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和与非都没了心情,就又驾车回了客栈。那个瞎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与非去读书,我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下午,与非又说要去茶楼,我人一下就垮了:“还去啊。”
茶楼里那些人每天除了读书就是愤。珍爱生命,远离愤青。那些愤青真的很不好惹,他们每天没事儿就光想着骂社会骂人类,恨不能找个人同归于尽。
姐虽然也愤,但是姐愤的没信仰,最可怕的就是那些有信仰的愤青,比如有些人老觉得自己是为人类救社会,劳心劳力,鞠躬尽瘁,自己的工作也不干干好,实在可笑。
“不去就不去,你说去哪儿吧。”
“上街。”我不假思索地说。
在街上,我看见有卖冰糖葫芦的,就让与非去买。
趁与非离开的空当,我试探地小声喊道:“风淮,风淮。”
风淮果然回应:“什么事?”
“你能教我怎么使用幻觉吗?”
“以你的修为还做不到,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朵花,”说着他就折下一枝花给我。
“你可以用它变成任何东西,并且可以操控它的行为语言。”
“额。”
很快,与非就回来了。
和与非走了一段路,就听见有人群围在一个摊子前面,我们也停下来。
这个摊子卖的据说是来自西域的胭脂水粉,但是因为价格昂贵,很多人都是只看不买。
“这位大哥,你就便宜一些吧,我只有这些钱了,你看……”
“不行,不行,没钱就一边去。”说着摊主就要赶人了。
看着那么俊俏的小姑娘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我都有些想要怜香惜玉起来。
我用手捅了捅与非,与非会意,马上挤进人群:“多少钱,我付了。”
小姑娘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也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与非也扭头看我,我朝他递了个鼓励的眼神。
看着与非无比正义地上前去为美女解围,我心里那个安慰,我的与非啊,他终于长大了。
与非买了胭脂给小姑娘,小姑娘巧笑倩兮,真是才子佳人,与非回头看我。
“我去如厕,不用等我。”我对着与非挥挥手。
与非似乎还想交代什么,但我很快转身走了。
回头望望那一对璧人,我蹦跳着向前,心里真的是……
很不是滋味。
我一人慢慢踱到河边,坐到柳树下,折了根柳树枝,百无聊赖,看落日的余晖缓缓滑过湖面,我的内心很平静,只是有一些憋闷透不过起来。
我感觉我是自己为自己戴了很大的一顶帽子,潜意识中,我就把与非自动分类为我的人。
但是他是个独立的人,也并不曾记得我姓甚名谁,他没有义务永远想着我。
我只是出于无心,却背弃了太多的人,再后来又是很长的岁月,但他是我背弃的第一个人,在后来的后来,我很多次都尝试过去爱,却都终告失败。
与非已不再是前世的与非,他温柔依旧,却不再只是为我。
如果离开我你就能够幸福,那我放手,给你自由。
一坛酒递到我眼前,我伸手接过,文君酒。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千古一曲凤求凰,曾经坚贞不二的美人早已是一抷黄土,只有酒香仍在,恰似娇娥玉颜回,恰似娇娥玉颜回……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让人可以物我两忘,醉的那一刻,那一刻万物关情而我不必再关心。
杯中相思,醉里解愁,相思入愁肠,肠断费思量。
我和风淮,两个失意的人,在这一刻,情感上终于第一次实现共鸣。
“风淮,我终于能懂,能懂你的忧愁了。”
“求而不得,得而复失。”我酒醉后开始絮絮叨叨。
“求而不得。”风淮轻哼了一声。
“人情是世界上最不能亏欠的东西,因为它永远还不清。”
“风淮,抱抱我吧,从今天起,我俩就是失恋阵线联盟了。”
“你怎么知道我失恋了?”
“我就是知道。”毕竟我喜欢你。
风淮依言抱住了我,我靠在风淮的肩膀上,那一刻同样失恋的风淮就像是我的一个亲人,一个挚友,一个知音,不必言说,一切自明,芸芸众生,唯你能懂。
无关****,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风淮值得我依靠,我失恋了,他像一个兄长一样安慰我,给我鼓励,我们可以相互扶持着一起走下去。
“哥,谢谢你。”我说。
“不客气,姐。”风淮回应我。
我承认,我笑了。
我醉成一滩烂泥,风淮带我回客栈,我推开我的房间的门,踉跄着进去,跌跌撞撞地走到床沿,撞上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东。
“谁啊。”我开口询问。
“是我。”
是与非。
“回来了啊,玩的高兴不,”
与非没有做声。
“看那小姑娘长的漂亮的,嘻嘻。”我嬉皮笑脸地说。
与非起身点燃烛火,房间内就一片通明。
“你去喝酒了?”与非质问我。
“是啊。”我努力睁大迷糊的双眼。
“自己去喝酒?”
“跟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好朋友。”
“男的女的?”
“人妖。”我小声嘟囔着。
“什么?”
“忘了是男是女了,反正是同乡。”
与非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这都快考试了,没事儿就别瞎跑了,万一有个意外,我怎么向令尊交待。”
“无需担心,*,没有人会怪罪到你头上的。”
“玩的……高兴不?”喝的有点高,开始大舌头了。
“还行,你也真是,扔我一个人在那儿就自己去喝酒去了。”
“我以为你想……留在那儿。”
“那就请你以后别再自以为是。”
“好……”
“对了,你想……想……中状元吗?”我补充道。
“当然,读书人估计没有不想中状元的。”
“那中了以后呢。”
“我要是中了状元,就在朝廷中谋个一官半职,为国为民做一些事,然后把爹娘接过来,再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我就满意了。”
好,有理想有抱负,是个孝顺的进步青年,姐一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
只是这些话没有说出口,我就睡去了。
朦胧中那双温柔的手又为我擦拭额头,我想起那一回第二日与非一丝不挂与我睡在一起,忽然间有点想念有点期盼。
不过明天的事只有明天才能知道,不是吗?