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妾们一起侧目,暗地里都咬牙。正在把一件一件东西全看过来,并想着记在心里,跟她们的丫头慌张地道:“快走吧,郡主的嫁妆车子又到,正和这里搬东西呢。”
这几个人这才离开,回去坐在一起想主意。计氏道:“人还没有动,这府里已经没有别人,听说郡王要把位子也传了,这好东西也全给了他,这可怎么办?”
“这也罢了,我只想看看这位郡主是何方神圣,从定亲的时候,就不许未婚夫纳妾有通房,她不过是个郡主,难道有三头六臂!”杜氏是这样说。
姬妾们对这亲事的不满,不仅是争东西,还有就是安平王早早就知会江阳王,不许顾益之纳妾有通房。
而江阳王和顾益之,也乖乖听从了。府中的姬妾们心中不安,心中难安,担心明华郡主来到以后,把她们全不放在眼里。
其实在赵赦眼里,这些人全不算什么。王爷这样想,明华也只会这样想。赵赦王爷的精神,是属于贯彻全家,贯彻全军,影响全家那种。
姬妾们在房里扼腕想主意:“难道她进了门,就要在头上顶着。”杜氏阴阴地一笑:“已经是头上顶着了,依我看,等她进了门,咱们没有站的地方。孩子们,也没有地方站!”
“这样可不行,”计氏冷笑:“要杀杀她的威风!”大家都嗤笑:“人家是王爷送嫁,你敢当着王爷如何?”
计氏悠悠闲闲地一笑:“你们且看着,她那王爷的爹,难道一辈子不走?”杜氏和王氏只是一笑,其实心里很赞同。
当天晚上,送亲一行驻扎二十里之外。江阳王让人送来酒水酒席,到晚上又自己亲自去了一趟。姬妾们知道气得不行,心里更嫉恨!
等到深夜江阳王才回来,计氏侍候他更衣,趁空对他道:“郡王爷您亲自去,有些落威风?您是公公,虽然爵位低些,也是公公。”
这些不中听的话,从顾益之定亲以后就一直不断。顾希轼只对她看一眼:“你说得很明白,安平王是比我爵位高,我不能不去。”
计氏心里舒服一些,她就没有听明白话:“果然是不能去,”说过自己叹气:“不去也不行。”又问道:“郡主生得一定如花似玉?”
“她当然不出来,”顾希轼有时候觉得这些话听听还行,今天刚见过安平王,一同商议如何让顾益之登上王位,而不是郡王位,他对于家里这些话就格外听着不舒服。
想到赵赦今天对他说的一席话:“我这是个娇女,远嫁我十分的不舍,为她日子过得畅快,才早早提出许亲之人不许纳妾。你我早有交往,互相知道心意,益之也是个好孩子,不过你府上的人,只怕别有心思?”
这话,让他说中了。江阳王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听计氏又陪笑道:“王爷亲自送嫁,这位郡主不要是娇纵的人才好,府里人有奇怪的话呢,说……”
到这里停下不说,顾希轼正在留心,就道:“你说下去。”
“说郡主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然王爷怎么会亲自送来,又说这不许房里的人,算是天下第一个嫉妒的人了。”计氏说的时候,就看着顾希轼面容不变,她就接着往下说。
顾希轼在想赵赦的话,安平王今天又有话:“我的女儿无忧无虑长大,会孝敬于你,也会友爱于兄弟姐妹。不过有一件,别人惹到她,可是不会客气。亲家,你这里也是有律法的?你府上也是有规矩的!你看看我这个人,是被人欺负还坐着不动的人吗?有人犯我女儿,对她无礼,她也一样!”
想到这里,顾希轼压下训斥计氏的心,反而对她微微一笑:“喊管家来,把说这话的人责罚了。”计氏见他还不是生气的脸儿,当然拦下来:“我当然就责罚了,还有一些话是传出来,现在哪里去找人,您睡吧,不必为这个生气。我几时听到,我会处置。”
江阳王又是一笑:“好。”他去睡下来,还在想着安平王的话。他的女儿不好惹,那且看看她如何作为。
安平王是个什么人,朝野闻名。娶了他的女儿,还当好欺负的人,自己才有些傻。赵赦又对江阳王敲打一回,让江阳王想一想只是想笑。
第二天是吉期,全家人上上下下都早早起来。姬妾们又抱怨明华一回,见到顾益之走来,才闭上嘴。
“益之,我和你一起去。”对于安平王的送亲,江阳王觉得自己理当相迎。不止姬妾们大惊失色,几位长公子也觉得偏心。
“父亲,您是要去迎接新嫂嫂?”说话的是个几岁的孩子,是姬妾们所出。江阳王分明看到有人对他耳边嘀咕过,只装作看不到:“不是,为父要迎接的是安平王和安平王妃。”再喊自己的大儿子:“你去接世子。”
再看自己的两个儿媳:“赵佐的夫人来了,你们去接,再陪陪王妃和宝华郡主。”说过,他才笑笑对家人道:“明华郡主是朝廷册封的郡主,安平王又亲自送来,你们要尊重她。”他思忖了一下,有淡淡地笑意:“安平王的女儿,不是一般人。”
对着他们出去的背景,姬妾们又打翻醋坛子:“不是一般人,能是什么人?”她们各自也不好,家人又各自心思,这就不再当着人多说,只等着看“三头六臂”的新人。
全城喜气洋洋,家家张灯结彩。踏着吉时花轿到了王府门前,一左一右两个送亲的人,都是金簪金花。
英俊过人,是世子赵佑。他从披红的马上下来,女眷们啧啧称赞:“兄长生得这样好,郡主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