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君无父,禽兽弗如。——《礼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老子
宝玉认干爹、干妈之事虽已成为了历史,却象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越燃越旺,让事件的后续效应始终持续不衰。经过新闻媒体的广泛报道,在国人习惯于跟风的习俗推动下,认干爹、拜干娘之风很快就成为一种时髦,席卷了长城内外,大江南北。
这种形势是宝玉,甚至贾府所有的人都不曾想到过的。
对这种风的流行,贾府里近水楼台,自不能脱俗。开养猪厂的冯婆子认了凤姐三岁的巧姐为干娘,茗烟、锄药、扫红、双瑞、双寿等小厮认了宝玉为干爹,兴儿等认了贾琏为干爹,就连五岁的贾兰也有贾政的司机李什儿、贾环的司机钱槐等几个小子认作了干爹。
最让宝玉解气的还是官场之上开始流行起下级称上级领导为“干爸”、“干妈”来。下级叫上级“干爸”、“干妈”说明下级对上级的崇拜、尊敬、巴结、奉迎、亲近等众多情感和需要在里面,下级叫着亲热,上级听着也顺耳。曾经在官场失意的宝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觉得自己的创造能在大众中流传,说明自己的创意符合大众的审美情趣和现实需要,这种称呼的流行如同崔永远的“痛,并快乐着”,张艺谋的“一个都不能少”,周星驰的“曾经有一份真正的爱情摆有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之类的流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眼瞧着社会上认爹大潮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爹们”如同大学里硕导、博导一人带数十名研究生一样,在现有亲生儿女的基础上,纷纷“扩招”起来。
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第二轮大潮:认爷爷、拜奶奶,更是风行一时。
可以说,是贾宝玉,让所有的国人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天下一家亲”的无比温暖。是贾宝玉,让官场的官与吏之间如此的“血浓于水”,甚至连一些地方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也开始出现了“某某‘干爹’发表了重要讲话”之类的新闻。
最后,连皇上也被惊动了。圣上开始关注此事,是缘与一次对杏妃的宠幸。这杏妃是东平王府的千金,入宫三年,是圣上最宠爱的妃子。那日,圣上与杏妃颠鸾倒凤之时,听到杏妃叫自己“干爹”,当时听着让人十分兴奋。但之后,圣上每次上了杏妃的床脱光了龙身之后就会觉得不太好意思,觉得自己这个做“爹”的怎么能对着自己的“闺女”“下家伙”呢,皇帝不成了畜生了么?他的脸皮虽厚,毕竟还处在人的范畴,未沦落到畜生之群,马上脸红起来。觉得自己身为皇帝,如今升任了全体臣民之“总爹”,虽享有比希特勒的“元首”、东条英机的“首相”、墨索里尼的“总统”所不可比拟的威望,可当天下人的总爹似乎并不合乎礼法。
圣上脑子里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先是对自己内心的负疚进行了反抗:虽然睡自己的“闺女”不太好,可历史的皇帝比自己更无耻的不知有多少,隋炀帝强奸自己亲妹妹,明武宗和大臣的老婆通奸,西方伊凡雷帝强暴儿媳,希特勒找的第一个情人吉莉就是他的外甥女,王子哈姆雷特杀父娶母,比起他们来,自己仍是正人君子。继之,圣上又觉得中华神州是礼仪之邦,自当比古代要先进,比外国蛮夷要开化,不违背孔老夫子的伦理之教诲才是正道。
圣上思考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定铲除社会上风行的这种有损风化,有备于人伦、不合礼法,不利于计划生育的做法,下旨禁止“干爹”、“干妈”叫法,并责成吏部清查官场中的认干爹、认干妈的陋习。
吏部很快便向全国下发了对“干亲”进行普查的通知。经过普查知,重灾区是官场等权力阶层。全国每位县级以上干部,平均有干儿18名,干闺女7名。吏部根据普查结果,下发了《关于禁止认干爹干娘的紧急通知》,又先后颁布了《禁爹一号令》、《禁娘二号令》。
经过一番整顿,大部分干爹干娘,特别是四品以下的干爹干娘都被废止了。
这日,荣国府大门管事来报,吏部侍郎赵大人来访,贾赦、贾政等慌忙出来迎接,将赵大人引至荣禧堂。赵大人与贾赦素日也是相识,加之迎春与孙绍祖之事便是他做的大媒,对贾家来说不是外人,便与贾赦、贾政直言近来京城不少官员上了折子,外省也有官员上折子的,称贾府宝玉公子认干爹之事,至今未能及时得到清算,有违吏部的限期废止之令,这次特来查验。赵大人又小声告诉贾政道:“要说当前认干爹干娘的官员不在少数,虽说明里遭了禁,可暗里谁人不知认了干爹干娘会大有用处,官员们自会掌握尺度,有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眼下级别低的干爹干妈已遭取缔,可级别高的还是禁不住的,不过是转到暗里来活动罢了。宝玉公子认得干爹干妈也都是有身份的、有职级的领导,自是无碍,这一点,就连尚书大人他老人家心里是有数的,大人不给宝玉面子,也得给那些干爹干妈的面子。只是宝玉公子是这风气的始作俑者,极是引人注目,不少人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如今有人弹劾,吏部便不能坐视不管,现在来查,说到底只是走个形式,弄个结果出来,也好堵住百官之口罢了,你可明白?”贾政笑道:“多谢大人透了底,下官明白,这事还要大人费心了。”赵大人道:“你我都是一样,谁没个照应呢?”贾政道:“下官定会查清逆子之事,上报吏部,上报大人。”
在调查过程中,吏部官员的确发现宝玉存在多名“可疑爹”的事实,为了将调查搞得扎扎实实,特派人取了这些人和宝玉的血样进行了DNA鉴定,“鉴定”的结果表明宝玉和几个“可疑爹”之间“的确”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宝玉的几个干爹都是亲爹,既是亲爹便无退爹之需要。吏部将调查结论予以了公布,果然天下大服,从此再无异议。
经过了此事,贾政眼瞅着儿子的名气越来越大,红楼大酒店的效益越来越好,上交给府中大帐上的银子越来越多,竟开始对宝玉刮目相看起来,这可是自宝玉辞职后的头一遭。
贾政便想不再对宝玉放任不管了,他的酒店事务不少,贾琏也不能全力靠上,自己要助儿子一臂之力,也好让他更有出息。当今父亲助子女成材的例子比比皆是,广东湛江知府陈同庆的儿子陈励生,有老爸的庇护,几年之间就靠走私赚了几个亿,广西柳州知府刘知炳的儿子刘忠充当地下赌场‘保护神’,银子象流水似的进入腰包。河北巡抚程维高的儿子程慕阳‘空手套白狼’,不用投入一个子儿,几年之间就为程家创办了32家海内外公司;沈阳提督慕绥新的千金慕洋本是个女流之辈,有老爹护着,谁不买帐,硬是靠开广告公司挣了大钱。
贾政知道办酒店没有人际关系是不行的,没有公款消费更是万万不行的,自己在这一方面会有一定的作为。
过了几天,贾政就领了一帮子工部同仁前来宝玉的红楼大酒店消费。工部的人也都想见识一下贾侍郎那位能引领全国官场认爹拜娘之风的奇人是何等样人,自都踊跃前来。
宝玉、贾琏不敢怠慢,慌忙招呼着客人到了二楼贵宾区。贵宾区设计得非常得体,装璜得也金壁辉煌,左右两排共十八个单间,分别名曰“仙女洞”、“织女洞”、“****洞”“****洞”……每个单间都设有一名貌美如花的小姐负责招待。贾政等先到的是二楼大厅的正堂,此处供着一尊财神像,左右挂有一幅对子,众人仔细一看是:“十八小姐十八洞,洞洞风光各不同”,横批是“欢迎进洞儿”。众官看着对子心里都有些痒痒,仿佛一下子就有了“进洞”的欲望,表面上又都赞这对子特有诗意。贾政比他们受到过更多的儒家教诲,感觉头有些大,心里骂道:“这孽畜,怎么把单间都叫小姐的洞呢,太不雅观了。”后悔当初儿子装修时没仔细给他把把关,现在同僚、好友见了,让自己的老脸害了臊。贾政不好当面发作,忙领着客人进了宝玉、贾琏安排的“仙女洞”。
席间,众人谈到宝玉辞职开酒店的事,贾政先对宝玉的“洞”对子羞臊,又生气他不安心在仕途求进,搞起什么酒店来,见众人谈到他,就叹道:“我这儿子真是太不争气了,整日里或游狗斗鸡,或与姐妹、丫头厮混,却天生不是一个作官的材料,叫我好生失望,对他我已没有了别的奢望,只盼他能将酒店开得红红火火,有个挣钱的门路,我将来也就安心了。”众人见宝玉虽是影响国内官场风气的风云人物,却生得面目清秀,文雅恬淡,分明是一青年知识分子,而非挺胸凸肚的官员之相,不免有些失望,觉得贾政的这番说辞并不是谦虚,分明确对儿子有些不满。然人前必然不吐心里话,众官齐齐口是心非的道:“政老爷何必多此心事,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无论搞什么只要搞出名堂来都是好的。”一官僚道:“公子既然无意仕途,办这酒店倒是合适,有您在上面罩着,酒店岂不是如鱼得水,财源滚滚而来,他必会在财上有所成就的。”贾政道:“大人此言更让政无地自容,自古以来,学而优则士,为官一方,造福黎民才是人间正道。这孽障即不谙仕途经济,又不好好学习,弄了厚黑学本科文凭也是个摆设,大概只配做点小生意了此一生了,真是愁煞我也。”一官僚又道:“邓公曾言,别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捉耗子就是好猫,贵公子如能发财,也会给你长些脸面的。”贾政又道:“要说发财,当以为官发财是上路,经商虽也能发财,却是不如做官发财来得体面。”那官僚又道:“大人不须发愁,既有了财,何求不能做官,如今好多官位都是明码标价的,贵公子只要现在挣了钱,将来再重新入仕也是容易,能出得起钱,还能买不了好官做,定会让大人安心的。”贾政听着有理,也只有让宝玉朝这个目标上混了。
一官僚又对贾政道:“如今酒店遍地都是,大人还要好生为公子谋些路子相助才是。”贾政道:“前段时间,犬子认了一批干爹,有这些爹们和我一起照应,他的生意的确好了许多,可惜爹们又被朝廷废止。我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起来。”旁边一官僚了解“禁爹令”的内情,知他不过是在表面叫苦,也不点破,只装糊涂道:“朝廷的令也是有实有虚的,朝廷清的不过是级别低的爹们,贵公子认得都是王公大臣之类的爹,暗里自是能保留的,政公还不清楚?”贾政方点头称是。
贾政见众人吃喝得尽兴,便小声差人叫宝玉来给各位客人敬酒,宝玉只得来了,分别与列位各喝了一杯。喝完后,宝玉道:“承蒙各位大人赏脸前来验菜,本店中新近做出一特色菜,特呈上来请前辈们品尝。”一官员问道:“是什么特色菜呀?”宝玉道:“是一种名叫‘******’的包子。”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立时就想尝尝这******的滋味。宝玉怕菜上了之后有他在,前辈们放不开,便忙出去到了楼下,叫服务生端来了两盘红楼名菜“******”。
各位大人见了这包子,眼神立时直了。原来这包子形状酷似女性Ru房,外形、手感都足以以假乱真,因包子皮上有一滴奶,包子馅是炼乳,而称之为“******”。各位大人吃惯了大鱼大肉,见了这等美食,都忍不住伸手抓将起来,拿着包子如同握着小姐的奶,一顿狼吞虎咽,把个腐败肚子越撑越高。
这“******”包子乃是酒店秘书潘金莲同志的杰作。她来京城的最初一个月曾在一家性用品商店打工,知道有些男用的工具是女模特以本人身体倒模做出来的,能使商品足以以假乱真。来酒店后,在一次与贾琏的幽会之中,受贾琏伸进自己衣服里乱摸的一双手的触动,突发创意,后来便用自己的装备倒模形成了模子,做起了包子,使酒店横空出世一种原创佳肴。事实证明,宝玉、贾琏招潘金莲进红楼酒店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尽管贾琏当初的目的只是冲着人家“不会怀孕”来的),自打“******”出笼后,这种膀大腰圆的包子是每天必脱销的,竟成了红楼大酒店的名菜、特色菜。
饭毕,客人们出了单间,服务小姐柔声地问贾政等:“各位大人满意小女子的洞吗?如果满意,欢迎再来。”贾政的脸一下子红得脖跟,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直说喜欢她的洞,只含糊着答道:“满意”。
父亲和幕僚走后,宝玉对自己的酒楼能有众人都赞不绝口的“******”包子这一特色名菜十分得意,心里更加感激潘金莲,觉得她虽来自小城,却有大城市人也少有的敏锐、独到的眼光和经商才能。宝玉想着金莲现在是琏二哥的情人,琏二哥又是个做事待人没常性的人,只怕时间久了就会对她生了腻,她受到伤害是迟早之事,到时只怕她会离开酒店,自己的店岂不也失去了这道名菜?
宝玉觉得应提前与潘金莲谈谈,摸摸她的心思,这于己于她都有利。
金莲与宝玉的心思倒有相通之处。她也知贾琏与老情人西门庆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个靠不住的货色,对自己这种无根无基的“北漂”一族来说,是不能依附于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的,做些长远打算才是正理。金莲面试时就对宝玉有好感,来酒店这些天里,仔细品择,愈发觉得对这位大家公子喜欢有加。
宝玉与金莲的这次会面是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给鬼胎接生的过程。
两个人的相见中没有了无用的废话,有的只是坦露心胸和表白心迹。
金莲感动地还有些动容:“你如何知道我的苦处,我受尽了丈夫和姘夫的双重压迫,有家不能回,身子又被琏大哥霸占,我在此无一个亲人,心里话也无法给别人说,其他男人不是色迷迷地想要占有我,就是远躲着我,唯有和你宝玉在一处,还可倾诉衷肠。”说着竟掉下泪来,宝玉忙上前帮着拭了泪:“我知道你不容易,所幸你在这酒店也有一番事业来做。”金莲又哭道:“只怕这事业也长久不了,琏大哥他……宝兄弟,你说我和你琏二哥好了,我们两个人之间倒底算是什么关系呢?”宝玉道:“莲姐这么聪明的人,还要问我,当然是情人关系啦。”金莲道:“这还不恰当,不是情人关系,更不是夫妾关系,应是******关系。我不过是个二奶,贾琏现在和我在一起,不过是见我年轻貌美,过了三两年之后,玩腻了我自会一甩了之。到时就是你想留我,我也不能在这酒店里呆了。我既已看出将来的命运,自当有一番打算,自己虽能靠这‘******’包子的专利多存些银子,可是没有知心男人,银子多了,又有何用?”宝玉道:“金莲姐姐,你如此漂亮风光之人,怎么会找不到一个倾心的好男人呢?”金莲一阵苦笑道:“宝兄弟心思纯正,竟不明白我的意思。”宝玉脸上又是一红,金莲觉得话应再说得明了一些,又道:“俗话说每一个风光二奶的背后,都有一个包得起他的成功男人。宝玉你难道不想吗?”宝玉见金莲眼色暧昧,目中电光闪耀,心中已如有小鹿,跳跃突奔不止。金莲又道:“俗话说得好,男人没小蜜,活得没意义。宝兄弟不觉得现在的日子缺少点什么?”宝玉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了。金莲又道:“我不是一般的花瓶式女孩,我有思想,有能力,能助男人成就一番事业,我作二奶是那种‘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式二奶,是连人带银子一块给了人的二奶,遇上我可是中了‘六合彩’般的不宜呀。每一外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伟大的婊子。你好歹也是个酒店经理,难道就对我一点不动心吗?”
听了这番直言,宝玉再次想到了妓神仙姑说过的现代男人不**、不******如何求得事业发展,宏图大展之语,顿觉那吃过“商场之春”、“情场之春”神药的威力让自己春心荡漾,差点就将金莲搂入怀中,行起强奸妇女之事。宝玉正恍惚间,忽觉头皮一阵发麻,好似又被黛玉打了一拳,神智这才恢复了正常,红着脸奔出了金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