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凌晓菲有着无比过硬的心理素质,也不禁被“禽兽大仙易长松”七个字给雷的一阵儿外焦里嫩。
对面的李婶躲闪不及被喷湿了半边儿袖子,惹得李大伯直瞪晓菲:“不能喝酒就别喝,你看你,浪费了吧。”
凌晓菲急忙解释:“爹爹,不是的,这酒十分清甜好喝。”晓菲心里偷偷加上一句,就像香槟一样,没什么度数。接着她问出了关于“禽兽”二字的疑惑。
“这位易仙人能趋禽兽,理应被封做禽兽大仙,有何不妥?”李大伯的回答让凌晓菲突然想起,古代“禽兽”二字并无贬义,而是到了清代,清朝官服文官上面的图案是禽、武官为兽,后来做官的一代不如一代,使百姓憎恨,并以他们的穿着简称为衣冠禽兽,久而久之变才成了贬义词,想到这里,凌晓菲也就释然了。
“三位神仙功成身退,择了吉日,与钦宗皇帝告别,驾着祥云冉冉升起,只见那空中彩云如蒸,青鸶白鹭,盘旋祥舞,全城百姓,一齐拜下,三位神仙在云端延头望着众人,良久方没。
后钦宗皇帝下旨,在京城外择了吉地,为三位神仙修了庙宇,称作:三圣庙。庙成后,三位神仙在全国各地时有显灵,一时间,信者不计其数……”
一时间,凌晓菲觉得既高兴又悲伤。高兴的是,许队他们三人并没有遭遇不测,而是跟她一样穿越到了宋朝;悲伤的是,时间不过相隔一年,在宋朝他们却整整相差了一百年,而今只有自己一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求生,不像他们三人,还能相互扶持……
李大伯没注意到凌晓菲脸上忽喜忽悲的神色,咂了口酒,眯了眯眼,惬意的开口:“其实当初离开的并不是三位神仙,而是两位,据说是当日风神爷虽然招来了龙卷风,但是并不曾真的伤人性命,只是把金人都卷回了老家,水神娘娘最多也就是让那些金人受伤,失去战斗力,只有禽兽大仙趋使发狂的战马伤了无数人的性命,老天嫌他造了无数杀孽,便没让他回天庭……”
“光是发狂的战马能伤多少人性命?”邻桌的客人接了李大伯的话:“我祖上可是当时守城的士兵,他老人家在城墙头上看的清清楚楚,易大仙使了法术,那些战马发狂没多久都起了变化,生了獠牙和利爪,那尾巴变得跟铁鞭似的,能把人抽成两截子!”
“要我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易仙人虽然回不得天庭,但在人间能享尽艳福也不差啊,我听说这易仙人可是娶了很多美娇娘。”邻桌客人一同的朋友说道。
他们的说话声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邻桌的人听到,结果一桌传一桌,一时间不少人都参与进来,本来因为刚刚说完书,大堂内还比较安静,这下子变得如同油沸,大家都兴致勃勃的聊起了神仙的八卦。
例如什么神仙的子息旺盛啦,神仙的家规奇怪啦,神仙的老婆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啦,让听力过人的凌晓菲脸上是青一阵红一阵,暗暗牙咬腹诽:这个易长松,无论到哪里都不改花花公子的本质!
听了半天,凌晓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李大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回天庭的是两个神仙,而说书的却说是三个呢?”
还是最初接李大伯话茬的那个邻桌客人笑道:“还不是易家的子孙想为自家的脸上贴金,非说自己的先人也回了天庭,这些说书艺人都是他们花钱串好了词的,也不想想,要是易仙人当初真的回了天庭,还能有他们这么一大家子后人?”
有了听书这么一出,凌晓菲这顿饭跟李伯李婶正好相反,吃的是食不知味,直到结账走人,也没缓过神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李伯李婶闲逛,提不起什么兴趣,脑中一直浮现着许队三人的音容神形。
凌晓菲一直在想,自己跟许队他们错开了年代,已经成了不能改变的事实,那么自己将来的路该如何去走,是否也学着他们利用异能装装神仙,好让日子过的舒坦一点?又或者去跟他们的后人相认,说自己跟他们的先人是朋友?估计这样不被人家当做神经病打出来才怪。
凌晓菲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偶尔利用异能忽悠点小财的好,目前最大的目标还是先帮李伯李婶脱贫至小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确定了目标的凌晓菲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李伯李婶不知什么时候买了好些家什带在车上,正有说有笑的讨论晚上准备吃些什么。凌晓菲看了看,都是些锅碗瓢盆之类,质地并不见有多好,只是胜在样式精巧。
李婶见她盯着锅碗瓢盆看,便从中翻出一个千峰翠色的哥窑青瓷小碗递给晓菲:“刚才见你一直盯着它看,定是十分喜爱它了,你爹做主替你买了下来,真真贵死人,几两银子呢。”
晓菲捧着小碗,十分茫然:刚才自己发呆的时候有盯着它看吗?
到了家,李大伯去寻村里的手艺人定做家什,李婶去距离他家最近的邻居家换些新打的米面,凌晓菲则留在家中归置新买的锅碗瓢盆之类,顺便烧了一锅热水,准备烫一烫它们消消毒。
一切都做好之后,李伯李婶还没有回来,凌晓菲便仔细算了一下今天的花费:衣裳、首饰、吃饭、家什,前后共花去十四两六钱银子。不由概叹:这银子真是不经花,一天时间就去了十分之一。接着又好笑的瞥了瞥屋角:李大伯一回家就把剩下的四十两银子和兑换的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藏在一个小罐里,埋到了屋角,真是典型的古人做法。
等到两人回来,做好了饭,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吃饭,聊了一会儿白天的见闻,凌晓菲开口问道:“爹,三圣庙在哪里?我想去给神仙上柱香。”她其实是想去看看自己同伴留下的痕迹。
“三圣庙?”李大伯看着凌晓菲一脸古怪的回答:“你没发现吗?就在咱村林子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