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瑶口出怪语,天详已见怪不怪了。
“还未成年就与女子住在一处了,别无他人了吧!”
“只是单纯的聊天,吟诗作画而已,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种肌肤之亲。”天详解释着。
“柏拉图式的爱情怎么可能出现在你们这个时代!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没有,你又不是当事人!这事你怎么知道那么详细,难道你也在场?小小年纪也···”纪雪瑶狐疑地望着他。
“七哥告诉我的。”
看着天详明显气短的回答,纪雪瑶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好景不长,水芙蓉给宰相祝寿的那天晚上,从望月楼跳了下来,据说是宰相的小儿子试图非礼,所以逼死了水芙蓉这位刚烈女子。”
“绿珠的翻版啊。”纪雪瑶感慨。
“水芙蓉如此有气节的死去,令七哥难以忘怀,七哥为此差点丧命,是申师父利用针灸封住了七哥记忆里的那断往事才得以活下来。”
“至于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纪雪瑶回望了一眼乾坤殿大殿,嘟着嘴巴喃喃自语,心想:“那是个怎样的女子,竟让他痴迷到活不下去的程度,身为堂堂皇子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差点死去,那是何等的魅力呀!真希望能见上一面。”
“世间女人很多,爱情却可遇不可求。”天详说。
纪雪瑶突然拍拍天详的肩说:“好少年!世间尚有梁山伯祝英台那种凄美的爱恋,也有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纯爱。放眼望去,天下那么多人,真正让人刻苦铭心的爱情屈指可数。”
天详点头。
说归说,纪雪瑶突然问道:“安馨儿呢?”
“就像你当初所说的了,‘药渣’了。”
“什么?”
“三哥曾经说,要让七哥知道大千世界最不缺的便是女子,爱情只是过眼云烟,风姿绰约美艳动人的女人却是多不胜数,不要为一个女子伤心难过。”
“虽然我赞同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可是你三哥这番话明摆着歧视女性!”纪雪瑶怒道,“你七哥如此花心就是被你三哥教导的结果吗?”
“我七哥最为专情了,至于安馨儿,早在你前往御风城前,七哥已经和她断绝来往了。”
“之前当众接吻,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感情的事肯定不能欺瞒啊,七哥当初与安馨儿在一起也是逼不得已,”天详小声说,“是为了父皇。”
“啊?”
“朝堂政事你不明白了。”
“虽说女子不能干政,但是不代表着我不懂!”纪雪瑶怒视着眼前人。
天详立刻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说:“神女大人,小声点。”
“你们这样对待女性,很不道德的!”
夜是那样的静谧,与此同时,国主爱妃柳妃的殿内有一个身影匆忙闪进,柳妃正在床榻上小憩。
一个人影轻揽帘布坐在床边,端详了一番那张美丽的睡颜,然后弯腰将唇覆上她的朱唇上,柳妃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然后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见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伸出自己白皙的双臂搂住对方的脖子,娇滴滴地叫着:“诠,你来了啊。”
来者正是神祀国堂堂二皇子天诠,大皇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所以不少人都说天诠是最有希望成为国主候选人的太子。
“父皇今天又把你一个人留下了。”天诠看着柳妃憨憨的笑着。
“后宫佳丽三千,怎能天天来我这呢。”柳妃松开搂着天诠脖子的手,故作生气。
天诠一把抓住她的芊芊玉手,忙发表自己的感言:“父皇不能许诺给你的,我可以,我天诠今生只爱你一人,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含糊。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柳妃看着眼前憨厚男人的深情表白,笑了:“真的?”
“真的。”
柳妃再次搂住男人的脖子,深深的和他长吻起来,两人缠绵悱恻着,顿时,帐内一片春色旖旎。
毕竟是在后宫,所以天诠不敢久留,和柳妃如胶似漆的缠绵到天快亮的时候,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告别。
天诠走后,柳妃吩咐人沐浴更衣,浴桶内热气腾腾,柳妃喝退所有人,自己则端坐在铜镜前,一手拿着木梳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黑色长发,精致的脸蛋是浓妆艳抹后摄人心魄的美,她朝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着,然后轻启朱唇,声音甜美动人地说:“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呢。”
话音刚落,布帘后走出一个人来,那是个气宇轩昂却带着冰戾煞气的男人,正是三皇子天谌。
天谌双手负在身后,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坐在柳妃的那张大床边,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的白玉戒指,一边冷笑着看着镜前的柳妃。
“父皇一说不来,立刻偷腥啊。”天谌话里有话的说。
“既然把我送给别人就不要来我这争风吃醋。”柳妃并没有动怒,依旧梳理着自己的秀发。
“我可没那闲工夫。”
“是啊,堂堂三皇子成日想着如何算计,怎会在情爱上耽搁。”
“不用冷嘲热讽的。”
柳妃走上前,一手捏住天谌的脸颊,笑道:“曾几何你也是可以露出温柔笑容的少年,而今只剩下淡薄和冷血了。”
天谌拍开柳妃的手,蹙眉看着她。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柳妃转身重新坐回梳妆镜前,说:“那你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警告你,别忘了自己潜进宫中的目的,还有,七弟的记忆似乎要恢复了。”
“什么?”柳妃听到此立刻大惊失色。
神七殿一片寂静,天诺躺在自己的床上熟睡着,纪雪瑶不顾自己的伤势,彻夜不眠的在一旁服侍着,不停地为他擦拭着额上的虚汗,毕竟天诺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就她,纪雪瑶想:“习武之人要有义气,他救了我一命,虽不能俗套的以身相许,但是,感恩还是要的。”
一个晚上,昏睡中的天诺时不时的说几句梦话,时不时地把刚昏昏欲睡做小鸡啄米状的纪雪瑶给惊醒,一夜无眠。
殿外,天边渐渐有曙光显现,天详带着天诣前来看望天诺,刚踏进内殿大门,就看见纪雪瑶一手托腮,坐在床边眯着眼睛小憩。
“神七殿没人了吗?为什么让神女姐姐这样劳心劳神地照顾咱七哥啊。”天诣站在殿外为纪雪瑶打抱不平。
“这是申师父的意思。”天详双手抱胸解释着。
“申师父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他应该意在别处吧。”
“我去找他。”
“站住。”
天详立刻喝住冲动的天诣。
就在两兄弟小声对话的时候,天诺从那场冗长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目光定格在打瞌睡的纪雪瑶身上,望着她可爱的睡姿,不由得轻笑起来。
睡梦中的纪雪瑶突然听见偷乐的声音,一愣立刻醒来,恰巧和天诺大眼瞪小眼。随之,纪雪瑶一边尖叫着“醒了醒了”,一边从凳子上跳起,因为激动,纪雪瑶被凳子腿一跘,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神女姐姐你慢点。”天诣伸手去扶她。
“他醒了!他醒了!”纪雪瑶格外激动。
“七哥,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啊?”天诣扑到天诺的床边说。
“七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天详问。
天诺想起身,但是伤口疼痛不已,使他皱了皱眉头,纪雪瑶赶忙将两人从天诺的床边赶走,说:“人家是病人,你们别东一句西一句的问成不,他还是个伤员!”
“多谢神女大人彻夜未眠的照顾我家七哥!”天详笑着朝她行了个大大的礼。
“神女姐姐,这殿里太监侍女那么多,你何苦自己折腾啊!”天诣不满,“七哥,神女姐姐若是病了,我定不饶你!”
天诺嗓子一痒,咳了起来。
纪雪瑶忙上前扶他坐起身。
“你还好吧。”
“咳咳,没事。”
纪雪瑶指着天诣天详说:“你们俩赶快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这里吵他休息了。”
天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天详一把拉住,说:“我送他去学堂,这里就交给你了啊。”然后,迅速撤离。
纪雪瑶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此番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没多久,神七殿竟意外的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柳妃,当她迈着三寸金莲,衣裙蹁跹,悄无声息的来到殿内,正巧看见神女纪雪瑶在殿内做着侍女的工作,微微有些诧异。
天诺起身想要下床,却被纪雪瑶呵斥住:“等下——”
纪雪瑶放下水杯走上前将他按回床边,怒道:“你能下床了?”
天诺点头。
“下床做什么?”
“我···”
“没事不要乱动,虽然成天躺在床上甚是无聊,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给我老实点。”
“可是···”
“大夫最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了。”
“你···”
“感谢什么的话你就别说了,我照顾你是因为我欠你的,你这一身伤直接间接都是为了救我造成的,该说谢谢的是我。”
天诺见纪雪瑶一脸认真模样,轻咳一声,笑道:“人有三急···”
纪雪瑶立刻恍然,尴尬地说:“那我叫人扶你。”
说罢,拔腿就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