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啊,上任知州走的时候因为没有新任及时接替,所以一应交接文书全由那录事参军代为保管。这也就是说,丰州城里的仓库、钱物、文案、户口以及职田等等详情,都掌握在录事参军手里,我丁点也不知道。
而那须佑一告诉我,在他来的时候便已查探过衙府,仓库里粒米全无半帛未剩,就连城中那几十户居民,也全都是流民,根本就不是丰州的居户。
朱大常摆着一幅你是军主你做主的神态,而须佑一则是拍着胸脯表示他是我的一杆枪,我指哪他戳哪。只不过的是,暂时我还用不着他这杆枪。看来,丰州城只能是靠我自己了。
须佑一带来了足够一军所用的军械以及军服,万幸的是,官家并没有让我赤膊上阵,好赖也给了我五千贯钱,和一千匹绢,还有足够一军人马一月用量的粮草。只是他带来的马少了点,不过才二十匹。
可仅仅只五千贯,那是万万不够的。下军禁兵一月至少得有三百文军薪,加上刚招募时额外添加的,用来吸引他人入伍的招刺利物,差不多就得花去一千五百贯。
何况粮草根本不足,想来官家也没料到丰州是这等的凄凉,到时候真要招到了这么多军士,我拿什么喂饱他们。那录事参军也真是该死,丰州已经这样了,竟然还不如实上报朝廷。麟州节度也是如此,难道他们以为这样瞒下去就能不了了之的吗?
“少爷还在为公事发愁么?”伊爱去了腾威府,所以师娅便替代她照料我的起居。这时端来一碗宵夜,见我愁眉苦脸的,便开口说道,“其实少爷也勿用太过忧虑,那大官想必是已经慌了手脚,任由得少爷作甚,他都不会反对。而看那都头,想来也只是个军中蛮夫,耍不了滑头的。这样一来,整个丰州还不是由您说了算。”
“话倒是这么说,可眼下这般景象,就算我说了算又怎样。”我虽然很满意师娅的洞察力,不过这山穷水绝的地步,谁都是能看得清的。当然,那没心没肺的麦朵不在其列。“官家给的银钱不多,粮草也不够用。城里的防卫力量除了那一都的禁军外,根本就再也找不出多余的人来了。别说是招募军士了,就是咱们自保怕都是很难的呢。”
没有足够的军士,就别想拥有足够的自卫能力。没有自卫能力,在丰州城里就待不安全。要是夏人骑军不请自来的话,怕是我连马的屁股都没摸到,就要跟随老爹的后尘了。可即算有足够的军士也是无济,因为我没有钱。那五千贯顶多就只能够三个月的开销,这还不算到时候当粮草耗尽时,要挪用军薪来购置粮草。
没钱谁替你卖命啊,别说新招募的军士,怕就是到时候须佑一那一百禁军,没军薪发的时候,闹事都是有可能的。
“先前我问过钱老儿了,他说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里,夏人都未有来过了。”师娅靠着我坐下,大眼扑闪着向我说道。我疑惑地望向她,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我猜,这两年来丰州已经遭夏人的多次掳掠,城中居户已悉数搬走。夏人来得多了,自然是知道成了空城的丰州城没什么油水可捞的。”
“哦,你有打算是么,说下去。”
师娅正了正身子道:“那须都头说了,您这武清军额定是两千人,可上面并没有说,非得让您一次便成军的啊。可以先招五百军士成一营,让须都头升任指挥,想来他定会感激您的提拔而尽职。这样一来,上面拨发的银钱便自可暂时足用。如果可能的话,先想办法购置足够的粮草,如此打算,即算夏人来袭,咱们也可依着城墙的高大,抵到援军来临。”
对啊!我高兴得一拍大腿,这还真是个好办法。我想想看啊,五百军士,除去每人增发一百文作为招刺利物需耗去五十贯以外,再将每月的军薪提高至四百文以便能顺利招到军士,这样也统共才花费了二百五十贯。半年下来,也才千五贯不到。
如今的粮价还不算贵,一斗不过十文。我按二十文来计,拿出两千贯来,怎么着也能买回一万石粮吧。这样一来,怎么着也能熬过半年。难道说,半年时间里,我还会想不出辙来么。
想到这,我禁不住喜悦,猛地抱住师娅啃了一口,羞得她面红耳赤。
“还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
看来我是当局者迷了,陷在苦恼里没有跳出来。于是我央向师娅,希望她能给我更好的启发。
“丰州城现在最大的弊处是人少,想来那些民户们几经夏人掳掠,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不是全家迁往临近两州,便是远离此地逃往内路。不过还有些常居乡间的民户,房舍被毁田地被弃,无奈之下成了流民。现在城中的那几十户,便是由这乡间逃过来的流民。”
“你想说什么,让那些民户再迁回来么?”
师娅摇了摇头,“原来城里迁出去的那些民户,想来在丰州城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是不怎么愿意回来的了。不过他们不愿意回来最好,城中闲置下来的大量房舍,以及城外那些田地,将成为咱们吸引那些流民们的最大利物。”师娅越说越是起劲,不由得站了起身,“您说过的,官家不许你抓夫,也没有配隶给您,只有招募。可眼下除了从这些流民中招募外,根本就再不做他想。可这样好啊,这些愿意投军的流民,多少有家眷的吧,给他们房舍住,分给他们田地种。夏人来袭时,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这些军士绝对要比其它招募而来的兵士要尽力得多。”
说完,师娅定定瞧向我。而我,则在努力思考师娅这番话的可行性。照钱老儿说的情况来看,丰州原本的民户大概所剩无几,把这房舍充公再分配,确是可行。城外的田地也是一样,这是吸引流民最好的利物。
军士少了不要紧,咱还有城墙嘛,大不了咱发动民户修墙。官家不是赏了三千贯么,忍痛割爱拿出来暂作公费,反正到时候报上开支的时候,多添上一笔就是。还有那赏赐的那些个绢缎锦,统统拿出来变现。这样一来,怎么着也能有个五千来贯吧。
“好,就这么办,爷我明天就派人书写告示,广招流民。”
上天还真是对我格外眷顾啊,给了我个时时悉心照料我的伊爱,还有一个让我时刻充满活力的麦朵。最令我欣慰的是,给了个玲珑心巧的师娅给我。
有妾如此,夫复何求啊!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召来朱大常与须佑一。先是将迁升任命告之两人,这让须佑一欣喜得全身打哆嗦。然后又让须佑一将军中那些个军头、十将、将虞候给召来,全都普升一级。军头升副指挥使,十将与将虞候全升为都头。再让新鲜出炉的须指挥使提点名单,从那些个随来的禁军中挑出合适之人,充到各都旗下任军头、十将、将虞候等职。
刚刚好,一个营的架子便搭好了。
最后再由朱大常这位内侍代表官家,替每个刚刚升了官的人,都发了十至五贯不等的军赏。这些禁军个个喜形于色,统统表示要效忠我这个军主。要知道,军士升迁最是难得。要换在京城里守宫门,军头升都头的话,没得个七八年的光景,那是想都莫要想的。如此一来,这些禁军基本上能算是咱一条战线上的人了。
“我打算先招募一营军士,暂且用于丰州城的防务······”
待那些新近军官落座后,我将昨日与师娅商榷的方案拿了出来。须佑一是没得个屁放的,只顾着点头,反正在他看来,我这个军主做的绝不会有错。指挥使都这样了,那些突击上来的军官更是统统点头。而朱大常呢,对于本不属他份内的事,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于是这次会议基本上,全是由我一人在唱戏。
看着这些全都唯我马首是瞻的禁军,我满意地大手一挥,“那就这样决定了,垒高墙招流民均田地分房舍,丰州绝不能再容夏人的铁骑窥觊!”
豪言壮语在必要的时候很能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我这最后的总结陈词,让一直处在战战兢兢中的朱大常,都热血沸腾。不过众人散去后,我叫住他,给了个特别任务给他。
“军主让我去麟州?”朱大常脸上半是欣喜半是不解。我知道,热血过后的他,仍会为难以自保的丰州城整日提心吊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到麟州去待上一段时间。毕竟丰州城里的一众官员,都还在那暂居呢。让他这个官家身边的内侍代我前往,想来要比我亲自前去来得有效果的多,毕竟他的身上还挂着个勾当公事的差遣。那麟州节度和录事参军等人可以不鸟我,可他们绝不敢给官家身边出来的大常兄脸色看。
“丰州城里毕竟不安全啊,朱兄你是因为我才来到这荒凉边境小城,兄弟我怎能不顾你的安危。”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大官的称呼逐渐变成了朱兄。不过大常兄并不计较这些小节,我也懒得再去改口。“你先前去麟州住下,莫急着归来。等这里安全了,你再带着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员们回来。你见了那录事参军,便说是我说的,暂罢了他的职,由你先代着。我想,以咱俩的身份来说,是没人敢说道什么的。”
我这可是实话,莫说大常兄,就算是我这知州的身份,罢一个下属的官,也是易得很的。何况还有大常兄助我,怕个甚啊!
“党兄,真真教我不知如何来说了。”不知道朱大常是真感动还是假感动,反正他两眼盈盈眼眶红红,拉着我的手道,“咱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等办妥一应事务后,咱家便速速赶回丰州。”
我抬手轻摆,笑着说道:“我可不是那意思,你也是知道的,丰州都成这样了,上面还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晓。所以我希望朱兄你在麟州城里多待上些时日,详细打探一下两州节度的底细,看看他们的后台依仗是谁。这样一来的话,也不至于将来咱们被动是不。”
其实我在得知丰州情况的第一时间里,便猜到那两州节度的后台肯定硬实,要不然的话这丰州的实情早就被官家知晓了。知己知彼,才不会陷于被动。这是我让朱大常去麟州城的另一成用意。
于是,大常兄出来衙府后不久,便带着两个小太监以及十名军士前往麟州。而我则亲自手书了十数张招募军士的告示,交与军士骑快马前往左近四下乡邻。在衙府门前,我还特意书写了一张安民告示,上面注明了分房均地的举措。并刻意注明,三月之内未有归城的民户,或是死丧民户之亲属限时未有前来认领继承的,其田产房舍一律充公。
毕竟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背后捅刀,如果事先不说明的话,到时候闹起纠纷来我可是要背上个强占的名声的。这还是师娅出的主意,三月光景说多不多,却也不少。告示出来了,并没有发往邻近两州,而只在丰州城里贴出。即算到时候有人抓住这一点,我也可以人手不足作辩解。我的打算是,将空空如也的丰州城,整个的占为己有。
一天下来,我愈发觉得师娅是上天赐给我的绝世礼物,有了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此时安定了不少。虽说大局未定形式未稳,但至少我知道目前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以及该怎样去做。
脑中那些个记忆也帮了我很大的忙,于我这个军盲来说,其实连对付骑军最基本的方法都是一无所知,谁叫我以前是个纨绔呢。不过也正是因为有那些至今摸不清来路的记忆帮我作弊,我才敢毫无畏惧的答应官家,做这一军之主。
丰州城四周全是平原,极利骑军冲锋,而夏人的轻骑又多善射。加之以前丰州城内的兵士本就不多,即算城墙上有为数不少的床子弩,可兵士都疏于习练,临敌慌乱又无良将约束,被破城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对付骑军的最佳方式,便是限制其冲锋速度。骑军不善攻城这是世人皆知的,只要守住丰州城不破,夏人便奈我不何。于是我按照着记忆,吩咐须佑一带领余下军士,发动城中尚余民户一起修建拒马工事。
虽说城中的那些流民都是面带饥色行止无力,不过在吃过几顿饱饭后得知,只要出工出力便每日有得饱饭吃,而且不久还能分房分田,积极性一下便提高了上来。城中凡是能动的流民,为了能吃饱饭,为了能有属于自己的房与地,统统都行动了起来。
陷坑、绊索、短刺桩,目前丰州城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在我的领导下,须佑一的具体指挥下,围城方圆三里,按照一定的间隔距离开始修建拒马工事。这三里,正是床弩的射程范围。陷坑在前,之后便是绊索,再后才是短刺桩。只不过绳索有限,拒马桩所需的木材也得到十里之外的山上去伐取,不过好在城墙上还有十几架床子弩解了燃眉之急。这可是个好玩意,射程可及千二步(约合1500米)之远。就算绊索、短刺桩的数量不够,也可以靠床子弩来弥补。只是这玩意好是好,就是操作麻烦,需得十几个大汉才玩得转。不过总比没有的好吧,一旦夏人骑军被陷工事,便可以用床子弩来攻敌。
须佑一站在城墙上举目望去,极目之下密密麻麻地钉满了才竖好的短刺桩,吸了一口冷气道:“军主,这站在高处看下就是比临地修建时不一样,如此多的工事,真真骇人啊!”可不是么,十几天的辛勤劳作终于换来了回报。我敢说,夏人的骑军要是再来的话,决计讨不了好去。“只是没想到,原来军主也是熟读兵书之将,如此一来,何惧夏人来袭。”
脸红啊,我哪是熟读兵书哦,熟读手册还差不多。这工事又不是什么新鲜发明,但凡有些本事的领军,都知道怎样来依城抵抗骑军。
没有理会他的奉承,我扭头问道:“招募的情况如何了,粮草采买又怎样?”
这才是我眼下除了工事外,最担心的事情。
“想来是四下民户都因避祸逃散而所剩不多,这十几天来不过才几十人来投。”须佑一急躁地挠着头道,“南面的保德与奇风两军,我均已派人去做采买,只是效果不好,如今也只弄到不过千来石粮。”
形势还是严峻啊,越是离近边戎,粮草越是获得不易。戎边禁军朝廷是不发粮草的,只靠自己屯垦所得。可眼下丰州这般情形,哪来的屯垦所得呢。
“派人去宁州或是风州,再不济的话就走远点,沂州、大通、石州,或者太原也行。”我咧着嘴狠狠道,“我就不信了,有钱还怕买不到粮么。”
须佑一唯唯诺诺,逐又问道:“那,您看是不是随便叫人随同前往招募呢。就丰州这般现况,估摸着是招不到什么人的。”
我点点头,默许了他的建议。正要开口与他商讨兵力安排之事,却听得老远传来喧嚣声。定眼望去,一队庞大的骑行队伍从东面开来。须佑一见状,就要惊呼敌袭,却被我一把止住。
“慢些,这些不是夏人。”
这些人的确不是夏人,东面这个方向,正是我们一行从内路前来的方向。待到临近了些许,我定眼望去,那领头之骑,赫然竟是赵嘉祺。
“原来是这小子。”我欣然而笑,一拍须佑一的肩道,“是自己人,随我前去相迎吧!”
刚下了城楼,赵嘉祺便飞驰而来,看他那一脸的风尘,我便知道这一路上他没少吃苦。
“你可是晚了十来天了啊,要再不来的话,我可要军法处置的呢。”故意板起脸来,我假意呵斥道。
赵嘉祺豁嘴道:“若是你知道我带了些什么来,定不会再说这话的。”
对哦,他这一行人数不少,难道说带了好东西来?“说,都带了什么物事。”
“人、粮、酒、衣、盐,还有女人,你说我带的,是不是都是你最想要的啊!”赵嘉祺冲着已经目瞪口呆的我挤眉弄眼,猛地拍向我继续道,“知道你建军不易,少爷我可是倾囊相助了。”
闻言,立于我身后的数十位军士全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没错,现在的丰州城撑得很辛苦。没有足够的粮草,缺衣少盐还缺人,更别说女人了,连酒都成了奢侈货。赵嘉祺带了这些紧俏物资来,你说那些个在京城里骄横惯了的禁军,哪有不欣喜之理。
看向赵嘉祺一身指挥使的着装,须佑一抱拳道:“这位大人来得正是时候,真真是解了丰州的燃眉之急了,下官代武清军军主以及众弟兄先谢过大人了。”
须佑一称赵嘉祺为大人,一是他这指挥还没有对应的官服,穿着的还是以前都头的军服,所以在外人看来,他仍是一个都头。二来是他并不知道我与赵嘉祺的关系,以为他是我在京中哪位故友麾下的指挥使,前来押运援助物资的。
我喜眉欣眼地一把搂过赵嘉祺,冲着须佑一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他和你一样,都是咱武清的指挥。不过照从伍的年纪来说,你可是他的前辈呢。”
须佑一这才恍然大悟,我让他先在城门候着队伍,拉着赵嘉祺便先进了城。
“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这正缺这些的。”
赵嘉祺笑咧咧地道:“你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的了啊,丰州城现在是什么样,京城里的那些大官们不知晓,可咱老爹知道得是一清二楚啊。我老爹的私伍,那个月不来往这地界几趟的,自然是明白这些情况。我刚一回家和老爹说起这事,他便告知了我丰州的详情。我就想啊,你一定是焦头烂额了。缺人不说,还缺钱缺粮,盐更是买不到,要知道这可是控制品。还有酒水,小爷我可不想待在这鬼地方连酒都没得喝。”
我无言以对,起先不过是想利用赵家的走私渠道,帮我完成任务。对于赵老二,我从未有抱过什么大的希望。他来不给我找麻烦,我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哪有想到,我这看似狐朋狗友之交的他,竟然对我如此上心。
“既然你爹知道丰州不太平,却又为何舍得让你来这里呢?”
赵嘉祺听我这么一问,探头四下望了望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以为我不怕死啊,刚知道这些的时候,我真真是想赖在腾威不走了。可我老爹说,至九月前,夏人是不会来袭的。”
“为什么?”我很是好奇,难道说赵家老儿还与那夏人有甚联系么。
“知道夏州留后么?”关于夏州留后李继捧,我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他的兄长便是被朝廷封为定难节度使的李继筠,不过五年时李继筠身亡,李继捧继任后自称夏州留后,暂代节度一职。可这与夏人来袭有什么关系,我狐疑地点头。赵嘉祺又道:“其实来袭丰州的,并非李继捧,而是其弟李继迁。最近传闻,李继迁因不满其兄献地投宋,极有可能准备依附辽人。他现今正忙这档子事呢,所以暂时不会有来袭的可能。”
我很惊讶,看来赵家老儿对于夏人的情形,了解得很是详尽。“所以你才壮着胆子来这丰州。”
“老爹也很是支持的,为国效命嘛,应该的。”
我嗤之以鼻,“说吧,你家老儿有什么条件。”
赵嘉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老爹说,无论文武闲职,只要你在三年内帮我哥俩弄到个正六品的位子,赵家便全力支持你。”
“开什么玩笑,三年升至正六品,还你哥俩两个。”我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盯着乘火打劫的赵嘉祺道,“你老爹以为我是谁,皇亲国戚啊,我那俩亲兄现在最高都还只是从六呢。”
见我真是生气了,赵嘉祺连忙拽住我的衣袖道:“好商量好商量的,要实在不行,一个也成。”
真是没天理了,难道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大能耐么。军中升迁本就难得,三年时光想要从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升至正六品,即算是闲散的振威校尉,怕也是很难为之。不过我要真是能在赵家的帮助下,顺利完成官家交代下来的任务,提升赵老二一人,应该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至多,军功上给他多添一点就是。
“可不敢打包票,你也知道咱这武清军做的是什么,可捞不着仗打的。”我悻悻地说道,“不过你赵家可不许赖,答应了的事一定要尽量,否则······”
“成交!”赵嘉祺笑嘻嘻地搂着我回转,“看看去,我给你招的人合适不。整八百啊,我几乎是捞遍了整个腾威府呢。”
八百人么,倒也不少了。我这才有些笑意地点点头,随他又行至城门前。可是当我见到那八百人时,却是气得差点没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