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也会把一些赞美当作春天。
我不知道向雪明是从什么时候对我心存爱意,正如我不想追究我当年为何草草率率就和他在一起。
转眼间十年风景,谁也找不到回顾的归路。
有一些曾经的自以为是,到头来似乎都是自欺欺人。
花季的岁月如歌,我什么都可以缺少,唯独郭雨婧是我的不舍。
我似乎与过往的很多人都少了联系。不是不想去寻找,而是不想去回忆。青春中的兵荒马乱,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那年大风吹起的流苏,招摇的是雨婧的绝望。我一直守望着一段友情,可到头来发现原来是自己亲手断送了它。
飘飘扬扬,谁的笑面曾经如花;零零洒洒,谁的爱意香醇浓烈?
揭开故事的帷幕,谁又敢承认是年少轻狂,童言无忌?
那个时候轰轰烈烈,丧心病狂。
我们彼此撕开心中的痕迹,放大到血泪一起流动。
血与泪染红的岁月。
弥漫着腥甜的气息。
从那个时候起,我丢掉了一切的白色裙子,连同房间里的茉莉,我将它们埋葬在将秋的大榕树下。
夕阳拉长,只剩下我悲悲戚戚。
十年后的郭雨婧,坐在轮椅上万众瞩目。她画笔下的故事,悲伤又绝望。
我时常在画廊泪流满面,接受灵魂的自残。
江画已经高了我一个头,抱着我为我轻轻拭去泪痕。
他说我一直作茧自缚,不肯放过自己。
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但谁的回忆何尝不是一个人的独唱曲。
一个人的自我陶醉,也是一个人的自掘坟墓。
在家里的安排下,我和沈轩诚从最初的见面,到谈恋爱,然后结婚。
黄雪峰与我往来断断续续,但婚礼当天,他带来三个份子钱,笑面如初,温暖灿烂。
他诚心道贺,然后拉着江画去买醉。江画不依不挠,但还是被他抱着走了。
沈轩诚打趣着以为他是我的前男友,“你看,得不到你,就要去折磨你弟弟,幸好你跟了我”
我莞尔一笑,不愿多做解释。
再后来的后来,大家忙忙碌碌。
彼此怀念,彼此珍惜,又彼此远离。
大家不言不语,大家藕断丝连。
我在电视上关注郭雨婧的成长,从一名籍籍无名的艺术生,到大名鼎鼎的画家。
她的成功背负着沉重的辛酸,一段又一段用泪水浇灌的青春,用残缺塑造的灵魂。
她结婚了又离婚,带着一个小儿子过着单亲的生活。
很多画迷说她坚强,也说她可怜。
但我知道,她甘愿如此,无牵无挂。
而向雪明,我从雪峰处听说他事业有成。一如年少的奋勇,但少了莽撞。年纪轻轻,已经能在市场上独当一面,成为业界新贵。雪峰是他的法律顾问,两个人一直没走得太远。在很多破碎与凌乱后,幸好还有人一往如初。而江画也时常跑到雪峰的律所,打工实习。因此,大家似乎都维系着一种奇妙但脆弱的关系。
往事如风,追忆无迹。
谁家的少年哼起歌谣来悠扬动听
温温婉婉,又是谁笑起声来豪迈随性。
而这一切,我听得到,却再也看不到。
归去,是一个人的独自忧愁。
少年,是一群人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