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我从烟盒里抽出三支猴王烟,逐一递给他们俩。我的烟打断了讨论的话题,也平息了有一点点的争执的谈话。
“我跟你们商量一件事吧?”东东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恩?”我和孙浩同时发出这一声。
“我觉得青春就应该有一场爱情,拼尽全力的去疼、去保护那个人,哪怕最后没有结果。至少在未来的有一天里,我还能有关于青春最深刻的回忆,而你们也有继续揭我短的话题。”
孙浩又是抢话。“我觉得真的爱上一个人,就像有了铠甲,又好像有了……这个词该怎么说呢?”
“软肋。”东东赐了他一个词。
“对,软肋。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东东说出了我难以启齿的事,我终于在朋友面前有个理由可以追莜莜。然而我也懂他们想表达的意思是徐志摩的那句“一生该有一次,为了某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你。”
“你的意思是?”我问东东。
“我想保护格格。”
其实我对这个答案不敢到惊讶,反而高兴他终于走出了上一段感情,有了新欢。
“我们做个约定吧?咱们互相选择一个人保护着,不求结果,就为了让她平安的走完这个初中。”说完他看了看我又盯了盯孙浩,他的眼神充满渴求。
“好,我明天就去找个女孩。”
孙浩又抢先我一步表态。“我好像,喜欢莜莜。”我很随意地说出这句。
东东却不可思议地看我。“你开玩笑,我看你恨不得把人家闵莜打残,你会喜欢她?”
“他真的喜欢闵莜,我知道,上次还想收拾人家的前男友。”
“靠!说好的保密呢?”我狠狠在他裸露的膀子砸了一拳头。
“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哦。哈哈。”
“其实,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打算给你们交代的,可惜他们几个没来,要么你们能给我支支招。”
“别,我和东哥能给你支招,你饶了我们两个吧。您才是我们的情圣。”孙浩抱怨着。
“就是,说的好,我们是你徒弟。睡觉,睡觉!”
“别这么无情吧!”两个人不管我眼神有多么可怜,还是自顾自的拉被子睡觉。
我被迫躺下,心里念着,怎么说才不怕拒绝,怎么说才不怕没被接受而袭来的尴尬。
早上母亲叫我们起床,定睛一看,用横七竖八形容三个男孩的睡姿,一点也不为过。三个人的腿互相压着,孙浩的身子早就离开了睡前的位置,东东一双大手放在孙浩的胸脯之上,想来昨晚肯定没做什么好梦。其实我还好,就是枕头有些潮湿。
吃过饭三个男孩就急忙赶赴工作岗位。路上,东东指着我们两个说:“别忘了昨晚我们的约定哦。”
我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对这件事没有丝毫的自信。但还是强忍着说了句“祝我们好运。”
到学校时,莜莜和格格好像等我们一样,早就站在老地方。每人抱着一本书,不过却在嘻嘻哈哈聊着天。莜莜没有格格那么豪迈,只是微笑。两个人上身都穿着校服,可我总觉得穿帆布鞋的莜莜就是比穿着运动鞋的格格多了一份优雅。
“格格,东哥有话对你说。”孙浩奸笑着说了这句,就急忙跑去教室。我在心里默默念着阿弥陀佛,还好没整我。
东东看着跑去教室的身影,气得咬牙切齿却骑虎难下。
“格格,带你去操场读书。”
格格是那么聪明的人,看到东东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怎么能不懂。
格格走向东东,而我也手提书包放在肩膀上奔着莜莜去。
“****,淑女,淑女。”我吼道。
格格打了我一巴掌迅速往操场跑,东东深呼吸,好似上战场一样。
“笑你妹啊。”我对莜莜吼道。
“别人都在笑嘛,干嘛总是说我。”
“别人怎么,我不想管。”
“你就说你不敢管呗。”她又是嘴角上扬,斗嘴赢了我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但她这样的表情总是给她带来的是一记“奔雷掌”。
她吃痛的却又温柔的凶我:“我恨你,恨你。”
“怎么了,咬我啊?”
“想咬。”她有装做很委屈的样子。
我伸出右手的食指,递到她嘴边。“啊!”我迅速伸回手指,她扑了个空。
她很委屈,委屈的眼神却带着坏坏的笑容打我的脊背。
“我带你去吃饭。”
“走。”毫不犹豫就这一个字。
“死丫头,总想占我便宜。你妈不给你吃啊。”
“要你管。”
“你猜东东和格格现在在干嘛?”
“咦,我们偷偷去看看。”
“那不吃饭了?”
“你先欠着。”
“好,不过他们要是干少儿不宜的事不能怪我。”
“咦,你真恶心。”
“其实我们昨晚商量了要一个人保护一个女孩的。”
“哦,马东东选择格格了?”她好奇的脑瓜在飞快的旋转着,想着他们在一起时的蛛丝马迹。
“是啊!我觉得两个人还不错,东东有点木讷,格格却是很主动的那种人。”
莜莜点点头。继续跟我走向操场。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选择谁啊?”
“那你选择谁?”
“不对,你不应该在我说了之后问我。”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问?”她好奇着望向我。
“这个,反正不是你,你不要问了。”
“你要我问的好不好。”
莜莜是我自始至终捕捉不到情绪变化的人,我不知道此刻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失望,所以我的计划泡汤了。
因为要上早操,操场上到处都是人,反而让贫穷的校园、陈旧的篮板、砖头做的乒乓球案的格网显得不那么惨无人寰。
“你说,要是我想保护你,你会不会答应我。”
“怎么找不见他们两个啊?”她的心思还平静地停留在找人上。
“找不到就不找了,你先回答我。”
“不是都说不是我了么,干嘛还问这个问题。”
“假如呢?”
“那你要考虑好。”
“这死丫头到底什么意思嘛?”我心想。她还是四处找寻着那对“奸夫****”。
“看,在哪。”她兴奋地指给我看。
“哦,我又不是瞎子,看到了。”
“两个人离那么远,依稀。没出息。”
“离那么近干嘛,你该不会真的在想少儿不宜吧?”
她脸微红,转头对我说。“你这个猥琐男。”
“你找打。”
“不准打我头,会笨的。”她闭着眼睛喊出那句话,最终我那一掌没有落在她的额头上。
“算了,那就不打了。”
她开心的点头。“去吃饭!不管他们了。”
那轻狂的年纪也会有小心翼翼时,对有些人、有些事,我们还是会以沉默低头代替胆怯。后来也终于发现,年少轻狂并不是对所有人所有事都初生牛犊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