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场大祸都是一个下贱女人惹出来的!——【挪威】易卜生《玩偶之家》
然天有不测风云,令贾蓉想不到的是,云儿“服务”了才不到半个月,被悄悄卖了别墅和车,带着钱跑了。
贾蓉大骂云儿没有良心,不讲诚信,毫无职业操守。他仔细算了一下,自从给云儿买了别墅包下了她,一共才睡了十次,骂道:“操,一次就两千两银子呢,睡个电影明星也没这么贵呀。”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大量的国有资产就这么流失,贾蓉心疼得厉害。这种心痛是为赈灾款、为老百姓的损失而生的,愈发让他觉得痛心之余还颇有一番凄美。
有理由相信,不讲诚信的人将是今后贾蓉最憎恨的人。
“这万恶的女人,屁股一抬就颠了,真不亏是个婊子。如果人人都如此没有诚信,我们可就国将不国了。”贾蓉大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又大嚎起来,嚎着嚎着又被自己所感动,一个官员能为国家财产的损失和人民的受灾而痛哭流涕,这是何等爱民如子的境界啊。
贾蓉正在心烦意乱,意失神迷之际,赖升又过来报说,荣府里老奴赖嬷嬷、管家赖大和县令赖尚荣过来给珍老爷和小蓉大爷请安,已去过珍老爷那里了。
贾蓉一听好友赖尚荣来了,心情略有了起色。赖尚荣以前是与自己极相熟的,只是后来他远赴山东放了知县,来往才少了。老友见面,自是喜事一件。贾蓉忙命赖升带他们进来。
赖嬷嬷、赖大说笑了一回就回去了,赖尚荣与贾蓉多时不见,留下来继续与他叙旧。贾蓉问道:“兄台此来小住,何时再回任上?”赖尚荣道:“不回县里去了。”贾蓉笑道:“为何不回县里去了?难道又升了职?”赖尚荣道:“何来的升职,不过是挪挪窝而矣,我现在从县令调到州衙门里任计生委主任了。”说起来,从任县令到任计生委主任,虽然职级相同,油水和权利却差得大了,实为明调暗降。赖尚荣之所以有这个结果也是有原因的。原来他自打上次被朝廷监察御史以贪污贡品包养二奶之名收押之后,虽经赦老爷、政老爷帮忙疏通,又蒙百姓拼死相保,才落得官复原职。虽然表面毫发无伤,心里的胆量和元气却大大受损。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虽捞了不少银子,却怕会被百姓捉住扒了皮,再说哪天皇上想起来他截留了贡品之事,保不起不对自己下手。他一直踹踹不安地又撑了这几年,终于撑不下去了,就活动着动了个地方。
赖尚荣做了州衙门里的计生办主任已有三两个月,身上的担子比原先少了许多,却还是做县令的心态,加之本身不懂业务,又好大喜功瞎指挥,便有了自己感觉不俗,却被外人骂娘的政绩。
贾蓉让人收拾了酒菜,赖升作陪,招待赖尚荣。
赖尚荣怕贾蓉误会自己做县令干得不行,才被调到了冷门岗位,就饮了一口酒,道:“我离开县里到了新岗位,虽是平级调动,算不得升职,心里却也爽快。干这干那都是工作,不就是图个畅快么?省得再象以前做县令那样受累了。”贾蓉道:“兄台果然洒脱,能拿得起放得下,我佩服得不得了呢。”赖尚荣一笑道:“你现在还是干个镇长,就不打算活动活动了?”贾蓉也道:“你做计生委主任畅快,我做镇长也畅快。说句实在话,我在镇里干习惯了,还真不想再挪窝了。”赖升知贾蓉本是下到镇上挂职的,在镇上也有好多年了,完全可以提拨起来戴顶更大一些的乌纱帽,哪知去了之后得了乐子竟不愿回来了,死活不想再动地方,就笑道:“庙小有庙小的好处,我们蓉大爷在镇上活得潇洒爽快,如鱼得水,人人颂他‘骑着摩托扛着枪,村村都有丈母娘;炕头坐热摸八圈,天天晚上入洞房。’有这样的好处,鬼才愿意走呢。”赖尚荣笑道:“此言也是。不过好处多,操心也多,有道是身为父母官,就得‘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忙得很呢。”
贾蓉与赖尚荣连干了三大杯酒,笑道:“你现在倒是操心少了,不过却更‘专’了。如今干了计生干部,‘不管天,不管地,专管人民的生殖器’了。”
贾蓉的“生殖器”才出口,就听人报:“冷子兴主任来了。”好象那冷子兴就是个生殖器,贾蓉又一喜,请了冷子兴进来,让他也入了座。
冷子兴也是贾蓉的好友,又是荣府管家周瑞的女婿。贾府里下人们的晚辈做官为宦的也就是赖尚荣与冷子兴二人。巧得很,冷子兴的职业也是计生委主任,不过在东北工作。
贾蓉心情先坏后好,因上来了酒意,竟忘了给二人做介绍,先以晚来之罪罚了冷子兴六大杯酒,又与赖尚荣干了几杯。
赖尚荣一喝多了酒,舌头就大,嘴巴就不听使唤。冷子兴与赖尚荣不熟,问道:“兄台是做什么事的?”赖尚荣道:“我,我是专搞,搞妇女——”冷子兴一楞,停了一会儿,赖尚荣的下半句才吐出来:“工作的。”赖尚荣本不想再说出“工作”两个字。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任何称谓都是可以省略一部分的,比如刘副局长可以叫刘局长,李副市长可以叫李市长,赖尚荣已经习惯了把“搞妇女工作”叫“搞妇女”,这在圈子里是正常的,他是怕冷子兴误会才加上一个词“工作”。没想到,冷子兴听后惊喜道:“真是不喝不相识,我也是搞妇女的。”二人因是同道,一谈如故,竟有相见恨晚之意。冷子兴又分别给赖尚荣和自己满上一杯,道:“我敬兄台一杯,不知兄台在哪儿搞?”赖尚荣将酒一饮而尽道:“我回来了搞了,你呢?”冷子兴道:“还是兄台好,离家近,我在外地搞呢!东北!东北那疙瘩的妇女真不好搞啊,难度大着哩。”冷子兴说完恰到好处地打了一喷嚏。之所以说恰到好处,是因为贾蓉见二人如此近乎,一见钟了情,便自己这个代东道凉在了一遍,本想说上几句,无奈把话挤扁了都没有塞进去,现见冷子兴打嗝的空,忙道:“冷兄此话怎讲?不是说东北的小姐好搞吗?何况一般妇女?”冷子兴道:“正因为小姐好搞,小姐们全国跑,妇女的计生工作就难撑握了。”
聊着聊着,冷子兴知道了赖尚荣搞起妇女来是新手,对妇女工作经验有限,认为准是很想趁此机会跟自己学习一下,便有意卖弄卖弄,既让同行心服口服,又可在贾府的少公子眼着露一手:“我搞妇女经验丰富,我的经验之谈是我们工作的关键在于搞年轻妇女。”贾蓉道:“年轻妇女要重点搞,可中年妇女也不能忽略。”说完又敬了贾蓉一杯,接着道:“我们搞起妇女来要讲究策略,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该软的时候就得软。该硬的时候不硬是搞不好妇女的,光硬不软也难以长久地搞妇女。”
赖尚蓉见冷子兴夸夸其谈,知道是欺自己是新手,逐渐心生反感,道:“不知冷兄搞了这么多年的妇女,东北的人口出生率可控制好了。”冷子兴叹道:“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赖尚荣笑道:“我虽然来得晚,搞的妇女不多,不过幸好我生性聪慧,点子多,加之工作方法好,搞起妇女来竟得心应手,成果显著呢!”冷子兴冷笑一声道:“好多事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搞妇女更是如此,不知兄台的何等好点子,能让成绩卓著,说起来我好让我开开眼界。”赖尚蓉道:“为搞好计划生育,我费尽了心机,不知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想了多少个法子,最后,还真让我想出来两个绝好的主意。”贾蓉忙好不容易又挤来一句话:“哪两个绝好的主意?”
原来赖尚荣从自己的**实践中,悟到了一点:嫖客**都是睡别人家的女人,没有睡自己家的女人的,想到了男女之事需要双方没有亲缘关系才好进行。据此他想到了“近亲结婚法”。他又从东北人一家子睡大坑中得到了启发:一家人一块睡觉就是好,夜里安稳。便又想出一个“同床法。”冷子兴和贾蓉都听着新鲜,便急着让赖尚荣细讲。
赖尚荣道:“这‘近亲结婚法’就是鼓励近亲结婚。男女双方既然是近亲,夜里男爷们儿怎么还好意思下家伙?下不了家伙,不就没有下一代了?再说‘同床之法’,这应算是我的首创,也是我对中国的计划生育工作作出的独特贡献,我的先进经验就是没收所有育龄妇女家中多余的床,或者拆掉多余的炕,把他们一家几代人都赶到一个炕上睡觉。你想想,一旦老公公、儿媳,老婆婆、女婿等这些人在一个床上躺着睡觉,年轻夫妇们纵有贼心,也有千般顾虑、万般别扭,而没有贼胆了。谁还有心思去做那超生的事。实践证明,我的这一招比任何措施都管用。现在州里的妇女怀孕率和婴儿出生率大大下降了。”冷子兴拍手道:“好,果然妙着,值得推广。”贾蓉赞道:“你这小王八糕子还真有两下子。”贾蓉又给他们满上了,又想起了云儿的忘恩负义,发恨道:“来,为二位老友能妇女们能狠狠地搞颠了,再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