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的春天,一个月中大半时间都在降雨。淅淅沥沥或者噼里啪啦。反正无论怎样都令人异常烦躁。
突然有一天明媚,晴空万里,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拉拉手左左右右,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不找点事心里总是感觉很愧疚,于是大家上蹿下跳乐此不疲。
就是在那样一个晴空,还在上课的我百无聊赖地前仰后合,突然就收到了邱夏的信息,用好多个表达高兴的表情兴高采烈地告知我她有男票了。但我冷静的头脑首先对此产生质疑,反正她一直是这么一个无聊的女孩。每天告诉我谁谁谁谈恋爱时是怎样一种精分状态,或者谁谁谁为了追求某某某而被贻笑大方,她会在比较恰当的时候适当地加一些自己对这些事情的分析和评论,顿时间让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得到升华,达到一种我尚且能够接受的状态。但这一次她居然妄敢拿自己举例,我知道她虽然大大咧咧,但绝不会放肆到这般田地。于是我直接给她回了一句话,哦,是男的女的?她说,懒得理你。然后就真的没理我了。直到再晚一点,我看到常舒把聊天群给炸开。我才知道,邱夏这一次是认真地宣告天下普天同庆了。
后来的日子里,她花式虐狗。比如“哎呀,虽然你这样,但是我很享受现在的状态“,或者,“下周求包养“的同时附上几张要和男朋友去旅游的城市的车票。就这样,有了爱情忘了友情的她,连和我聊天的欲望都没有了。我骂她见异思迁见色忘义,她却满脸幸福根本没理我。于是我也懒得和这些被感情蒙蔽双眼的人类浪费口舌。
时光倥偬,一晃眼沧海桑田。我身边物是人非,但所幸他们恩爱到毕业。那一年左手毕业证,右手结婚证,让人羡慕得咬牙切齿。她和男朋友不是同校,据说在一次聚会上一见钟情。我们唏嘘不已,揶揄道“哇!邱夏,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她摊开手无所谓地说,“我当然不是那种人啊!”,又摇摇头表示无奈,“可有时候爱情就像龙卷风,防不胜防”。
走出校园,每个人都为未来谋划。刚开始大家还会在群里聊一聊一天的所见所闻,筋疲力尽。直到后来渐渐疲于奔命不可开交,联络渐渐少去。我常常在想,在滚滚红尘当中,大家活得跌宕起伏,有什么东西又能一成不变?况且人心难测,就算不喜新厌旧也难得矢志不渝。惊喜是是须臾的,在一起久了会不会无话可说?直到后来,我奔赴他们女儿的满月宴,看到两个人仍然如胶似漆不减当年。
我诚惶诚恐,害怕爱而不能,求而不得。就好比当年,我曾笑着对邱夏说,假若我们两个最后白头到老,肯定是你死皮赖脸不把自己嫁出去。她骂我神经,却不知道其实我想说,倘若你我白头,承蒙时光恩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