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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番薯琐记

民以食为天。当今社会,山珍海味固然令人热捧,番薯芋头亦登上了大雅之堂,成为餐桌上的一个美丽点缀。这些过往老百姓吃的东西,在各种美食面前也毫不逊色了。

家乡番薯多,尤以丽岗番薯出名。因其地质特别,种植出来的红皮番薯光滑匀称、多糖而味甜香,口感细腻,营养丰富,乃至成为了时下馈赠亲友、招待远方客人的家乡特色农产品。倚着清清鉴江水的家乡泥土,种植番薯拥有了特殊的有利条件,加上南方气候好,只要把握好种植季节和方法,总会有个好收成。

我的童年在农村度过,正值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着家乡暖暖的泥土,农民耕种的热情高,除了水稻收成好,番薯等农产品更是一车车、一担担的在乡亲们笑逐颜开的表情中展现,辛勤的影子收获起一缕缕阳光。父亲在外工作。母亲是耕种能手,家里的责任田在母亲勤快的侍弄下收成不错,一年两度的番薯收获颇丰,我儿时跟在母亲后面用力推双轮车的欢乐,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那时,我个儿小,当不了家里的劳动主力,但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翻番薯”我更是能手。何为“翻番薯”?就是在乡亲们收获完后的番薯地里再将泥土翻一遍,寻获“漏网之鱼”。这通常是小孩子的农活。我儿时有个好伙伴叫亚晓,我们放学后便会相约到地里去劳作。母亲没有给我下任务,但我是极其乐意而为的。“翻番薯”带给我无穷的乐趣,顶着阳光或冒着细雨,踏着泥土,锄起锄落……那是一份意外收获的喜悦。“翻番薯”得讲究方法,对刚收获过松软的番薯地,我们专挑地列边沿锄翻,那“漏网之鱼”多藏在那里。对旧的番薯地,远远地瞧见,可爱的番薯苗已破土而出,招人喜爱,嫩生生、翠盈盈的,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个锄头掘下去,一个带苗的番薯抖落泥土跳出来,这份高兴心情简直难以言说。我们除了“翻番薯”,还很会弄“番薯窑”。这是个很美味的烤熟番薯的做法,就是在地里先挖一个坑,捡来柴火和成块的干泥土,用干泥块垒成一个窑,然后把番薯分散堆放在坑底下,上面点燃柴火,干泥块在柴火之上烧,待熊熊的柴火将窑土烧成了半红,有了足够的高温,我们便来一个破坏性的棒打,将“番薯窑”的泥块致命一击,“番薯窑”便倒塌如“平地”。这会儿我们就坐下来等约半顿饭功夫,待番薯在高温的煨烘下渐渐烤熟才挖出来吃。这就是“番薯窑”,是农村小孩子的高级玩意,相信凡是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会有过这样的经历。那火热喷香的番薯味,伴我走过了快乐的童年。

番薯在物质不丰富的年代挑起了粮食的大梁,在物质丰富的今天同样也占有一席之地。它含有丰富的淀粉,对人的肠胃疏通尤其好。番薯有许多种吃法,可纯粹洗干净煮熟来吃,可以磨成粉,制成像米粉条面粉条一样的薯粉条,炒熟吃,可以切薯丝配米煲番薯粥,可去皮煲番薯糖水,可制成一道甜香的番薯菜式等。如今番薯还被送到工厂作坊,制成各种各样的零食,例如包装的风味红薯干、红薯片、红薯丝等,成为人们居家旅行的首选。

我的女儿对番薯极其喜爱,喜爱的程度更甚米饭,经常吵我要煲番薯糖给她作夜宵。对此我觉得又可气又可爱。记得在我十月怀胎怀着她时,我对番薯有着一种比平时更甚的特殊的偏爱,番薯几乎可以当饭吃。女儿的偏爱是否就源于当年母体的偏爱呢?

(2009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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