少跟女娃纠缠不清,你听哈了么?”
“我知道,老师,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这一刻,我都觉得自己虚伪,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但我们老大还是很满意这种阿谀奉承,郑重地把试卷递给我。
转过身我长吁了一声,感觉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此时班里的同学眼里炙热,似乎看到了一个怪物。
“你有答案居然不给我,唉,没爱了。”我刚坐下,亮亮就对我说,语气充满失望。
“我发誓,绝对没有,我自己答的。我是那种有肉不一起吃的人吗?”
“有点不可思议。你这学期没怎么学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只有马东和格格知道我是“天才”。
班主任发放完试卷,并将我的同学一一慰问后,这才开始用自己标准的方言为我们授业解惑。她讲的是我得满分的试卷,本打算休息,却也被逗的无法入睡。
她讲课富有激情。唾沫星子四溅,并手舞足蹈着,音调拿捏的恰到好处,重点处总能用她洪亮的声音刻在我们心中。我喜欢这种讲课风格,但就是她一口陕西方言,让我总有讲笑话的感觉。
所有人都在听重点,唯独我听了四十五分钟笑话。对,亮亮也没听,他一节课都在学习释迦摩尼。
“借你根头发。”说着我已经在格格头上拔下了一根。
格格捂着脑袋,转头用她可以杀人的目光盯着我。
“嘘!”我对格格做了手势。
我拿着借来的法宝,在亮亮的鼻孔处展示我练的挠鼻功。
格格跑过来抢走我手中的法宝,模仿我的挠鼻功。
“嗤!”亮亮很随意的用鼻子出了口气,并抚摸了几下鼻子,随后趴在桌子上,一副谁也叫不醒的样子。
“咚!”我吃痛的转头看到的是一个大手,手落幕后是一张帅气的脸。
“你没给我答案,这是你该得到的奖励。”
“考试的时候我有机会给你扔答案吗?****!”我起身想要报仇,但看他握紧的拳头,胳膊上的肌肉,示威似得看着我,我又只能认栽。
“马西西,要打你就用拳头,弹他哪有感觉?”格格添油加醋。
“马东西,我告诉你,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他妈跟你翻脸了。”不等东东的反击,我又指着格格说到:“还有你,你能不能有点女生的样子,你这么粗鲁,你妈妈知道吗?”
“来,跟我翻脸。我觉得格格说的对,就应该用拳头。”马东给我了一个眼神,兄弟间的眼神。
“马西西,你怎么说话的。”看着马上接近我头的拳头,我装模作样的对他吼着。
而此时,格格脸上满满都是得意的笑容,殊不知我俩打好的如意算盘。
“上!”东东一声令下,我们对着格格的头就是一阵猛弹。格格发蒙的对马东喊着:“马西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恨你,啊啊啊……。”
我们喜欢玩耍的心情,却因此弄混了感情。多年后,才理解了那句“你说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后来马东说,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喜欢和格格玩耍,只是知道,和她打打闹闹比和兄弟们在一起开心。
刚放学的铃声响起。一些初一的小孩似赛跑一样,以刘翔的速度跑向学校门口,以此表达自己对回家的兴奋。他们很幼稚,却很幸福,可以因为谁第一个跑出学校门口,裂开脏而干的两瓣嘴唇。
那年,我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我不知道睡不着的这些时间可以做点什么,所以,我只有拿着课本一个人趴在桌子前挑灯奋战。每每遇到难题,我就抽根烟,既为提神也为放松一下脑细胞。
我不是好孩子,但我却懂“舍不得放弃”的道理。我可以抽烟喝酒,我可以打架斗殴,我也可以翘课谈恋爱,但学习好这一点就可护我周全。我的父母会相信我是好儿子,我的老师对我三好学生的称号也从不质疑,我犯得任何错他们都会觉得是我冲动了。我深深爱上这种被人溺爱的感觉,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松懈,我怕失去这份爱。
当初的我就那么胆小,我不知道失去了这份爱,我还能不能继续仰起头颅,所以,我只有保持,也只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