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称之为木桩子的四皇子天诤紧皱着一张俊脸望着她。
纪雪瑶立马改了一张笑脸,扬起手朝他打着招呼:“嗨,四殿下,几天不见别来无恙啊!”
天诤冷冷地盯着她,想看她突然来访究竟玩什么花招。
“一张好好的俊颜成天被你弄成冰雕,真是可惜,”纪雪瑶不待主人邀请便径直走进大殿,朝一旁的一个木椅上大大咧咧毫无拘束的一坐,翘起二郎腿,故作优雅地望着门前的人,说,“来杯上好的茶水,若有点心,那更是妙哉妙哉了。”
“你跟我四哥还真不客气啊!”天谒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出现在纪雪瑶面前。
纪雪瑶对他的突然到来并没有过多的惊异,毕竟有四皇子的地方一般都会有这位“睡神”八皇子!
天谒晃到纪雪瑶面前,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茶杯,仰头一口气饮下。
“这是我的!”纪雪瑶不满。
天诤则举着水壶给一边的盆景细心浇水。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小瑶你今天来此有何贵干啊?”天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无关痛痒地说着。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的,我来此的目的相当单纯,是你想多了。”纪雪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嘿嘿,是吗?让脚刚可以踩地的神女大人前来探望,真是荣幸之至啊。”天谒右手举起一份东西,扬了扬,纪雪瑶立马瞪大了眼睛,立刻搜索着身上的口袋,发现那份空白的奏折不翼而飞了。
“你偷我的东西——”纪雪瑶愤然指责。
“这词用的太损了,有什么东西需要本皇子去偷的啊!”天谒眯着眼睛相当不满。
“也是啊。”纪雪瑶点点头。
一旁的天诤停下手中的活,眼神淡然无波地望向纪雪瑶。
“我呢,的确是有事情找四皇子。”纪雪瑶笑道。
“嗯。”天谒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望着她,纪雪瑶差点想上前去揍他一顿,可惜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先忍了。
“我知道四皇子的文采那是名冠朝野,响当当的出色,行云流水无人能及的造诣,如此可见我是多么的崇拜你。”纪雪瑶双手合十,异常激动地望着天诤,天知道此时此刻她多么想去撞墙啊!想她堂堂大姐头从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哀求过一个人,如今是第一个,纪雪瑶暗自下决心这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天诤对于纪雪瑶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并没有多发言。
“四哥,你就这么轻易答应她了!你不怕她把你卖掉啊!”天谒对天诤的反常十分不满。
“四殿下帮我写个草稿,我自己抄到奏折上,”纪雪瑶兴奋地朝着天诤的背影嚷道,“毕竟皇子们的学业都由国主亲自审查,每位皇子的字迹应该也是了如指掌吧,所以,为了不引起灾祸,只得麻烦我自己绕个弯子上交奏折了。”
“亏你想得出啊。”
很快,纪雪瑶望着摆着桌子上的白纸上天诤的大字,再瞅瞅自己奏折上的笔迹,十分不满地皱了皱眉,两者相比还真是天壤之别啊!
奏折内容如此这般——
“身为神使,不仅要使皇室子孙兴隆,还要时刻了解民情,因此身为神女担负着神祀国国泰民安的重任,想在两个月内考察民情,体恤百姓之苦,完成神愿,特向国主请愿,微服出巡。”
国主朱红色毛笔一挥,立刻批准。
纪雪瑶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准备出宫,生怕又有什么状况使自己无法顺利离开。然而国主本想风风光光送神女出宫,像唐朝时大唐皇帝送玄奘法师去西天取经时热烈隆重,但是纪雪瑶要低调,所以打包好一切准备悄悄离去。
绮月恋恋不舍得看着她,纪雪瑶紧握着她的手说:“好妹妹,好好在宫里吃喝不愁,等姐姐在宫外混不下去的时候,好歹还有这么个落脚地等我回来呢。”
“姐姐,我在家等你回来。”
“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们,就是找八殿下或者十二殿下,这两位都是背后有人撑腰的主,而且性格好不会难为你们的。”
“姐姐。”
“好了好了,绮月,我会帮你看看那群孩子过得好不好的。”
“多谢姐姐。”
感情深厚的姐妹俩说着说着就要泪眼相送,纪雪瑶赶忙转过身,一边朝身后的某人摆着手,一边径直离开神氏殿,结果刚走出大殿便见殿外有人虎视眈眈地等着自己。
天诗一身男儿装,趾高气昂地瞪着纪雪瑶。
“想跑。”
纪雪瑶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这朗朗乾坤之下,眼前这个人既然打扮成这个样子,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惹人关注的。
天诗见纪雪瑶没有搭理自己,越发火冒三丈:“你什么东西啊,见到本公主还不行礼!”
纪雪瑶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以45°视角看着蓝天。
被人忽视的天诗立刻冲到她面前,伸手就想抓她衣领,纪雪瑶身子一侧让她抓了一空。
“敢躲!”
天诗锲而不舍又要去抓。
纪雪瑶边躲边说:“公主,你在我神氏殿大门口这样闹事不怕旁人看去闹笑话?”
“我天诗怕过什么!”
“不怕?那你为何穿着太监的衣服跑来找茬?”
纪雪瑶一闪身进了大殿,天诗紧追进去。绮月昭雪一见纪雪瑶回来了,立刻欣喜地迎过去,紧接着看到一个小太监紧追在后,两人一顿,诧异地驻足观望。
天诗身为公主,虽没有受过专业的武术指导,但是一般女子的“抓挠扯”,通通被她学以致用了。
纪雪瑶没有像上次那样任由她欺负,她心说:“姑奶奶这一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再回这深宫,这小野猫连让我对这里最后的念想都那样糟糕,管你是公主还是太上皇,我今日不教训你我不是纪雪瑶!”
眼见着天诗一记拳头打来,纪雪瑶没有闪躲,一把接住紧紧握住,任由天诗想要抽回却无计可施。
“你怎敢碰我!”天诗怒喝。
纪雪瑶笑道:“区区一个太监竟敢对本神女大呼小叫,直接把你就地正法也无人敢怪罪于我!”
“你敢——”
“绮月,剑!”
“是。”绮月匆匆跑出大殿,不知从哪位侍卫那里取来一把佩剑。
“贱人,你敢伤我一根汗毛我定让你大卸八块!”
“试试啊。”纪雪瑶松开手,天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想要爬起来,纪雪瑶没有给她起来的机会,一把抽出雪亮的长剑抵在她玉颈处。
“贱人贱人——”
“你上次无故给了我一巴掌,这笔账今日要和你好好算一算。”纪雪瑶回首对绮月昭雪说,“把殿门紧闭,你们给我守着,不准放一只苍蝇进来。”
“我可是十一公主,你怎敢这样无礼对我。”
“你们看见十一公主进来了吗?”
“没有。”
随着大门紧闭,天诗绝望地看着最后一丝光亮关在了门外,她恶毒地瞪着纪雪瑶说:“你想怎么样?”
“我和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苦苦找茬呢?”
“我要为神祀国处置祸害。”
“你也看到了,神祀国近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都是我的功劳,我并没有祸害你们国家一分一毫,你何必如此怨毒地嫉恨我呢?”
“那又怎样,你就是个祸害!”
纪雪瑶耸耸肩,丢开手中的长剑,天诗趁机从地上爬起来,眼疾手快地抓住地上的凶器,对着纪雪瑶便挥去。
谁知纪雪瑶突然大呼:“救命啊——有刺客——救命啊——”
天诗见此,手中长剑越舞越快,纪雪瑶反而抱头鼠窜。
下一秒,两个侍卫破窗而入,一把揪住天诗,然而天诗并未收手,死死握着剑柄对着纪雪瑶便刺。
有血溅出,天诗看着剑上的血一脸不罢休的怨毒。
纪雪瑶一把抓住挡在自己身前的小黑,他并没有在意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那血那伤口都不是自己的。
神女遭刺不是小事,国主得知后,龙颜大怒。面对天诗死不改悔的模样更是痛心疾首,差点要将其逐出皇族族谱,赶出皇宫。最终因皇后等人的求情,国主下令杖责二十,并命天诗禁足,成婚前永不得踏出十一殿一步。
绮月忧心道:“姐姐,这十一公主如此执拗,怕是她不会这样收手的。”
“不怕,等我离了宫,她想出气也找不到人了。”
纪雪瑶心痛自己的出宫计划竟被耽搁了,原本已经站在车水马龙的集市上了,而今还身处神氏殿。
纪雪瑶二话不说,背起包袱就往殿外冲。
“姐姐——”
“后会有期——”
误入此地的小鸟终于要飞出牢笼拥抱自由了!“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路荒遗叹饱览足迹没人懂···”21世纪,我一定会找到回去的方法的,师父师母师兄师姐,还有那些朋友们,等我!!!
那个昏暗的地下室里,蒙面白衣女子冷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蒙面部下,说:“怎么?那个身份不明的家伙要离宫?”
“是的,国主亲自批准,号称考察民情。”
“哼,还真是个幌子啊,只怕是要逃吧。”
“估计那骗子知道自己呆不下去了,伴君如伴虎,迟早会被揭穿身份。”
“你还真敢说。”
“主子,属下多嘴了。”
“不管怎样,那我们就让她有胆逃跑没命回来吧!”
“主子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