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瑶回到神氏殿,昭雪一见她回来立刻奔了过去,又见她晃悠着身子,单腿蹦跳着朝内殿方向蹦去。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遇小人了。”
绮月听见殿堂有动静,赶忙走出来,一见纪雪瑶灰头土脸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走过去扶她。
天诺见纪雪瑶进了神氏殿,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正想离去,突听身边有笑声。只见天详正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双手抱胸,不怀好意地看着天诺,看得他浑身上下一阵发毛。
“怎么了啊?”天诺不解。
天详走到天诺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说:“七哥,什么时候起,时刻紧绷的神经竟松懈了,连我这么大个人出现在身后都没发觉,万一是企图不轨的人呢?”
“行了,可以喝酒大醉的日子可千万别错过。”天诺放下他的手,自顾自的离开。
“喝醉了不怕说些不该说的吗?”
“我酒品很好,醉后不会乱说话,可不像十二弟,话说他人呢?你怎么不看着。”
“担心他把对你的坏话吐露给众兄弟啊!”天详紧紧跟在他身后,笑得那个贼啊。
温安殿内——
众大臣们在歌舞升平中,举酒畅饮着。
国主起初在殿内上座和众位爱子爱卿一起喝酒聊天,后来乏了先行离开,将宴会交给了众皇子及众大臣。
众皇子好久没有齐聚一堂畅快喝酒,众大臣也在借机会观察众皇子一举一动,想从中看出谁将是日后有望成为储君之人。因此看似平和的宴席实则各个心怀鬼胎。
天诣是个没心机的孩子,谁前来敬酒,他都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二皇子天诠和三皇子天谌相视一笑,互相邀杯共饮。
另一边,天谒朝天诤举杯,低声说:“四哥,你有心思。”
天诤饮下杯中酒说:“没有。”
“你可对那颗明珠怀有别的心思?”天谒笑着也饮下杯中酒。
天诤没有回答。
当天诺天详二人从神氏殿回到温安殿时,天诣早已经喝了个烂醉,举着酒杯还在不受控制地往嘴里灌酒。
“天诣。”
天诺抢下天诣手中的酒杯。
天诣口齿不清地嘟嚷着。
天诺立刻对一旁的太监招手:“把十二殿下送回皇子宫。”
“是。”
然而天诣立刻对走近自己的人挥着手臂乱打乱踢,拒绝有人碰他。
天诺天详无奈,两人一前一后拉住他,半抱半扶地带着天诣离开了祭神大典的庆祝晚宴。三人刚走出大殿,天诣再次发酒疯,唤着“七哥”搂住天诺的脖子,用力过猛差点让他窒息。
“十二弟十二弟。”天详忙去拉他。
“七哥,神女姐姐呢?我真的好喜欢她啊。”
“七哥。”天诗突然迎面走来。
天诺在天诣耳畔轻声说:“她是你姐姐嘛,看,她来了。”
天诺立刻将天诣的脸转向天诗,天诗见他醉醺醺的模样很是嫌弃:“他怎么喝成这样!”
天诣皱眉挥着手说:“她才不是呢!我不喜欢她!”
天诗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怎么跟姐姐说话呢,好歹我也是你十一姐!”
“你不就比我早出生几个时辰嘛,作威作福的哪里有神女姐姐善良可爱。”
天诗一听“神女”,越发生气,若不是天详天诺拦着,她一定会痛扁天诣一顿。
“天诗,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天诺问。
“祭祀大典上不准后宫嫔妃及公主们出现,我只能来此一睹那位神女大人的尊容了,给她道一声喜啊。”天诗一脸不屑,旁人一瞧便知是前来找茬的主。
“神女姐姐是你等说见就见的!”趴在天诺肩上闭目养神的天诣突然面朝天诗叫道。
“臭小子——”
天诗嚷着就要挥手,天详赶紧拦下:“天诗天诗,天色已晚你早点回殿休息吧,里面啊,皇子和大臣们还没散场呢。”
“那人呢?走了?”
“是啊。”
“哼,算她运气好。”
“天诗,你何必与神女过不去。”天诺说。
“七哥,你以前不也怀疑她吗?现在怎么也帮她?”天诗问。
“你得明白一件事,现在她风头正劲,你和她过不去就是和父皇过不去,何必自找苦吃呢。”
“我就不信我抓不到她的把柄拆穿不了她的真面目!”天诗怒喝着转身就走。
天诣借着酒气对她冷哼着。
“七哥。”天详看向天诺。
天诺不紧不慢朝他露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自从祭神大典后,神祀国竟奇迹般的风调雨顺,当今国主更加坚信纪雪瑶神女的存在,站在金銮殿之上,当众宣布纪雪瑶正式为皇宫御用神女,她的地位仅次与当今国主,谁敢违背她就是与国主权威对抗。
于是乎,纪雪瑶身份一夜水涨船高。
然而,身份瞬间辉煌起来的纪雪瑶,却不甘天天窝在皇宫内苑当宅女,她十分向往宫外的热闹。
由于近来神祀国四面八方送来喜讯的奏章,不管是谷物丰收还是边塞战事,都是一片晴朗。国主大喜,批准了神女纪雪瑶“微服私访,考察民情”为由的出宫奏折。
当然,对于纪雪瑶这种在21世纪,即使不到校上课都懒得写假条请假的孩子来说,奏折这种古代人的书面请假表达,在当事人看来十分令人头疼。然而,对于纪雪瑶来说,有想法就要有做法。
祭神大典在她鬼才般的发挥下,完美落幕,还瞎猫碰上死耗子般的赶上神祀国的好时节。纪雪瑶相当得意,开始筹划起自己的出宫计划。
祭神大典那个晚上的意外使纪雪瑶相当不待见天诺,所以她只能抱着空白页面的奏折在大殿内来来回回走动着,愁眉不展,不住地叹着气,悲叹自己曾经不好好学习文化知识,导致文笔堵塞,造成的结果就是现在写这么个奏折都那么费劲,还得求个有学问的人帮忙不可。
“姐姐,歇一歇吧。”站在一边的绮月一大早就看见纪雪瑶在殿内走动着,看得她眼睛都疼了。
“不用,我不累。”纪雪瑶边走边朝她摆摆手。
绮月无奈。
“奏折不就是变相的申请书嘛。”纪雪瑶猛地停下脚步,愤怒地自言自语着。
她想起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申请什么团员的那个时候,对于即将毕业的初三那年,班上所有同学都入团了,只有天天到课率几乎为零的纪雪瑶还是个非团员。纪雪瑶想她堂堂一个大姐头在此事上就如此衰地低人一等怎能行!于是,她二话不说奔到班主任办公室,恰好那天办公室就只有老班一人,他正聚精会神地批改作业。纪雪瑶大气的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老班桌对面的板凳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老班突觉身边气氛不对,微微抬起头,被纪雪瑶双手抱胸的架势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跌坐在地上。
就在数秒的僵持对视下,纪雪瑶“光荣”成为一名团员。
??????
往事历历在目,只可惜此时非彼时。
纪雪瑶想,难道要和当今国主大眼瞪小眼征求出宫吗?如今谁敢与他直视,更别说是瞪了,他不一气之下把我推出去斩了才怪!
绮月被她反复无常的情绪弄懵了,只得歪着脑袋看着她问:“姐姐,什么是申请书啊?”
“哦,我的意思是,奏折怎么写啊?”
“这可以请教七皇子啊。”
“不不——”纪雪瑶一口否决了让天诺参合进来的建议。
“七皇子殿下平时挺关照姐姐你的啊,为什么现在??????”
绮月的话还没说完,纪雪瑶连忙打断,说:“你看看我的脚,摔肿的脚踝虽然已经消肿了,但是千万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咱别提他了,可恶的家伙,一点都不可靠,不找也罢。”
纪雪瑶一提到天诺便义愤填膺。
绮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四殿下呢?”
纪雪瑶立马打了个响指,紧皱的眉头也随之疏解开来了,她说:“这我怎么没想到呢!”
神四殿内——
纪雪瑶前脚刚踏上大殿的石阶,天诤殿内的小太监赫全便出现在大殿门口。
对于眼前这位太监打扮,举止诡异的陌生人,赫全相当谨慎,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请问你是哪位啊?”赫全弓着身子询问着。
“我来找人。”纪雪瑶说着就要往殿内冲。
“等下——”赫全反应灵敏的立马挡在了她的面前,大声呵斥着,“来者究竟何人,竟敢乱闯我们四皇子的宫殿!你想死嘛——”
“死?我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呢!”
接下来,两个人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赫全张开双臂,全力阻挡面前不怕死的陌生人,而纪雪瑶见准时机乘虚而入,从赫全的一侧闪身冲了过去,就要踏进神四殿时,纪雪瑶竟一头撞上了某人。
“哦——”来者闷哼一声,并一把抓住了被反弹朝后趔趄的纪雪瑶。
因为相撞,使得纪雪瑶满眼星星,有点昏眩的感觉。
“我说你这个人干嘛当木桩子啊——”不满的口气伴随着纪雪瑶缓缓抬起的头定格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