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赦让人抱晋哥儿出去,只留下智哥儿,郑重地道:“皇上要赐婚给智哥儿。”“是哪一个公主?”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问得比真姐儿还要快。
“是中宫所出的昌宁公主。”赵赦说过,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全松一口气,他们老了,只想着家里越是鲜花着锦才好。这口气松下来,赵老大人才道:“儿子,你理当叩辞。”
赵赦回道:“我辞到现在,也没有辞掉。我才回来从书房里走,让人写叩辞折子,明儿再递一回。”
斯斯文文站在一旁的赵智,抬起眼睛看看父亲。房里没有别人,赵赦微笑:“儿子,公主如何,你说一说。”
“你见过了?”真姐儿更惊奇。赵赦先道:“我是皇上御书房赐宴,智哥儿是在皇后宫中赐宴。”
赵智道:“见到公主,”他面色涨得更红。真姐儿笑他一下:“你才多大,就这样。对母亲说说,公主如何?”
生得好的赵智,家中父母兄姐,无不一是漂亮的人。他也进学,虽然路上游玩的多,安平王也没有忘记在路上教他。
小王爷赵智要形容人,也能比出不少典故来。此时面对母亲,还有祖父祖母的眼光,他更红了脸,结结巴巴只有一句:“生得好。”
真姐儿微笑,赵老大人微笑,赵老夫人微笑,王爷意味深长的一笑,对儿子道:“你也劳累了,给祖父母请安,去歇着不要再出来了。”
把儿子打发走,赵赦只说了一句:“中宫不安,皇上要安中宫的心。”真姐儿明白过来,她在西北的时候,线报就有皇帝这几年宠信嫔妃的事情。虽然是好几个,不过中宫理当不安,她也是个女人。
皇帝当年痛恨伍家,娶妻的时候,世出皇后的大家一概不选,怕再出一个伍家。皇后出自诗礼旧家,母氏一族并不鼎盛。皇帝别有所宠,皇后当然忧心。
赵老大人明白过来,他觉得自己老了,不能干涉儿子,道:“我老了,听你们的。”赵老夫人拉起真姐儿的手:“我的儿,你有这样大的福气吗?”她只喜欢去了。
真姐儿听到这句话,深情自然流露,她情意深重地拜下来:“我有眼前这一切,全是父亲母亲所赐。”
主宰她和赵赦婚事的,是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而赵老大人支撑妻子,以大家许亲小商人之家,也是功不可没。
拜过这一对老人,真姐儿又来拜赵赦:“多谢表哥日日厚待。”皇帝要安中宫的心,当然是还有情意,中宫之女许亲赵赦,虽然太子之位没有立,也等于风向偏了过去。
安平王正当壮年,两个成年的儿子都有建树,他出身高贵,亲戚之家显赫的也多,大驸马周期,是他的嫡系亲戚。
长女许亲江阳王,次女许亲青海有名的隐士章家之子,这也是章家几代,第一个出世下山的儿子。
不少人说,是安平王之女美丽灵巧,让隐士之子也要出山。
这一门亲事对于母氏不鼎盛的皇后来说,当然是她求之不得的。她留下赵智宫中赐宴,又让公主相见,说明她十分重视。
皇帝既然这样重视皇后,还要去宠信嫔妃,真姐儿也能明白,当皇帝的未必就如意。有时候嫔妃们,是他不得不前去的。
真姐儿拜谢赵赦日日厚爱,是感谢赵赦不需要和人联姻,感谢他从此不再想到和别人联姻。
王爷温柔扶起真姐儿:“小毛,你到今天,还不知道表哥的心吗。”赵小毛娇柔地一笑:“知道呢,所以人家才谢你。”
赵老夫人在身后笑起来:“小毛这个名字,你起的好。”
赵老大人扯着她往房中去:“夫人,你该睡了,老不管少事。”赵老夫人被他扶着走,楠木拐杖当当响着,还要再说一句:“他们也不年青了。”这样,才算进去。
真姐儿和赵赦相互对视着,真姐儿信赖地道:“表哥你不用烦恼,你说怎么样,就听你怎么样。”
“小毛,你觉得表哥,能不能担下这福气?”赵赦嘴角噙笑地问出来,心中答案已经吐出。真姐儿笑吟吟:“一门两公主……”
王爷道:“这话我已经回了,皇上说威远侯家姓周。”真姐儿伏在他怀里,听着他健壮有力的心跳声,低低地道:“全依着表哥。”
红烛下,王爷抚着小毛儿的面颊,调笑道:“还是这样细嫩的小毛儿,要当公主的婆婆了。”他打横抱起真姐儿:“咱们回房去。”
第二天,安平王上折子再辞,皇帝不听,选了一个吉日,下明旨赐婚安平王府。中宫之子太子的呼声渐高,皇后总算安下心来。
宝华郡主回京里来成亲,虽然不算入赘,也是一直伴着父母亲而住。安平王赵赦和真姐儿,一心一意在京里带着最小的儿子赵智,和他们以后的孙子外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