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菲盘腿坐在炕头上,睁开双眼,从冥想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刚刚她按照以前的方法锻炼精神力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冥想状态下的她可以感觉到周围二十米左右发生的事物,就像小说中的神识一样神奇,一时间玩心大起的她去偷窥了一下堂屋里已经睡下的李伯李婶,没想到却发生了让她伤心的一幕……
“老头子,我还是那句话,这两天过的简直像做梦一样,尤其是今天,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李婶的声音带着喜悦。
李伯的回答显然带着迟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
“啥不对劲儿?”
“原本我也没多想,只是今儿晚饭时晓菲她那句‘三圣庙在哪里’,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那有啥奇怪的?”
“你还记得前儿晚上她刚醒来说的那番话吗?难道你没注意到,她说她是从西边来的吗?如果真的是从西边来,又怎么会不知道三圣庙在哪里?咱村的西边,不管是官道还是小路,可都是必经过三圣庙的。”
李婶听了撇了撇嘴:“这有啥的,兴许咱闺女那个时侯不敢跟咱们说真话呗,又或者她过来的时候天太黑没看见,就你瞎想。”
“胡扯!咱救她的时候天才将黑,再说三圣庙的门口可是点着长明灯呢,除非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呢?就算是她打哪边儿来没敢跟咱们说真话吧,可你看她的手,细皮嫩肉的,哪里像从小吃苦长大的孩子?还有你看她那通身的做派,在丰乐楼一丁点儿都不怯场,就像是去惯了的样子,却偏偏一副什么都没吃过没见识过的姿态,况且我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没听说过这被雷劈了死不了人呢,莫不真是什么妖精吧,这才是最让我起疑的地方!”李大伯越说越激动,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嘘——”李婶急忙去捂李大伯的嘴,又侧耳听了听西屋的动静,才说:“你小声点,莫让咱闺女听见。你个死老头子,疑神疑鬼的,多好的闺女,非编排她的不是,要不是她,”说着伸手拍了拍身上盖着的今天刚买的新被褥:“咱还盖不上这么暄和的被子呢!就算是她讲了谎话,也定是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你去追究那些个作甚?反正晓菲现在认了我们做爹娘,我们也要拿出我们的诚心来,正经带着晓菲过日子才是。再说,你不是说过,妖精要是挺过雷劈,那就是神仙了嘛,有个神仙当闺女,这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呦。”
“哎,你懂个啥,”李大伯听了李婶的调侃反驳道:“我当时是哄你的,算不得真,就算是她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可你没觉得她挣这百十两银子太过容易了吗?照她的说法,这贵人也太容易了上当了吧,我总觉得她的话不大可靠,似乎隐瞒了什么,只是莫要牵连我们就好,要真出了什么事,她一跑了事,反正无人知晓她的来历,可咱们这李家村知根知底儿的人可就遭了秧。”
“你怎么总往坏处想?你怎么不想想,百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人家闺女能放心的交给咱,你怎么就不能放心咱闺女?你倒好,吃了喝了,反过来又怀疑人家是妖精、是坏人,没得让人觉得丢脸。你要真不放心也好办,明天咱就跟晓菲说清楚,咱不留她了,只是那剩下的银子只怕你是不舍得还给人家喽……”
李婶的一番数落与嘲讽让李大伯有些讪讪的,不禁嘟囔了两句:“我不过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之后两人就没了声音,渐渐呼吸平稳,应是睡了,凌晓菲这才退出了冥想状态。
凌晓菲一想到李伯的怀疑就觉得伤心,只有李婶的态度才让她感到一丝安慰。本来她刚刚知晓这是个古代时,也想过装失忆,可是后来的异能让她放弃了这种想法,她以为能通过植物提供的信息很好的融入到这个社会中去,可没想到还是让李大伯起了疑,这一切正是因为她的隐瞒:她不可能把来龙去脉包括身怀异能都告诉李大伯。
“哎——”凌晓菲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还不如装失忆呢!眼下该怎么办?怀疑已经像颗种子在李大伯的心里生根发芽,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她不可能时时做到小心不再让李大伯生出新的怀疑,她也想不出如何去消除李大伯的怀疑,在不想暴露真相的前提下,圆一个谎言是需要一个更大的谎言的,她也不想陷入不断用谎言去解释谎言的地步。
该怎么办?凌晓菲又一次的在心里问自己,她不想离开李伯李婶,虽然只是因为他们酷似自己父母的脸,但这也是她在这里的一点安慰,一点念想,她认为这是老天对她的一次补偿,她不想跟李伯李婶生出隔阂,虽然李婶现在态度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但如果李伯的怀疑一直消除不了,那么男人的枕头风也会让李婶改变观念的。
“算了,先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明天再说吧。”凌晓菲喃喃自语了一句,有些鸵鸟心里的不去想它。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李伯因为新订的桌椅要打好还得几天,就依旧用了旧桌椅去摆摊,也没有用新买的茶盏,打算等家具到了一起换新的,李婶则领着晓菲去三圣庙。
李婶一路跟晓菲絮絮叨叨,这话题无非是围着三圣庙打转儿,可凌晓菲却心不在焉,因为她注意到早饭时李伯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和躲闪的眼光,以及吃完饭后已摆摊为借口急着离开的身影,这让凌晓菲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李婶也注意到凌晓菲低落的神情,她有心想劝,又口拙无从劝起,只得又讲了一两个村里人的笑话,好吸引晓菲的注意力。
忽的李婶欣喜的叫道:“闺女,你看,前面就是三圣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