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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五月(1)

我们逐渐变得相像,像两颗本质相同的流星一般,

碰撞,交错着,然后改变模样;

我们在彼此的世界相依为命,就像纯净的火焰和光芒——

五月一日

我的爱人是那紫丁香,

在春日里盛开紫色的花儿,

我便是收着小小羽翼的倦鸟,

在这花丛中憩息;

待到秋风萧瑟,冬风怒吼,将花儿撕碎,

我该多么心伤!

而到蓬勃的五月花儿又开,

我便扑闪着翅膀放声高歌。

我的爱人是那红玫瑰,

在城墙上悄悄然含苞怒放,

我是露珠一滴,

坠落在她美丽的胸膛;

夜晚中尽情欣赏她的美好,

心中的幸福不可言表;

甜睡在她轻柔的丝绸衣裳里,

等那曙光把我唤醒。

——彭斯

五月二日

你问这些鸟儿在说什么?

无论是麻雀鸽子还是红雀画眉,

都在叽叽喳喳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当冬日寒风凛冽,鸟儿都不再说话;

风儿说什么我不知道,但它确在高声歌唱。

绿叶鲜花,还有暖暖的阳光下,

大家都吟着歌怀着爱,再次相聚。

百灵鸟儿满含喜悦与深情,

在绿野与蓝天之间,

放声歌唱,唱着,永远地唱着——

“我爱我的恋人,他也爱着我。”

——塞缪尔·泰勒·科尔里奇

五月三日

春天走出南方的诱惑悄然而至,

携着花环为我的爱人戴上;

他嬉笑地走来仿佛一个小小孩童,

欣喜地发现这个美丽非凡的世界;

这里满是铜铃般的石楠花和金凤花,

还有一簇簇的金银花,

——他便在这荒芜的山头,撒满甜美的百里香嫩芽,

在草地上也撒上洁白芳香的花儿。

我来到野外的高地上放声歌唱,

在这清晨的空气里愉快地歌唱——

春天走出南方的诱惑悄然而至,

携着花环为我的爱人戴上。

——塞缪尔·沃丁顿

五月四日

爱在她的眼眸中嬉笑耍闹,

抵挡了死亡的甜蜜攻击;

爱在她的双唇间流连忘返,

在她的呼吸中轻声浅唱;

爱在她的胸口上砰砰跳动,

还膨胀着甜蜜的期望:

不期望优雅,也不沉迷诱惑,

只是希望,

在她的心上燃起火花。

——约翰·盖伊

五月五日

我的爱人,我不会苛求你一定要让生活甜美;

你给予我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

我也不会苛求你给我曾经拥有的奇珍异宝;

但是,当我被痛苦地诱惑时,

我的脉搏也随着身体的欲望剧烈跳动,

我绝望地被诱惑拖离生活的轨道,

使我不得不离开原来的世界,

好像被迫分离的恋人再也不能亲吻——

在这样的时刻,请尽量靠近我,大声对我呼唤,

为我驱走黑暗,拖住我的脚步不要让我迷失:

将我用铁链锁好,若这链子被挣断,也不要对我放手;

我愿意为爱牺牲一切,

除非我的灵魂迫使肉体对诱惑屈服,

否则,我都心甘情愿为爱奉献。

——菲利普·伯克·马斯顿

五月六日

啊,当她开始歌唱,

世上万般音乐也比不过她音色美妙;

她的歌喉不似清晨的练声者那般肿胀嘶哑,

而如夜莺鸣曲般动听,让人屏住呼吸。

当她从美梦中醒来,

像太阳一般温暖了整个世界,

她看见罪恶的黑夜随风逃离;

只要有她存在,岁月总是静好。

假如我在西方,啊,美丽的太阳,

就在我的臂间照耀,将你送入我的怀抱。

——罗伯特·格林

五月七日

不仅只是你,谁人不爱她,

我的爱人,难道她不像纯洁无瑕的金子?

世间还有谁能比过她?

实在无人能与她相比,你看,这个姑娘,

她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在我放她走之前,你看,她多么动人?

因此,你们会倾尽生命去赞美,

在这大千世界里寻找词语去赞美;

那为什么只是平静地凝望,却不去证明,

世间的一切真言,是否都关于她?

关于这个姑娘,

我,轻抚她,

却说不出任何赞美之词,

因为我太过爱她!

——罗伯特·勃朗宁

五月八日

我爱着你,就好像蜜蜂

迷恋花儿的亲吻——

我爱着你,就好像夏日里的小草

爱慕轻柔的微风拂过飘摇的草尖——

我爱着你,就好像太阳爱着溪流,

阳光照耀着它们活力无限地奔流,

溪里的鹅卵石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你若离我而去,

那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都将变得枯燥乏味,无比悲凉。

——尤金、安妮·李·汉密尔顿

五月九日

在报春花的根茎里,

我种下春日里一个愉快晴朗的好日子,

我的爱人来了,渐渐地走近,

去采那紫色罗兰,还伴着歌声阵阵。

她如此美丽,我为她着迷,禁不住微笑呼喊:

“我还记得你昨天站在何处,

你婀娜的身姿简傲绝俗,

比过这春天里的一切——比那林木更可爱迷人!”

然后啊,她暂停采花,走向我坐着的地方,

浅浅一笑,亲切地抚摸我的头,对我说:

“爱人啊,我的爱人,当我风华不再,

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日所说。”

——克利福德·巴克斯

五月十日

你爱我!但问题是,你爱我是多还是少?

不是我那崭新的思想影响你的生活,而是你的思想已融入我的生活许久,就像是多年以前那样,不是吗?

而后,我的心里落下一颗小小的种子,但那里面容纳了整个生命:

它不停地生长,生长,直到我对它而言变得十分渺小,我的心里再也没有空间容下它的根茎;

它似乎已经远远高过我的头顶,我在想,漫天的繁星也已知道我的幸福。

——一个英国女人的情书

五月十一日

就好像低垂的蕨草依偎着露珠,

采蜜的蜜蜂追随着花儿,

疲倦的鸟儿依恋着栖木,

我,思念着你。

就好像河流找寻着海洋,

疲惫的人儿总盼着回巢,

暴风洗礼过的船只念着港口,

我,一心寻觅你的怀抱。

——约翰·陶德亨特

五月十二日

在小山顶上坐落着她的房屋,

里面有小巧精致的房间,

在房中快乐伴着我的爱人——

她乌黑的头发编成辫子,

她的颈项肤如凝脂,仿佛开在枝干上的白百合。

这是我的秘密。

哦,靠近一些!

如果鸟儿探头偷听,

那么这秘密便会昭告天下。

我突然领悟,我要赶快来到她身边,

我在草丛中种下那柔弱但却美丽的虎尾草,

当我遇见她时,

便能为她编织精巧的项链,

温柔的她,会因此更加甜美。

这是我的秘密。

哦,靠近一些!

如果鸟儿探头偷听,

那么这秘密便会昭告天下。

——托马斯·阿什

五月十三日

我昏弱的灵魂正安坐在你凝望的目光中,我的爱人;

它这样渴求你,

如同正午赤色牝鹿渴望清澈的溪流,我的爱人。

你的骏马健步如飞,快过疾风,

载着你离我远去;

纵使我已疲惫不堪,举步维艰,

但我的心还依然伴你远行。

啊,迅疾胜过任何暴风骏马,

胜过它们背负的死亡;

这被温柔的眷恋紧裹的心,

像是那鸽子有着关切的羽翼;

在战场上,在黑暗中,在需要时,

我都会紧紧贴近你,

不求你给我一个微笑,我的至爱,

而尽可能给你所有慰藉。

——雪莱

五月十四日

我向爱神问道:“你看啊,有一事将我困扰!

我该如何表达我爱的方式?

有没有一个词语,一个眼神或是一个亲吻,

足以表达我对她淋漓尽致的爱意?

我将如何诉说,如何行动,

让她可能知道我爱她的力量和深度?

语言太苍白,无法言表我心中的这份爱,

尽管我应该不停不休地为之倾倒。”

爱神他面带笑意告诉我说:

“你像沉醉在爱里的孩子,却并不清楚什么是爱;

她能明白你的爱哪怕是一言一吻,

除了死亡,一切都能衡量你的爱;

但爱情无边无际,不以重量来估量,

爱情,像装满了知识的海洋。”

——菲利普·伯克·马斯顿

五月十五日

她的秀目甜美依旧,

一如上次我遇见时那样眼波流转;

她的内心纯净依旧,

一如上次她的心跳撞击在我心上。

她的眼眸清澈澄明,满含着希望,

如同波光粼粼的泉水,

从她美好的心灵里,不停地涌起下落。

梦中的厢房满是仙气缭绕,

在那里,时间扑着洁白的翅膀让人永远年少,

无论谁走向那儿,都是绝美的模样。

我为自己欢欣,我为她愉悦,

而她回想起过去——

那时我们的亲吻温暖了空气,

想起那一刻她凝神微笑。

——弗朗西斯·汤普森

五月十六日

那里有一棵月桂,粗壮而碧绿;

树后有两个座位,

我们坐在其上,无人能看见:

于是我们双手紧握。

树上夜莺在放声歌唱,

月桂树叶轻轻一叹。

白昼渐渐褪去;高远的苍穹之上,

我们看见星星逐一挂上。

夜幕悄悄降临:一轮新月抿嘴微笑;

微风浅浅地吹拂——

我们的爱单纯如小孩,

我们的爱强大如死亡。

——汤马斯·爱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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